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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03：第一次量子心跳】

砷结晶溶液在培养舱里沸腾成星云状时，林深看见了谢凌的眼泪。

十七岁的少年被钉在量子传输台上，八十一根神经导管刺入脊椎，机械心脏表面的防护罩已被电弧烧熔。谢振南的声音从广播器刺出："启动意识上传，现在！"

林深的手悬在红色按钮上。全息屏显示谢凌的脑电波正裂变成无数尖峰——那是人体无法承受的量子撕裂痛，而少年被焊死的泪腺在皮下鼓起紫黑色肿块，像两颗封存着暴雨的琥珀。

"实习生C-209，执行命令！"

谢凌突然睁开裂变成显微目镜的右眼，带血的嘴角扯出弧度。林深看见他无声的口型："按下去"。

电弧炸裂的瞬间，林深闻到了焦糊的玫瑰香。谢凌的机械心脏因过载而爆出蓝光，少年人类部分的皮肤开始碳化，胸口浮现出神经玫瑰的血管纹路。而他的机械触须正在疯狂抽搐，在传输台刻下带血的【3.1415926】。

"终止实验！"林深扯下实验电源。

"你敢——"

谢振南的咆哮和□□烧焦的滋啦声同步。林深徒手抓住过载的神经导管，掌心瞬间被烙出玫瑰状的焦痕。他的白大褂袖口燃起火焰，在谢凌扩散的瞳孔里映出飞蛾扑火的剪影。

少年被焊死的泪腺突然爆裂。

当林深扯断最后一根数据线，谢凌机械心脏的量子云团已扩散至整个实验室。砷结晶溶液在空中凝成悬浮的圆周率，而少年碳化的指尖正轻轻颤动，在烧焦的实验床上画圈——正是林深每夜记录时无意识的小动作。

苏醒后的谢凌被锁在禁闭室。林深为他更换绷带时，发现少年锁骨下的条形码被灼烧成新图案：【3.14159265】。

"赔偿。"谢凌突然用机械触须缠绕上他的手腕，将林深的掌心对准在自己心口上的位置，被烧毁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你毁了我的机械心脏..."

林深在监控死角颤抖。谢凌的断须抚摸他的手臂，在玫瑰焦痕处刻下带血的"5"。少年的呼吸混着砷结晶与碳化血肉的气味，显微目镜映出林深放大的瞳孔："...就用人类的心跳声来偿还。"

夜班铃响起时，禁闭室的摄像头突然转向空墙。谢凌的机械心脏残余在培养舱里跳动，将两人的呼吸频率编织成新的量子纠缠公式。林深落荒而逃前，在消毒柜后发现半枚薄荷糖——糖纸里裹着烧焦的神经导管碎片，刻着微缩的【17:21】。

而禁闭室地面，谢凌正舔舐着指尖沾到的林深的血。少年被烧融的机械心脏残骸里，缓缓绽出一朵砷结晶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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