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水矿

下课了,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教室。

“哎给我个准信儿嘛~”艾米丽不依不饶。

“呦,霍顿,这位小姐真性感,人家要追你呐,不答应吗?你除了青春期梦见的那个黑发女孩,就没谈过恋爱,这等以后上了战场,可就整日和炮火灰尘亲吻喽。”

也不知从那个角落冒出的一个男生,身着和霍顿一样的军服,懒洋洋地说笑着走过来。

黑发?梦里?青春期?什么乱七八糟的。

霍顿见他什么话都往外说,蹭的一下站起,过去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拳。

“闭嘴,佩里伦。”

“哈哈喂,老子不说了不行吗,别打了,万一打坏了~”被揍的男生全然一个吊儿郎当的模样。

幸蕴默默叹气,她本来还想单独和霍顿聊一会儿,这下泡汤了。

想起林昭姳早上说好在食堂二楼等她一起吃饭,幸蕴收拾好书包,起身准备跟三人道别。

“艾米丽,霍顿还有这位,同学,我还有事儿,拜——”

“哇,黑发!这位小姐是?”幸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聒噪的男生截断了,他直接弯腰打量起她。

幸蕴顿时无语,看什么看,你能看出花儿来不成?!浪荡子!

当然,这些她只能在心里吐槽。

不过,实在不想搭理他。

幸蕴甩过书包背带,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她背身挥手,索性随口瞎诌:

“别问,问小姐我就是,你兄弟青春期梦见的……那个黑发女孩。”

最后跨出教室的时候,身后传来一男一女清晰的惊呼声。

中午两人磨磨唧唧吃完饭,去了一趟华人百货。

“陈老伯,我们来啦。”林昭姳推开门,冲里屋喊。

陈冠盛悠悠走出屋子,朝她俩招两下手,“外面落雪了吗?”

幸蕴后知后觉抬头,一片雪就这样落在她鼻尖,倏瞬融化,“下啦,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还没看见,估计刚开始下。”

“嗷,你俩进来的时候,把院子里的药草收进来,我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利索,收完早就吸潮气了。”

“好嘞,陈伯,您等着。”幸蕴当即转身,冲院子一角飞奔而去。

林昭姳怔愣须臾,连忙拽上一个布袋子,跟上去。

片刻后,两人顶着一头的花白,有些狼狈的站在陈老面前。

“看来雪下的真的很大啊,都过来喝口茶,暖和暖和。”

陈冠盛眯着眼,露出眼周几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围着炉火,两人各一杯热茶下肚,顿时又活过来。

“陈老,哥他有给您写信吗?”林昭姳握着杯子,慢慢摩挲。

陈冠盛瞧她一眼,转着眼珠掂了掂手里的草药,确认没吸潮,“邮轮最快也得小一个月,这才过去多久,年轻人心别急,静下来才能等到消息,才能做成事。”

“哦。”林昭姳低头几乎将脸埋进茶杯里,闷声点点头。

幸蕴闻言,想到自己的任务,也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在铺子里待了半天,见外面的雪下的小了,两人起身告别。

“行,我也不久留,趁着晚阳赶快回学校,路上都小心点,最近天气恶劣,流浪汉也多。”说着,往她们手里各塞了一包油纸包装的东西。

幸蕴摸摸,还是温热的,掀开一角往里瞅,黄黄的,圆球状,外面一圈芝麻,表面还有一道裂口,裂口有大有小,很是可爱。

“这叫笑口枣,行了,别掀了,不然等下出去凉的更快。”陈冠盛无奈,又给油纸紧了紧扎绳。

幸蕴喜上眉梢:“甜吗?”

“齁甜的哩。”

拐出巷子,中央大街上人多起来,沿着街道走,不时还能看见几支巡逻的皇家护卫队,肩章采用红色滚边,正蓝色的军便服短上衣和带白色条纹的裤子。

一阵冷风从背后刺啦过来,幸蕴回头。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个逢头垢面的流浪汉,上来就要跟她们抢手里的包裹。

“昭姳!”

林昭姳直接傻愣在原地,流浪汉得了她的东西,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幸蕴。

她吓得一直往后退,虽说手里只是吃的,不必要以命相搏,但她毕竟还没尝过,犹豫还是犹豫的,护卫队刚过去,再回来还要会儿时间,这疯子一定是算准了的。

算了,因为吃的撩了命也不值。

她思量着,正要撒手,流浪汉突然摸出一把小刀,龇牙咧嘴地冲她刺过来。

幸蕴一瞬瞪大眼睛,见准来人,蓄力将手里的东西猛地就朝他身上砸去,顷刻间偏身躲过去,回头又给了那疯子一脚,人直接栽进雪水里。

“快跑!”她飞快地捡起地上的包裹,拉过林昭姳,急忙跑向人多的地方。

一直到中央大街前段,路灯齐崭崭亮起,巡逻的卫队四处可见,两人才稍稍慢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儿。

林昭姳拍着幸蕴的背,上气不接下气,“我说,幸蕴你胆子也,太大了,你怎么敢踢他的?”

幸蕴侧目,露出涨红的脸,“谁说的?我差点就吓瘸了。”

不远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扫了两个古怪的女孩一眼,倏然,目光定在幸蕴脸上,微微一愣,方才蹙起的眉不可察的舒展,低头跟身边的护卫兵交代几句,大步朝她迈过来。

洒在身上昏黄的灯光由远及近,映照出一个身量极高的人影,幸蕴余光触觉,别脸瞧去。

“霍顿?”她微微站直,脸上有些惊喜。

霍顿在她面前站立,雪风吹过,风衣衣摆有一下没一下地刮到女孩手背上。

一如他此刻难以捉摸的内心。

就在刚才,他还在为父亲议会上做出的错误烦恼,而当幸蕴的身影出现在他目光中,他竟然开始雀跃,这个女孩早上一句无心的话,让他一直心不在焉,佩里伦打趣他到散学。

此刻,这个东方女孩就站在他面前,她用干净清甜的嗓音,叫出他的名字,灯光陷在她黑玛瑙一般的瞳孔里,几乎要将他的魂吸进去,他真的很想捧住女孩的脸,细细地看,很想牵着她的手,让她一遍一遍呼唤他。

如果女孩承认她就是自己梦里的那位黑发少女,他一定会坚定地与她达成一致。

我的老天,他这是一见钟情,还是等待心上人已久?

“霍顿?”幸蕴歪着脑袋,又喊了一遍这个思绪神游的人。

他终于回神,“哦,抱歉幸蕴小姐,我刚刚走神了。”霍顿一瞬觉得,他现在正需要冷风打脸上,让他清醒清醒。

“没事,我们刚刚在路上被一个流浪汉抢劫了,我觉得那个地方需要多一些护卫,嗯……我看你好像在里面工作的样子。”幸蕴说着,指了指身后。

“抱歉,是卫队的失职……我这就告诉他们。”霍顿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交给一位队伍领头,转身又过来,他右手扶着左胸,身体向前躬着点头,“现在,请允许我,护送两位受惊的小姐回学校。”

可能因为霍顿太过有仪式感,两位女孩,尤其是来自现代的幸蕴,惊讶地微微张了嘴巴,在男生抬头之前,迅速合上。

宿舍门口,林昭姳投她一个“她都懂”的眼神,飞速上楼,留她一个人在寒风中和霍顿“对持”。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幸蕴尬笑了会儿,忽然想起怀里揣着的糕点,三下五除二拆开,踮脚递给男生一个笑口枣,“你尝尝,我们家乡特色食品,甜的。”

霍顿垂头,望着眼前个子小小的人,及时接过,“谢谢幸蕴小姐。”

幸蕴忽地笑了,她用剩下的一只手拍拍霍顿肩膀,“以后就直接叫幸蕴吧,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

“……好,幸,幸蕴。”大高个儿霍顿一口塞了糕点,支支吾吾。

幸蕴大口咬下一块,糕点瞬间落下许多酥皮,她忙用手接住,“对了,你跟那些护卫队是?”她记得,刚刚霍顿并没有指挥卫队,只是给了一张纸条。

“其实是因为全城戒严,平时皇家卫队都是跟着皇室的,我也只是帮我父亲办点事,跟卫队关系不大,没有调动他们的权力。”

“那你父亲是……啊,抱歉,我问的太多了。”幸蕴收回疑惑的目光,后知后觉露出些许歉意。

霍顿扬着嘴角摇头,发丝上的干雪被抖落在空中,闪闪发光。

“没关系的,我喜欢和你分享,我也希望能更多的了解幸蕴。”

“咳咳。”旁边人直言不讳的表达,差点让她被嘴里的食物呛死,外国人真的是直接啊,纵是纯情如霍顿也不例外。

“我父亲是议院长,最近下议院反映平民阶级生活困苦,物资不够过冬的,想要出台减税法,上下议院闹得有点僵,所以让我来探访一下实情。”

“那,结果呢?”

“确实生活的很困苦,我记在了本子上,准备今晚交给他。”霍顿指了指胸口,幸蕴瞧过去,确实看见一个硌凸出来的正方形状。

事实证明,一战挪威虽然是中立国,但因为全球经济体系的破损,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影响,贵族寡头过得尚且不错,平民可就难捱了。

一则法律的出台,必须要得到上下议院共同通过,减税法不同于别的,挪威的各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本就比较高,战争前后,如果要消减平民的税,必然会抬高对贵族和皇室的收税,向下协调他们的年俸,贵族中的既得利益者瞧见自己亏损,必不可能让议会顺利通过。

这些水下面的事,懂的人都懂,霍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幸蕴隐约记得,形政公开课上听老师提到过,挪威是一个很富有的国家,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它北海的油田和天然气,开发之后直接将国家对外合作的收益翻了数倍。

“你知道黑水矿吗?”女孩偏头,冷不丁问他一句。

霍顿顿了顿,茫然摇头,一副陌生的表情。

也是,她记得历史上没有英法德为抢取石油的相关记载,已经发现的话,后面挪威战役肯被洗劫一空,二战后这个国家也发展不到现在的水平。

幸蕴隐隐“嗯”了声,目光抛在远处的山峦。

在死亡七日游后我捡了个金发帅哥当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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