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安领着芸娘挨个房里都看了一遍,这院子不大,胜在清静,林晨安说租下这里之后,芸娘算了算日子。
如今是八月,距离林晨安去京城赶考还有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这期间的遵从住在这里的话,那必须要好好地整理一番。
她当即拿起了笤帚,准备清扫一番。
林晨安让她先休息一下,她便说自己并不累。
林晨安索性也不劝,跟芸娘一起将各处都扫了下。
这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不用去其他地方打水了。
谢清心又用了木盆打水准备擦洗一下,当擦到衣柜时,那里有些高,林晨安道:“我来吧。”
他走过去,站在芸娘的身后,拿过芸娘手中的巾帕道:“我来吧。”
他一伸手便能擦到芸娘的芸娘伸手踮脚都触不到的地方,而且还擦得干干净净。
芸娘被他圈在怀中,后背若有似无地贴在他的胸前,她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偏偏林晨安一直擦个没完,口中还道:“擦得干净吗?还有那里需要擦?”
芸娘赶紧指了一处地方,而后道:“那里,那里还脏着,你去吧。”
林晨安轻笑一声,而后便离开,走了过去。
她则是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慢慢平复之后,继续擦桌子。
她去换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的时候,林晨安已经将高处都擦干净了。
只有一处可能经年污垢,他没有不耐烦,一点一点地将那处清理。
可能是太热了,屋内也有些闷闷的。
他手背擦过额头和脸侧,灰尘也便顺势脏了他的脸。
芸娘忍俊不禁,她拿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给林晨安
林晨安疑惑,一本正经配着他脸上的灰,便有些好笑了。
芸娘道:“你脸上有灰。”
林晨安不接那帕子,反而低下头来,与以前一样,露出脸来,让芸娘帮他擦。
如果说之前在林家的时候,芸娘那时存了别的心思,帮他擦脸上的面,心里又慌又别扭。
现在两人说开了,没有了那种心慌,剩下的反倒是一种若有似无的甜蜜。
也许,她真的可以答应林晨安。
以前她想象不到林晨安这样的性子,自己如何能与他在一处。
但是就在刚刚,他站在高处仔细擦拭污垢,明明只是一件平常的小事,但她的脑海里似乎日后可以如此生活的画面。
也许,她可以再试一次,相信林晨安一次。
耗费了大半日,两人终于将院子收拾好。
芸娘去灶房做饭,发现里面只有一些柴,米面也都没有。
林晨安道:“没事,走,我带你出去买一些来,顺便带你看一看这个地方,你不是没有来过县城吗?”
他说着就带芸娘出去,此时正值午饭时间,百姓大多在家中吃饭、休息,街上没有多少人。
即使是这样,相较于村子里,县城仍然要热闹得多。
街上各种铺子应有尽有,卖绸缎布匹,胭脂水粉和瓷器花瓶的。
偶尔有小贩挑着担子从他们面前路过叫卖,还有卖各种吃食的摊子也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
街上各种香味不一而绝,芸娘看得眼花缭乱。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处卖首饰的地方,那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簪子都有,特别漂亮。
林晨安并没有一直走,而是走走停停,让芸娘可以慢慢地看。
见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那簪子,他道:“喜欢吗?去瞧瞧?”
芸娘摇头:“不用,我只是看一看。”
再说她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这钱还需要拿来买米面等必需品,簪子便不必了吧。
林晨安可不这么认为,他拉着芸娘的手,直接将人带到了铺子前。
铺子的老板是个女子,见有人过来,她热情地道:“来瞧瞧,这都是新出的簪子,瞧这是翠玉的,这蝴蝶是玛瑙的,还有这蜻蜓,眼睛可是红刚玉,小娘子皮肤这么白,戴上这红刚玉的簪子怕是再好不过了。”
老板说着给芸娘比划着,那蜻蜓簪子的确很好看。
它全身都是用银子做成的,翅膀很薄,只眼睛用了红色的宝石,蜻蜓停在一朵荷花之上,恰好应了蜻蜓点水一说。
在阳光下,这蜻蜓的眼睛反射出红色的光线,煞是好看。
老板将簪子直接给芸娘插在了鬓发上,而后拿出铜镜来:“娘子,你瞧瞧,好不好看?我荷姑从来不说话,这簪子就是为你而生的。”
镜子里的人鬓发乌黑发亮,只用了蓝色的布巾挽起,如今上面簪了一只蜻蜓簪子,整个人似乎也变得更加灵动了。
芸娘还从没有簪过这么好看的簪子,一时之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镜中出现林晨安含笑的眼,他伸手为芸娘重新调整了下簪子的位置,果然这样更别致了。
荷姑笑道:“还有小相公有眼光,娘子这样更加光彩照人了。”
林晨安问道:“这簪子多少钱?”
“这簪子可是用上好的银子打造,你瞧这做工,二两银子。”
芸娘瞪大了眼:“什么,二两银子?”
她急忙将发簪拔下来塞给荷姑道:“太贵了,二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米面,不值当的。”
荷姑忙道:“小娘子,这米面易得,可这簪子难求啊,难道你喜欢,小相公也觉得不错,何不直接买了去,日日戴在头上,心里也高兴呢。”
芸娘摇头,太贵了,她不愿意要。
林晨安道:“你喜欢吗?”
芸娘赶紧摇头,“不喜欢,我不适合。”
“这怎么不适合呢?刚刚戴上多好看呢?”荷姑道,“小娘子长得水灵就应该戴着好看的簪子。”
荷姑把芸娘夸得天花乱坠,芸娘只闭口只当听不见,反正她不会买。
林晨安又从荷姑手中拿过来了簪子,他细细看看,荷姑还以为有戏。
不料林晨安道:“这应该不是红刚玉,一颗上好的红刚玉价值不菲,不会只值二两银子,且它并不通透,边缘混浊。”
荷姑脸色不自然,林晨安又摸了摸蜻蜓的眼睛道:“应该是红玛瑙,上面点染了些微朱砂。”
芸娘不会看,但是见荷姑尴尬,她便知道林晨安说对了。
见有人朝这边看过来,荷姑忙道:“小相公小声些,可别砸了我的摊子。这样吧,如果小相公喜欢的话,这簪子一两银子,一两银子你拿走。”
开口就直接少了一两银子,芸娘双眼圆睁。
林晨安对着荷姑伸出两根手指,荷姑道:“两百文,不行,不行,本钱都不够呢?”
“二十文。”
芸娘惊得生怕荷姑跳起来,她忙拉住林晨安的衣衫道:“我,我不要了。”
“没事。”
什么没事?她怕再待下去,荷姑真的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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