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我劝你在我失去耐心之前把门打开,否则后果自负。”
门后的敲击声逐渐变得激烈,沈桉心道不好,他不会要踹门吧?
哗啦一下,沈桉打开了门,高出她一头的男人就这样突然摔倒在她的脚前。
他刚刚是在偷听她房里的动静吗?果然,沈桉还是低估了江诚的龌龊程度,不仅夜闯她现在还变成了偷听墙角的变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关上房门捂住她的嘴,沈桉刚想尖叫,却看见江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房间内光线微弱,沈桉看不清江诚的表情,但是感觉今日的他和往常有些不同,直到江诚拿下黑色的鸭舌帽她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江诚?这不是序弦吗?!
说是序弦沈桉倒也不敢肯定,因为男人的脸上此时光洁无暇,原本的那道疤不见了。
”别吵,你看清楚了我是谁。“意识到举动有些越界了,序弦松开手:”我不是江诚,你别怕。“
”你...你脸上的疤呢?“
他没想到沈桉会在意这个,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任务需要,用粉底液遮住了。“
沈桉豁然开朗,这么一出乌龙,莫非他是来救自己的!说时迟那时快,女孩脸上立马暴雨转晴,她简直想抱住眼前救命恩人的大腿再磕几个头。序弦看着面前这位”待嫁姑娘“的星星眼,却感觉死神在自己头顶盘旋。
他不是长了一张和江诚一模一样的脸吗,她这是什么表情?
”你听着,既然我们已经合作,那就有保护你的义务,明天下午的婚礼到时候我会假扮成江诚去当新郎官,你要聪明点,见机行事。“
沈桉的耳朵里现在只听见了合作二字。
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合作了?难不成是关押太久精神出问题失忆了?
“额,你等一下,我好像没说要合作吧..."瞪圆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同样迷惑的神清令沈桉直呼不对劲。
肯定是吴狰搞的鬼!
但是仔细一想这也不算坏事,毕竟都是为了救她出去。序弦和他的那位董事如果真的不是江家的人,那就是他们的盟友,想必合作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待序弦走后,沈桉就这样想着,但是明天就要结婚了,虽说是假的,到时候还要逃走,但是不知道谢喃知道了以后会怎样。
沈桉更不知道的是,明日等待她的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十八岁,一个花样年华,本该在明亮的教室里备战高考,可梳妆镜前的女孩却身穿洁白婚纱妆容精致,手边的鲜花,不认识的伴娘,没有笑容的脸庞告诉所有人,这并非一场幸福的婚礼。
沈桉和江诚的婚礼非常盛大,要不是举办的是西式婚礼,那十里红妆都是往差了说,江家也没有亏待这位儿媳妇,只是女孩的性子未免也太烈了些。
而今天却有些与众不同,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摔碎东西,沈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命运的安排,仿佛已经彻底死心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实话,她还觉得自己今天挺漂亮的。江家请来最好的化妆师,无论是底妆,眼妆,还是口红,再小到细节,整个妆容都是最适合沈桉的长相的,她本就长得不俗,这样一捯饬竟叫江家父母都有些眼前一亮。
这么好看的自己,这么盛大的婚礼,不过是逢场作戏,还是嫁错了郎。
目前为止,沈桉还是没有拿到手机,她在心里有一种背叛了谢喃自己偷偷嫁人的愧疚感。
"吉时已到,有情新娘子入场!”主持人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礼堂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无数人的目光聚焦在沈桉身上。她由沈国丰牵着,强忍着恶心,一步步走向婚姻的殿堂。路的尽头,身穿西装的丈夫手捧着鲜花朝她走来,一切都是对的。
要是这都是真的,而序弦是谢喃该多好,沈桉想。
“新郎,你是否愿意无论贫穷,富有,困苦,安乐,都愿意今生今世守护在新娘身边,爱她,尊敬她,保护她。”
“我愿意。”
序弦逆光而来,刺眼的大灯让沈顾川有些看不清面前小伙子的真容。
“新娘,你是否愿意无论贫穷,富有,困苦,安乐,都愿意今生今世守护在新郎身边,爱他,尊敬他,保护他。”
”我..."
"她不愿意!“
一声洪亮的呐喊震慑了全场。
江顾川怒了,到底是谁敢在今天砸他的场子!
沈桉的愿意两字还没说出口,还好没说出口,因为她看见,她真正的爱人来了。
谢喃眼底猩红,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却挡不住他看沈桉时的热烈。无数的媒体记者将快门按得咔咔响,都想记录下这个历史性的大瓜。
“豪门少爷江诚和富家千金沈桉联姻反被谢家公子谢喃截胡”
多么劲爆的新闻标题,明天的报纸封面会是如何仿佛都在众人面前展开了。
”谢喃!你不要胡来!今天不是能容你胡作非为的时候!“看着稚嫩的半大小子自认为可以用江家长辈的威严劝退他,却不知眼前十八岁少年的内心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灵魂。
”我说,沈桉不愿意嫁给他,你听不懂?“谢喃整理了一下领带,今天,他特意穿的很正式。
穿的如此正式,那便要办正式的事情。
”原来强人所难就是江家的作风,原谅谢某活了十八年才知道。“周围的闪光灯越发耀眼,谢喃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你...。“江顾川有些失语,今天这样彰显江家威风的日子不能动手,作为长辈的他更不能口出狂言。
”谢公子的意思是,今天这人你是一定要带走了?“
”一定。“谢喃颔首。
”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作为江诚父亲我还是有必要说一句,虽然刚刚主持人的宣誓词读了一半,但是江诚已经说出了那句我愿意,你现在抢人,恐怕让江家的面子有些下不来吧?不如你问问江诚是否愿意让沈桉小姐同你走,他要是同意,我们定是毫无怨言。“
江顾川自信极了,看向舞台上的儿子。他定是注重今日的婚礼的,脸上被化妆师打理得一尘不染,甚至...
好像贴了双眼皮贴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小技俩还是输给谢狐狸一筹。
“江伯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斗胆问问江少爷,您愿意将沈桉小姐交给我吗。”
全场一片寂静,都在等着“江诚”的回答。
“好啊。”
一片哗然,摄像机的声音简直要把沈桉的耳膜给震聋了。
江顾川不敢置信这是从他儿子嘴里说出的话:“江诚!你在搞什么名堂!”一片媒体记者蜂拥到他面前争先恐后地采访。
“江总请问您对今天儿子被抢婚还是本尊亲自同意的事情作何感想?”
“江总请问您是事先知道这个事情吗?这也是婚礼的一部分吗?”
“江总请您正面回答问题。”
江顾川看见谢喃拉起沈桉的手跑出婚礼大堂,而自己的儿子站在舞台上一动不动。
这个世界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误会啊?!他一把拨开记者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舞台给了“江诚”一个巴掌。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和谢家小子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废柴!简直是有辱门楣!”
“江诚”的脸被这个耳光打得偏了过去,他感觉自己的鼓膜也在嗡嗡响着,但他一动不动。
许久,序弦转过头来舔了一下流血的嘴唇。
“你现在才来认我,晚了。”
江顾川从来没有这么惊恐,仿佛面前说话的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过要说这个形容词,还是他们江家更加贴切点。
“爸!你到底在干什么!”江诚一瘸一拐地怒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抓走了也不知道,老子差点被人捂死!家里少了个人也不知道,这么多天了,你眼里就只有钱吗?!”
江顾川懵了。
看看眼前的“江诚”,又回头望望后面的江诚,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江诚,你是...江越。”布满皱纹的老手想抬起来指什么东西,却被序弦一巴掌打掉。
“我说了,现在认我,晚了。”
江顾川不信,他知道江城和江越是双生子却不知道二人长得竟然一模一样。从前的江越在家里总是邋里邋遢唯唯诺诺,常常吃不饱饭还要挨打,因此瘦骨嶙峋遍体鳞伤,根本就无法将眼前朝气蓬勃高大帅气的青年人与之联系起来。而且,他完全不知道江越失踪了这件事,一直以为只是又犯了错被江诚关到地下室去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以这种方式。
“你到底在愣什么啊?!爸!快叫人杀了他啊!”江诚被人困在储藏室浑身是伤,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像是蓄意报复。
江顾川如梦初醒,大叫手下要杀之泄愤,可放眼望去除了他们三个剩下的人早已全都大难临头各自飞,谁来理他。
“你还是老样子,老江。”
哎呦喂,为什么还真有人理他?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