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会从晚上的七点持续到凌晨两点半，九点到十一点是最热闹的时候，付蕴之跟沈斯昀约定的见面时间，是八点半。

他在酒店房间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然后穿上自己新买的衣服，顺便还抓了头发。

付蕴之非常心机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着重突出了自己的一双桃花眼。

系统：【大晚上什么都看不见，没必要浪费时间吧？】

付蕴之：“你不懂。”

越是晚上，越是要认真对待，正因为光线昏暗，看的不太清楚，所以沈斯昀多半不会注意到他脸上有化妆的痕迹。

以沈总的直男属性，大概会以为付蕴之是素颜，眼角下的亮光只是外界投来的光线罢了。

谁能想到，付蕴之还特意在眼睛下面抹了一点儿带细闪的液体眼影呢？

系统虽然理解不了他的做法，却也明智地没有多问。

等付蕴之收拾好，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他正准备出发去找沈斯昀，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付蕴之拉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居然是沈斯昀。

“昀哥，要走了吗？”付蕴之把惊讶都藏在了心里，脸上只有惊喜和期待，以及淡淡的羞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斯昀居然会主动来找他。

付蕴之满怀期待地看着沈斯昀，柔软殷红的唇角向上扬着，任谁都能看出他很高兴。

沈斯昀被他用那双闪烁着亮光的眼睛注视着，不禁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临时有些事，可能没法和你去看灯会了。”

毕竟是他先失信于人，沈斯昀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末了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明天去。”

付蕴之眼里的笑意霎时间淡了下来，唇角的弧度慢慢拉直了，他笑得很勉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失落的气息，“没关系，正事要紧，灯会什么时候去看都可以的。”

他很懂事，并没有指责沈斯昀的失约，只是不知为何，沈斯昀总觉得青年眼里的光芒好像熄灭了。

他定定地看着付蕴之，半晌后才低声道：“抱歉。”

付蕴之努力扬起笑容，“没关系，昀哥不用感到抱歉，如果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公事，我心里也会感到很不安的。”

“昀哥快去忙吧，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去玩儿。”

他表现的很体贴，沈斯昀似乎应该松口气，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眸色莫名沉了下来，看向付蕴之的目光里透着股复杂的情绪。

片刻之后，沈斯昀还是走了，并没有因为付蕴之的体贴而产生任何愧疚之意。

付蕴之目送他离开，等沈斯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他才关上房门，意兴阑珊地啧了声。

他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斯昀不可能无缘无故主动来找他。

【沈斯昀也太过分了，明明先答应了你，最后却为了别人放你鸽子。】

宿主那么期待，还收拾了很久，结果沈斯昀说不去就不去了。

付蕴之发现系统似乎颇为气恼，不禁感到好笑：“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他的舔狗？”

舔狗被放鸽子可太正常了！

系统：【……】

靠！有道理！

都怪宿主表现的太优秀，它都快忘了，沈斯昀是攻略目标，宿主是沈斯昀的舔狗。

“想开点，至少沈斯昀亲自来跟我解释了，而不是让秦扬来的。”

虽然这也很有可能是沈斯昀看在付家的面子上，才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系统有些气馁，【那怎么办，沈斯昀实在是太难搞了。】

付蕴之打了个哈欠，“先休息一会儿吧，也许事情还会出现转机呢？”

系统不认为沈斯昀会放下自己的公事，改变主意决定陪宿主去看灯会，那可是沈斯昀啊！

要是谢楚越的话，系统还觉得有可能，可沈斯昀对宿主的好感度只有可怜兮兮的3点，这点儿好感度实在不足以令沈斯昀改变想法。

宿主多半是要失望了。

不过想到向来骄傲的宿主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系统也不想再打击他的自信，便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反正灯会就这么几个小时，他们很快就能知道沈斯昀会不会改变主意了。

……

沈斯昀说临时有事，并不是在骗付蕴之。

先前他让人预约了几次都没能见上面的一位合作伙伴忽然联系了他，说自己明天就要去法国了，现在正好也在S市，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

在合作伙伴和付蕴之之间，沈斯昀选择了合作伙伴，毕竟他跟这人的见面机会难得，跟付蕴之却能够经常见到，下次再约也是一样的。

沈斯昀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但在去赴约的路上，秦扬却发现他似乎心情不佳，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如同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难道是付二少跟沈总说什么了？

想起付蕴之那骄傲的性子，秦扬觉得完全有可能。

毕竟是沈总失约在先，付蕴之就算抱怨几句，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沈总不会这么小气吧？

秦扬借着后视镜，偷偷摸摸地打量着沈斯昀的脸色，却在下一秒，不期然对上了沈斯昀的目光。

沈斯昀的眼眸深黑如墨，目光幽幽地凝视着秦扬，吓得秦秘书浑身一个激灵，“沈总？”

沈斯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秦扬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没有看什么，是您看错了。”

只要他脸皮够厚，死不承认，沈总就拿他没有办法！

沈斯昀没说什么，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但秦扬却不敢再偷摸打量他了。

因为太过紧张，秦扬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沈斯昀冷淡表情下的，是令人难以察觉的纠结和思索。

……

在酒店里呆的太无聊，付蕴之干脆打开了常玩的游戏，正好贺白川也在线，他就顺便邀请了对方。

两人打着语音通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贺白川：“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还有事情吗？怎么还有时间跟我打游戏？”

付蕴之随口答道：“不去了。”

贺白川试探地问：“是你不想去了，但是对方不想去了？”

他只知道付蕴之要跟别人去看灯会，至于那个人是谁，贺白川一无所知。

付蕴之反问他：“重要吗？”

贺白川啧了一声，“当然重要了，如果有人敢放你鸽子，哥哥替你教训他。”

付蕴之轻笑了一声，“那你过来替我揍他一顿吧。”

他想，贺白川要是真的敢来，等见了面，看见沈斯昀那张冷冰冰的俊脸，他大概是没有勇气朝对方挥拳头的。

贺白川一听，还真是那个人放了付蕴之鸽子，顿时有些气不过，“那种渣男不要也罢，我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

付蕴之笑了声，没说话。

贺白川大概是怕他不高兴，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两人玩了几局游戏，赢多输少，气氛还算和谐。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的十点半，大概是太过安静的缘故，就在贺白川准备开下一局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付蕴之那边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之之，是你那边有人在敲门吗？”贺白川不确定地问道。

付蕴之随手放下平板，“嗯。”

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他呢？

付蕴之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不过还得等开了门之后才能确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没有关闭麦克风，而是直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沈斯昀。

付蕴之睁大眼睛，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昀哥，你忙完了吗？”

沈斯昀心里那股堵了几个小时的气忽然就消散了，他对上付蕴之含笑的眼，轻轻嗯了一声。

付蕴之舔了舔唇瓣，“那……”

他的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尽管沈斯昀放了他鸽子，付蕴之却并不怨他，反而在沈斯昀出现的那一刻，高兴到露出了傻笑。

沈斯昀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顺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自然而然地开口道，“灯会还没有结束，你想去看看吗？”

付蕴之用力点了点头，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似的，笑意争先恐后地从眼角眉梢跑了出来，为那张艳丽的脸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风采。

沈斯昀心头微动，深邃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看着付蕴之，“走吧。”

付蕴之刚要点头，被他晾在一边的贺白川忽然大声问道：“之之，你人呢？”

“是谁找你啊？”

“不会是那个放你鸽子的渣男吧？”

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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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