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白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随手关上房门。走到祁修的床前,低着头,认真地打量着憔悴的少年。
少年明显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脸色苍白,眼底是深深的青色,下巴上甚至出现了胡茬,没有平日里一点清风明月的样子。司城白坐在少年的旁边,伸出手戳了戳少年的下巴。
少年似乎很不安,眉头紧皱,在小声呢喃着。
司城白凑到祁修的脸边,竖起耳朵,听着。
“小白……小白……”少年的声音中竟然还带着哭腔,司城白良久不语。
“祁修,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放在心上?”
替祁修理了理被子,司城白又静静地看了会他,才离开。
回了屋子,拿出笔墨,用左手写满了十几页纸,卷起来放在一个竹筒里,塞到袖子里,便出了门,打算去替祁修下个厨。
路过司城墨的书房时,趁着没人,将竹筒给扔了进去。
……
祁修是在一阵香味中醒来的,一睁眼便看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司城白,便也温和地笑了笑。
“醒了便起来吃饭吧。”
司城白知道祁修的性子,这几日他定是没有好好休息。将碗端在手里,勺子搅着碗里的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祁修的嘴边。
祁修不自然地别过脸,忽然闷声道,“小白,我现在很不好看。”
司城白先是一愣,看着祁修微微泛红的脸,突然噗嗤一声,“我和你谁跟谁呀?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再说了,我现在顶着这样一张脸,你都不嫌弃,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祁修养了扬嘴角,然后靠在床背上,眼眸里泛着柔和的光,一眨不顺地看着司城白。
司城白一边喂着粥,一边数落着祁修,“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一个人来找我?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住那么多人?”
“我太担心小白了,我怕若是去迟了,小白会受苦。想着就算我是只身一人去的,总归也有个人陪着小白。”
祁修温吞吞地说道。
司城白一顿,转而低声骂道,“你个傻子”。
小姑娘眼眶泛红,祁修看着司城白如染了胭脂红的眼尾,突然倾身上前去,举起手轻轻地擦了擦,“小白对我真好”。
悦耳的声音如泉水沁人心脾。
司城白又喂了一口粥,“我当然要对你好了,你现在喝的这碗粥,就是我亲自下厨熬的,里面有虾仁瘦肉,我听他们说你连续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只能先喝些粥来温温胃”。
司城白的话,明显取悦了祁修,他眯了眯,低头看着卖相极好的粥,眉尾一挑,“小白真是贤惠,起初我还以为是司城府上顶级厨师做的。”
司城白笑了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祁修顺势哄道,“小白,以后都给我做好不好?”
司城白甩手了,“你以为我天天有空的吗?以后想吃的话,看我心情。你若是让我满意了,我便考虑考虑。”
祁修顺势点头,拉近了他与司城白之间的距离。
“以后我会竭尽所能让小白满意的。”话语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司城白直觉这句话话里有话,感觉她的竹马在搞颜色,可惜瞧着他一副纯良的模样,暗道是自己想多了。
吃完饭,祁修又沐浴了会,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坐上在门口等了三日的马车,回了府。
……
司城白被绑架的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先是毁容,后又落入匪徒之手,成了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
天子原本是要降罪于司城墨的,但是因司城墨吸取教训,呈上了一份可有效管控司马王朝各地的经济的管理方法,天子大喜,便将司城墨提拔到一品文官的位置,专门负责监察贪污**之事。
圣上明显偏袒司城家,从此司城一族在朝中武有父,文有子。
一时之间,璀璨风光无限。
而至于曲蔚然,虽然放火烧山有失考量,但是念在其年轻气盛,立功心切,圣上也没有处罚。
倒是曲家长子,罚其弟闭门思过。
————
司城白在家修养了半月,气色红润地很,偷偷花了一页纸,去除了自己脸上的疤。
与别人说,是用了数十瓶玉肌膏的结果。
十日后,是天子的寿辰,再过五日,是司城白的生辰。
司城家最近风头正盛,不敢在天子寿辰之前大张旗鼓,便也只是打算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
这日,司城白正趴在桌上看着话本,不时嚼着牛肉干。
司城墨站在窗外看了会,然后这才进去,面对妹妹疑惑的目光,他淡然地抽出一张白纸,铺在桌子上,替司城白研磨。
司城白给话本翻了翻页,不解地看着自家大哥,“哥,你这是?”
“好久没看到小白写字了,刚好哥哥有空,今日来看看小白的字写得怎么样。”
司城白眼皮跳了跳,身子往后一侧,话本摊开捂住半张脸,默默咽了咽口水。
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
“哥,别这样,我害怕。”
司城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中的毛笔蘸了墨,握在手里,举到司城白的面前。
司城白认命地接过笔,在纸上写下刚刚看到的一小段话。
字迹圆润带着些潦草,娇憨又洒脱,和她这个人很像。
司城墨拿起写好字的纸,不做声地看着,良久,平静地看着司城白。
“小白的字进步很大。”
司城白偷偷瞧着司城墨,又咬下一口牛肉干,心里偷着乐。
幸亏她聪明,用左手写了现代的经济管理和审计会计的办法。
司城墨忽然犀利地盯着司城白的左手,柔媚无骨,修长淡粉。
“小白,用左手再写一遍。”
司城白心下一惊,牛肉干掉了下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司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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