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出院后跟着去了草的家,他想下楼买些东西煮,又担心我胃难受的时候没人在旁。我告诉他没事。他刚走,小白的电话打过来。
接通后我不顾他在那边的客套,告诉他“以后别打电话过来”。就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顺便翻看着通讯录,长长的名字和昵称,适合需要热闹的场合一通电话把他们叫来,如果要发展关系,只需略施手段。我一一删除了这些人。
脑子里浮现出之前的男朋友分手时对我的蔑称,渣女。
的确。但不仅仅只是渣女。
草拎着东西回来,我问,都买了什么啊这么多。
他直接把那堆东西放在操作台,说,你只管吃就是啦。
于是我靠在沙发上继续看《密语》。
认识草有四五年了。我们第一次度过的晚上,我已经可以了,就翻身下床出去透气。等回来发现他在自己做,才想起刚才他一直没射呢。我赖着不走,揶揄他,这么紧张怎么行?他急急地求我别看,我说,加钱看特别节目。他立刻作罢,还摆脸色给我看。那时候草还带着稚嫩的气息。之后便通过他去找别的“小生”,把草遗忘了一段时间。大概一两年后,工作上接到一个跟性工作者有关的调查案子,偶然再次相遇,他帮了许多忙,便走动频繁起来,变成朋友。
他不是c城人,关于他的家庭,我只知道部分情况。他父母重女轻男,草从小对家没有太多依恋,没上大学就来c城谋生。草,并不是他做“小生”的花名,是本名。他长得周正,脖颈颀长性感,性格也好,在这里待了几年后很快举手投足都变得优雅大方。经济上宽裕许多,他自己的公寓收拾得非常舒服。但不知为什么,我仍旧坚持离开时留下钱。
晚上他叫了车,看着我上了车,隔着窗户冲我挥手再见。
回到家,妈妈不在,爸爸早已习惯我的夜不归宿,但还是问候了许多。我随口问,哥哥呢?
爸爸说在幼儿园值班。
噢对,哥哥每周五值班到10点。
冲了澡,回卧室前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倒了一杯在餐台上让它回到室温,给哥哥留的。
虽然家里氛围比较融洽,但是仍然是女主外男主内的传统角色家庭。哥哥离婚后一直寂寞地工作、生活,妈妈起先就反对他离婚,现在更加认为这个儿子不争气,对他不管不顾。我猜,哥哥在我出生后大概就一直在忍受这种反差的态度了吧,好在他自己安分守己,在我看来也是一种清闲之福。
清晨醒来,头脑清醒了许多,身体上也没有明显不适了。我心情愉悦地出门,打算去草家。路上经过花店,心血来潮买了一束花毛茛捧在手里。
草很惊喜,第一眼看到花的时候甚至不相信是专门送给他的。后来整个一天我们都很愉快,大概是因为这花吧。甚至在西餐厅里我们聊到了结婚这个话题时我自己还没察觉到和他之间逐渐暧昧的温度。
当时草正在喝一杯薄荷桔子蜜,我问:你有没有考虑过结婚?
他迟疑了一下,说:暂时还没有。然后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在等我解释为何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
他带着自言自语的气息自嘲道,也许是我见到的女人太多了。
我客气地笑了笑。“那你会转行吗?”
“不会。”
“其实你可以到我的办公室做份差事。”
“朝九晚五,太无聊了。”他低下上身,假装求饶。
“其实是我,我在考虑要不要结婚。”我转回之前的话题。
“怎么?”
“逃避事业上的挫败,回归家庭?哈哈哈。”
“那你找到人选了吗?”
“没有…”
草没有接话,我们转向了下一个话题。
这天结束时,他的告别语是,谢谢你的花,野。话语里是真正的热忱。
我几乎在想要不要吻别。
但是我只是说,你喜欢的话,我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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