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早上的阳光很淡,草唤醒我的时候他的手臂仍旧在我的脖颈下伸展着。我抬起头让他换个姿势,否决了他要离开床去做早餐的建议。
草于是重又躺下来。
我挨着他的肩臂,想到即将开始的新工作日不禁眉头一皱。真希望就在草的床上腻一天。
他问,“你今天不去社政厅了?”
“当然要去。”
“待会我帮你叫出租车。”
“谢谢,我想坐公共汽车走。”
“那会迟到的,从我这儿到俱乐部站。”
“没关系。”其实我是希望自己迟到的,半个小时什么的无伤大雅,或许想借此表达内心的不满?或许吧,我决定任性一次。
草大概也能猜到其中□□,最近的选举动态他应该会有耳闻。他对这些政治上的事情并不十分关心。
到了不得不走的时间,我起床穿衣,放了钞票在门厅的案几上。
草站在我身后,“不用了,姬野。”
“不行,免得你投诉我。”我开玩笑。
草过来看着我,真诚地说:“真的不用给我。”
我穿上鞋子,领巾也系好了。“虽然是熟客…”
“只是熟客吗?”草佯装气馁。
“还是故交。”我握住门把手,“再见。”
在公交车的后排无神地看着城市的街道摇摇晃晃地退后,手机叮的一声,我翻出来瞧了一眼,“你怎么还没来?来自姜游。”
我低头回复:
“彻夜嬉游借酒浇愁。来自姬野。”
“真的假的,昨天看到你那丧气的样子了。来自姜游。”
“当然,我去花衣先生了。来自姬野。”
“新主席会议你还要不要来了?来自姜游。”
当然要赶到。在11点钟的社政厅大会议室,昨天就任的新社区主席姞卿主导第一次的社区内部会议。我穿着昨天那套衣服,会前几分钟才穿过挤挤挨挨的女士们走进会议室,找到了覆着我的名牌的座位坐下。姜游在对面的一角冲我无声坏笑。
好吧。让我来向你们描述一下此中场景的无聊。这些正经的女人们虽然一个个颇有姿色和才干,但是放眼望去一溜的深灰色正装和职业性的微笑或正色表情。优雅,也许,但是令人乏味。我看到几位之前支持我的美人们传来的失望眼光,飞快地笑了一下应付过去。整个会议的中心人物正精神饱满地发表长篇谈话,这个焦点被我有意地“失焦”,而专心地对着主席背后的男书记员出神。
晚饭在菩提大饭店,姜游和我叫的人也陆续到包间,围满了桌子,其中有几位只是想不起来的场合碰过的男孩儿,但是正合适。我开心地同他们举杯对谈,讲俱乐部里的活动和男孩儿们的八卦。姜游看上去一副亲切大姐姐模样,不住劝酒,调戏得她两边的小伙子们快倚在她身上了。散席后我、姜游和另外两个男孩子转场去花衣先生,的士上我和小白贴的近,大腿随着微微的颠簸不时触碰,我顺势摸住他的小臂,他没有拒绝,看着车头的灯光曲折攀升至高架桥的夜色里。
我没有给自己设限,所以应该是喝得挺惊人的。小白从不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似的,百依百顺地贴着我,被我灌酒,直到—
第二日我在医院醒来。
“你醒了?”
只有草在床边。
我看了看病室的环境,头像要裂开一样地痛,继而是胃痛。
他向我解释说暂时在这里看一下,下午就回家由他来照顾我。这么小的医院很容易隐瞒身份。姜游上班去了,小白凌晨也回去了。
我侧着头看着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你回去休息吧,我能动。”泛起阵阵难堪和悲怆。
草说最近很闲。
我执拗地不去看他。
草没有动。我想也好,便说想看最近新出的那本《密语》。他点点头,开心地出去了。
回想自己的整个竞选活动,的确表现一般。这样走稳健的路线虽是安全牌,但是越来越不能抓取眼球。我想起之前看到的有家室的候选人更易得到更高票数的调查报告。难道应该结婚吗?真是胡思乱想,我这个年纪未免也太早了点。
小白的电话打过来,我把手机翻过去压在棉被下面。这些男孩真是够烦的。
草很快回来,把新书递给我,我一下拆掉书封,从封一仔细看起来,他靠在我的膝边,“我念给你听,怎么样?”
我竟没有拒绝,重新靠在枕头上。脑子里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我和草结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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