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家族,五大家族的其中之一,那个纹身的样式正是他们家族的家徽。
虽然雪代对时事政治并不关心,但当初为了在社交圈子里不出丑,她好好恶补过关于五大家族的信息。
比尔森,萨缪尔、苦艾酒、红蔷薇、血铁手。
这五大家族几乎统合了整个世界所有的财富与权力,她的丈夫萨尔萨就系出于苦艾酒家族。
雪代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庭审上那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及他身边人是什么来头,但竟然能够直接闯入庭审现场,且更改判决结果,来人一定是她想象不到的大人物。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等待三个月后的重审的话,还能像第一次庭审那样幸运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那个灰发女人真的和萨缪尔家族有关的话,如果自己能够搭上她的话,有没有可能为自己多争取一分活下来的可能呢?
雪代心中已有了盘算。
可惜的是,事情从不会如她所想般顺利。
自从洗浴间那天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灰发女人,她也没再回过宿舍。
最重要的是,针对她的“围剿”,终于开始了。
最开始几天不过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骚扰,雪代很轻松就能应付过去,哪怕稍微过火了些,她也可以根据自己观察到的执法人员出勤时间和地点加以规避,所以一直没有给别人可趁之机。
但幸运女神不会永远眷顾她。
她在去工作的路上被带走了,麻袋一套,双手一绑,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这次来的人不似之前那些混混,反而有点纪律严明的样子,最起码没有趁她无能为力的时候动手动脚。
雪代能感觉到自己身边最起码跟了三个人,前左右各一个,人类保有温度的皮肤总在行走间擦过她的肩膀和小臂。
当她停下不走的时候,周围两个人便会强迫式地半架住她的手臂,推着她往前走,可当她出声询问时,他们却又一言不发。
她只得沉默的、乖顺的,如一个人偶般随他们前进,直到最前面领头的男人停下脚步。
他们要带她来的地方,终于到了。
在周围有至少三个男人的时候,反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如果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雪代在麻袋被取下的一瞬间,她对准地上不知谁的脚,使劲踩了一下,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她几乎压上了自己整个身体。
那人似乎没想到到手的兔子竟然还会反抗,吃痛地弯下了腰,雪代便趁着这个空挡,从男人之间钻了出去,她知道执法人员大概在的位置,就算没有人在,只要能找到一个摄像头,他们就能在五分钟之内赶到。
雪代平时跑的速度不算快,但一到这种关头,就能激发出全身的潜力,她拼尽全力地朝门外跑去,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做的那样。
直到她一头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苦涩的青草气弥漫在她的鼻尖,是雨后被冲刷过的带着湿意的草地,混合着泥土和植物根茎的味道。
她最熟悉的,她最讨厌的。
“终于找到你了。”少年搂着她,近乎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用来禁锢她的手臂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就此将她塞进自己的胸膛中,与他合为一体。
雪代知道他是谁,但她不知道会在这里见到他。
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放开我。”她的声音在他的怀中闷闷的,音量并不大,但雪代知道他听见了。
少年的身体因她说话时发出的温热吐息而轻颤着,仿佛因为这微小的亲密接触便能达到精神上的高\潮。
周围把她抓来的那些男人早已消失不见,贴心地为这对“有情人”留下一个独处空间,他们走的时候甚至把门也带上了。
雪代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放手,她摒住了呼吸,全身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身上。
果然,少年放开了手,急急朝她看来,却看到雪代一脸冷漠平静的表情。
至少此时,只有他一人为这奇迹般的重逢而欢欣雀跃。
他的心也随之冷却下来了。
雪代退后两步,离开了他的怀中,少年......不,应该称呼为青年了,他并没有阻拦。
她凝视着他,从头打量到脚。
他们已经有五年?八年?或许更久没见了。
原本瘦小孱弱的少年像抽条一样长成了挺拔的树,曾同她差不多高的身高如今也能将她完全容纳,还有他的脸,原本在少时就好看的脸如今更是褪去青涩,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而她原本最喜欢的那头柔软蓬松的金色头发也被他刻意蓄长,半拢起扎在脑后。
青年见她朝他看来,更是纵容一般的在她面前转身,以便她能更好地打量他的前后左右,将他如今的模样彻底地映在眼底。
他已经同过去判若两人了,而她也是。
“你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雪代看着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珀尔修斯。”
珀尔修斯听到这个名字后,眉心微微蹙起,但很快便调整好了表情,笑着道:“我以为你明白。”
他们当初并不算是好聚好散,甚至如今珀尔修斯的下场与她也脱不开关系,只是雪代没想到他还活着,甚至还在最高监狱里活得不错的样子。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他的腕带,是黑色的,看来他在这里过的也足够精彩。
“如果你说当初将你交给巡查警的事,我很抱歉。”雪代朝后退了两步,她摸不准珀尔修斯如今想做什么事,报复她亦或是同她再续前缘?但无论是什么,对她来说都不行。
珀尔修斯看见雪代小退了几步,便大跨步地追加上来,缩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他嘴唇微微勾起。
“我亲爱的主人~”他后半句的尾调止不住的上扬,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像再无法忍受他们二人间的距离一样,长臂一伸,将雪代拉了过来。
他一只手横抱住雪代的腰,另一只手的手掌却牢牢抓在她的后脑勺与脖颈交接处,逼迫她以一个仰头的姿势看向他。
即便是以如今这种被他完全掌控的姿势,可是她看着他的神情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令人厌恶。
仿佛他一直都是那只没人要的狗。
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让她那张冷漠的脸上多出一些别的表情。
他希望他骄傲的主人能向他求饶,可是没有,雪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珀尔修斯的眼神从雪代的额头开始,一点点扫过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他的主人变得更加美丽了,就像是一朵花苞被精心浇灌,最终盛开,可他一想到这朵花是被别人呵护成如今这副动人的模样,他的心中便涌出火气。
他真的很恨她,恨她将他捡回来训成狗,又毫不留情地将他抛下。
恨不得咬烂她、嚼碎她、品尝她,让她的骨血、肌肤、毛发,一点点一寸寸都与他融为一体。
这样他们才能彼此再不分离。
“珀尔修斯。”雪代看到了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吓人,她终于决定抛下无用的自尊,先暂且稳住眼前人。
她语气和缓:“你先把我放开,我们好好谈谈。”
说完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点强硬,她又加上一句:“可以吗?”
珀尔修斯好像没听见的样子,只是盯着她的脖颈。
她雪白的如天鹅颈般的脖子,咽喉处会随着她说话时颤动,仿佛一颗可爱又可怜的果实,亟待他去采摘。
不知为何,看着这颗果实,他心头的火气就没那么大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种火气。
他轻轻的、虔诚的将唇瓣贴在了她的咽喉处,含上了这颗果实。
雪代的瞳孔微张,身体僵住,没有再说话了,她真的很怕眼前这个人恨她恨到要咬断她的脖子。
果实不再动了,珀尔修斯很失望。
他薄唇微张,言语间吐出的鼻息打在她的皮肤上。
“继续说话,不要停。”他在威胁她:“不然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他作势张开了嘴,用牙齿轻轻刮擦她的咽喉。
雪代知道这个男人能做到,用牙齿撕烂别人这种事,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条恶犬竟真的会把利齿对准自己。
她只能继续说下去。
第一句:“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珀尔修斯。”
第二句:“虽然很抱歉,但是你最近还好吗?过得怎么样?”
第三句:“你是怎么来到最高监狱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珀尔修斯一句也没有回应,他只是着迷于感受她因说话时皮肤下传来的颤动感,而一想到自己能与这种颤动紧密相连,从而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他就幸福满足的想要落泪。
雪代有些没有耐心了,最起码这么长时间珀尔修斯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杀意这件事,就足以让她反过来持有主动权了。
也许这只狗的链子还在自己的手中,她需要确认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便像之前做过的那样,抽出了一只手,拉住了他的头发。
还好他蓄了长发,不然以雪代的身高,想要做这件事还有些困难。
珀尔修斯感受到头皮传来的刺痛感,他被拉着头发,拖离了他的梦想之地。
雪代看着他,语气同过去一样。
“乖狗狗,你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的,对吗?”
训狗开始,第一只小狗汪汪汪的出现了[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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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听话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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