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了

Xx年xx月xx日冬,大雪,长乐宗掌门逝世,同日,掌门弟子林知被赶出山门。

Xx年xx月xx日冬,大雪,魔族来犯,掌门弟子林知死于魔族刃下。

第一页只两句话,林知心里不爽,即便他只是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但师尊师叔疼他,门中弟子无一不尊敬他,至少能算得上长乐宗里的名人,怎么介绍起他来就这短短两句话。

他嘴巴高高翘起,不爽极了,心想若是他还活着,定要找到写这书的人,要了他的狗命。此时的他早已忘记了对黑暗的害怕,捧着书翻开第二页。

他的双眸瞬间发红,看着上面的描述:

也不知怎的,长乐宗的护山大阵向来一绝,魔族来袭那日,平日里坚固不摧的护山大阵竟脆如薄镜,魔族喽啰轻轻一击,护山大阵便碎裂开来。魔族大喜,举兵入侵。长乐宗上下弟子无一退缩,誓死抵抗,连同灵兽妖兽皆被斩首,血流成河,七天七夜方才停滞。

看到这句话,林知目眦欲裂,想到自己凿了三天三夜凿出来的那个小洞。

是、是他,是他因为心里不服气,用师父送他的雕刻工具,将护山大阵凿出了缺口,才害得大家死于非命、全宗覆灭!

他想着想着,流下一道血泪,原本小孩心性的他,竟是在一瞬间成熟许多。

师父、师叔、师姐、还有那些师兄弟……

想到这里,原本还面目可憎的外门弟子的脸也变得亲切起来,他想,要是能给他重活一世的机会,他一定要改变师父的死局,提前差人查看护山大阵,改变一切!

林知继续看下去,便见这本书继续写道:

幸得长乐宗原掌门小师弟外出历练,免于一难。至此,盛极一时的长乐宗只剩一人,呜呼哀哉!

看了不知道多久,长篇大论的序章才结束,林知继续往后翻页,便见书的视角突变,主角竟成了他那刚入宗没多久的小师弟。

上书写道,林知的小师弟宗门被屠,誓要找魔族报仇,隐姓埋名去了另一个修仙门派,从外门弟子做起,在外门弟子比试中拔得了头筹。

看到这里,林知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本奇奇怪怪的书讲的主要就是他小师弟顾宴之的故事,而他林知,即便受尽宠爱,也只不过是书里籍籍无名的炮灰罢了。

可恨!可恨!

他看着手中的书,将其高高举起,恨不得就此砸了也罢,举了半天又舍不得,正想继续看,手中的书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黑暗中。

林知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近透明,脑袋也晕沉起来。

……

覆盖在眼皮下的眼珠终于有了动静,躺在床上的锦衣少年嘴唇嗡动,开始无意识地喃喃起来,坐在床边的少年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表情的表情变来变去,又哭又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到床边,侧耳倾听锦衣少年在说什么。

林知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版的俊脸凑在自己面前,他吓了一跳,一巴掌打了过去,可惜因为卧床过久,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打在那人的脸上看起来倒像是爱抚。

“太好了,师兄醒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

但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身边怎么会有人,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四下张望,看到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床,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触手是温热的肌肤,林知这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老天一定是听到了他的愿望,让他重生了,重生在他因为坠落寒潭昏迷醒来的那一天!

他又去看床边的人,那人身上还穿着粗麻制作的衣服,不正是那才被师父收入门下的小师弟顾宴之吗?想来是他才被师父收为弟子不久,还没有人管他,也没带他去领宗里统一发放的弟子服饰,此时头发乱糟糟的,粗麻衣服更是灰扑扑的。

思及此,林知顿时心生嫌弃,张口就想冷嘲热讽几句,话即将脱口时猛然回神:眼前站着的不正是活生生的男主吗?既然是主角,想必以后会有天大的本事,现在抱大腿不正是好机会吗?

思绪千回百转,林知再看顾宴之脏兮兮的衣服,竟然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他猛然下床,扑到被他打了一巴掌呆愣在原地的顾宴之怀里。

感受到被他抱着的人有着细微的颤抖,顿时心里美滋滋,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建立的威信果然很好,就连刚入门的小师弟也害怕他的威严。

想到这人是书中的男主,林知决定对他好点,他放开顾宴之,从这人的怀里钻了出来,刚想抬手去拍对方的肩膀,就停住了,嘴巴翘成了小吊葫芦,心里生出些许不悦,暗暗骂道:这人身世凄苦,吃不饱穿不暖,竟然长得如此之高,可恨!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眼前之人可恶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便是师父新收入门的小师弟?”说罢,上下打量着他,“也罢,你穿得这样少,在这极寒之地想必不好受,这便随我来取些御寒的衣物和法器罢。”

林知说完,也不看他,径直越过顾宴之走出门去,谁知刚出门,便有一个内门弟子急匆匆赶来,看到他醒了,很是兴奋:“小师兄,你终于醒了!掌门差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正巧你醒了,小师兄,你快随我去吧!”

林知有些茫然,他对上一世发生的事还有些印象。他生性贪玩,和后山养的灵犬嬉闹时不小心摔到寒泉里,若不是饲养灵兽的弟子看见了,说不定就从此与世长辞了,他再醒来时,只有顾宴之还尽心尽力的守着他,之后的发展里,并未有人找到他说师父找他。

林知停下身,看向内门弟子:“有什么事慢慢说,师父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内门弟子道:“掌门说,有故人约他比武,每二十年一约,今年本是第十九年,但故人察觉时日无多,将约定提前,不日便要启程赴约,找你去,是想交代你一些东西。”

林知心头大震,上一世,他知道师父去赴约,已是之后的事了,与师父再见之时,更是诀别之际,记忆中,也从未有人告诉他师父远程之事。

心头闪过一个想法,林知看向顾宴之,问道:“顾师弟,现在是什么时辰?”

顾宴之道:“已是申时三刻。”

是了,这就能解释为何会有此等异变了。

林知心里想道:上一世,他苏醒之时已是深夜,醒后师父已经出发,这一世他提前苏醒,正好撞上师父差人来找他。

想到这里,林知激动起来,或许他的重生便是拯救师父、拯救全宗上下性命的转机!

他再也抑制不住,吩咐内门弟子带顾宴之去领东西,自己则想要飞奔去找师父,谁知刚跑出去没几步,猛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来找他的弟子,道:“等等,你你你……”他“你”了半天,没想出来这个弟子叫啥,无奈作罢,“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吩咐你。”

那弟子正庆幸着今日的林知好相处,垂着头只恨不得立即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此时乍一听到林知叫他,浑身颤抖一下,战战兢兢地问:“小师兄,还有其他吩咐吗?”

这弟子其貌不扬,低着头,形容还有些猥琐,林知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想了半天无果后,继续说道:“你去找掌门,就说我虽然醒了,但精神并不好,还吵着要见他,就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他。”

林知心里门清,这一回他决不能让师父再去赴约,无论是用骗、还是其他的方法,不管怎么样都得把师父留下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脱去外衫,躺到床上去。余光扫过放在床头小桌上的汤药,想了想,看向不知为何两颊发红的顾宴之,眉毛一竖:“你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施法热热这汤药,待师父来的时候喂我喝下?”

呆站的人眼神闪烁,不知为何不敢去看他,磨磨蹭蹭地端起药碗,手心亮起微弱的灵力。

林知不去看他,哆嗦着躲进被子里,刚躺下,想起了什么,又一咕噜爬起来,爬到床尾,从床下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便见一大包一大包的蜜饯躺在箱子里。

他脸有些红,这些蜜饯是他偷偷差人去山下买的,他抬起手,捻了一枚,压在舌下,便回到床上躺着,只等师父来找他。

他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装出一副难受的模样,舌根感受到口中蜜饯的甜味,不停分泌着津液,林知忍了又忍,直到一缕银线从他嘴角滑落,门外才传来师父的声音。

“快快快,师父来了。”林知睁开一只眼,探出舌尖将津液舔了回去,朝顾宴之使了个眼色,却见顾宴之脸上爆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角,片刻后又羞涩地移开视线。

林知:“看什么呢你,还不快给我喂药!”他瞪了顾宴之一眼,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眼尾绯红,玉雪的脸颊因为热意也泛着红,说话间艳红的舌尖一隐一现,眼神更是毫无威慑力。

“哦哦、对、对不起。”顾宴之这才回过神,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汤勺,他不敢贸然坐在林知的床上,便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垂着眸,细密的睫毛盖住他眼底的神色,舀起一匙汤药,喂到林知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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