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路边的紫阳花又在这个时节初绽,团团簇簇像拉拉队女生手中挥舞的绒球,预示着今年高中篮球届最激烈的大赛即将开幕。五月十四日,距离全国大赛只有一星期,我再次来到神奈川,履行承诺流川枫的单打练习,并观察世界主角樱木的进步程度。
他的领悟力极强,速度弹跳力顶尖,已经能基本完成运球冲入禁区起跳,再滞空转体九十度灌篮。三步上篮也有成效。至于中投……就交给安西教练费心吧,一定会安排集中训练的。
我摸准他的性格,赞扬樱木不愧是天才。得到肯定的红头发咧开嘴哈哈直笑——早晨的金色阳光照在蓝背心大男孩身上,元气无限。
“对了樱木,你的篮球鞋我觉得有些磨损。不如约上晴子,叫她和你一起再去挑一双怎样?价格十万元左右的耐克差不多了。”
“哈哈,好建议。我下午见了就约她!”
事业与感情貌似都在朝他想要方向发展的樱木,摸摸肚子,邀我去吃拉面。我欣然接受,又去了上次那家店和樱木两人对面抵头对坐,一起夹着蒸熟的荞麦面再拌特制酱料——这是天气渐热的爽口新吃法。
樱木胃口大开,连吞三笼屉,还一边享用,一边回答着我对湘北众人状况提出的问题——
我从宫城问到赤木,再到木暮,最后顺口问他三井情况怎样。不料突然,从樱木嘴里听到“小三居然找了女朋友”这种八卦。
我还以为是吻痕的误会呢,樱木又丢下一颗炸弹——
“虽然好看,但是也没有晴子漂亮。”
“你见过了?”
“是啊,昨天她还来看小三训练了呢。”
我捏着筷子,呼哧呼哧拼命吃面----虽然我知道有这么一天,但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啊。而且,他另觅佳人是不是也太快了?
“没想到小三居然比宫城还要早成功!听彩子说她是从东京转学过来的。这几天都住三井家。”
什么?都住一起?这进展!她父母不管吗?这是符合他喜好的真爱吗?会结婚吗?那些表白,会原封不动换个人又说一遍吗?
一不留神,我把醋放多了。
哼!得了!实际的爱情被人类抛弃是有原因的!它无论怎样一时炙热,冷却也太迅速,回味起来像笑话,整个充满了瑕疵——我含着满口的酸面,恨恨想。
好半天,我才咽下嘴里的东西。“行了,别提他了。对了,樱木。下周日比赛正式开始,湘北分组出来了吗?因为去年是亚军,今年你们前几轮是轮空的,直接进八强,第一场不知道会和所在区的哪个胜出队打。”我打开新话题道。
樱木摇头,“彩子说分组要周一才出结果,不过不管最终是和哪支队伍打,我天才樱木花道!一定是最闪耀的新星!”
“泽北兄!你今年也会来神奈川观战吗?”
“会吧,我依旧不参加秋田县的预选赛,主要任务还是观摩篮球强县的球队……不过樱木,我不喜欢被围观,到时候我就找个角落位置,静静观战,你别和任何人说我会来看之前的小组比赛啊。”
“哦。没问题!”
“快吃吧。吃完你还要去湘北训练呢。樱木,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今天在神奈川。”
“哈哈哈,放心,我不会让流川枫那个狐狸知道,今天早上你和我额外完成了抢篮板灌篮特训!等预选赛八进四开始,大家会知道,我比流川枫强多了!啊哈哈哈哈哈!”
唉,和心思单纯的人打交道,就是轻松。我送走了樱木,戴上棒球帽无所事事地在商业街闲逛,眼前花花绿绿的夏季新品店铺看着索然无味——走吧,去别的地方逛逛。
从最熟悉的红绿灯铁轨路口经过,白色海鸥掠过天空,蔚蓝的海岸就在路后方。我明明要去欣赏风和日丽海边风景,结果,却不知不觉走到那幢公寓高楼楼下。
这个时间三井在湘北训练,没回来。我只是,有一点好奇,而已。
我在对面便利店绕了两个圈后,运气还不错:隔着玻璃门,看见那辆我熟悉的三井家黑色轿车,驶来停在楼下。
他家司机下车,恭敬开门。
一双绿色的小皮鞋踩下地。白皙的脚踝,上面系着墨绿色丝绒装饰带,正绿色过膝裙,白色绿杠衬衫校服—-这不是翔阳的款式吗?
那女孩子钻出车子。
翔阳出美人。男有藤真,女有——眼前这个标准美人。果然是,明艳的彩子款,但又有不同。披肩长发略带卷,精致的脸上,下巴小巧,长眉俏丽,笑容晃眼。
她朝司机浅浅鞠躬致谢,其姿态优雅让我一下子想起三井他妈。随后,车辆开走,这姑娘上了楼。我跟过去,公寓管理员还朝我打招呼:“泽北先生是来找三井先生吗?”
我编理由说只是路过,眼睛却扫一眼电梯—-往上运行,停在顶层。顶层只有一户。
所以,她不是三井友好的邻居,她就是——这也太快了吧?人类的爱情!我恼火,我就知道,所谓爱情不被未来人需要,理由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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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九日,全国大赛神奈川预选赛又开始。我专注于湘北今年出线的任务,巴不得快到明年好结束这个世界。看分组,湘北,所在B组,全都是我不熟的学校,不管谁突出重围,湘北一定要成功!我不想滞留在这啊!
—-一想到完不成任务我就得困在这等机会,三年又三年,头都大了!湘北这所公立学校招到好苗子太难,要是今年失败没出线,我就,明年转学来,再留级两年!不择手段终结任务!
上午A组揭幕战,由去年首输湘北的三浦台,对战小田切。我在体育馆里看了半场伤我眼球的低劣比赛,索然无味掉头就走,不料在门口的自动贩售机前,撞上了阿牧。
虽然海南是这个组的大种子队,但花心思看这种比赛,还不如练球呢。我吐槽道。
阿牧依旧身着那套西装革履款校服,成熟稳重地表示,海南从来不轻视任何一所学校。只要他有时间,概率上可能遭遇海南的球队比赛,他都会观摩。
“三浦台的球风和去年一样,有些脏。如果八强战遇到海南,我可以提醒阿神和清田注意,尤其是清田,不要被对方的小动作故意激怒犯规。”
“有道理。”我笑了笑,举起冰镇可乐喝了两口。提醒他道:“不过,你看到坐在替补席的那个大块头了吗?去年没在,他比你看上去还强壮,像打橄榄球的,今天还没上场。”
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估计是三浦台的教练从别的体育社团挖来的队员,不过,篮球可不是橄榄球。如果遭遇海南,我们会以一场绝对的胜利来证明实力。”
“好,祝海南出线!我也觉得今年我们还有机会交手。”我和阿牧握手,告别,打算赶往B组第一场比赛所在地。
阿牧转身叫住我又问:“泽北,下午我要去看翔阳所在C组的首战,你呢?”
“我去看看B组。”我答到。
“B组比赛地点在神奈川工科大学体育馆,距离海南很近,晚上不如约见,怎么样?”
我痛快答应。看来,又解决了一天的住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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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武园高中与平井高中的比赛开始。我戴着帽子懒洋洋坐在靠后观众席----在我的下方前面好一大片,都是穿着粉色裙,红色水手领校服的武园高中女生,她们叽里呱啦兴奋不已,讨论着球队中的明星,小田龙政。
队员入场热身。
我好奇地按她们的尖叫招手方向,锁定这个篮球明星----场上,蓝绿色球衣九号。他是个栗色头发,身高目测185厘米的高中生。我一看脸,不敢置信以为看错了再看:这,这比流川枫差了一百个木暮公延!还不如深津学长端正呢!武园的女孩子们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我左看右看都不知道帅在哪里,好吧,我不该这么肤浅,也许小田打起篮球来闪闪发光呢。
比赛在三点开始。五分钟后,我又感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毫无亮点,拙劣。看来我果然无法真爱这项运动。
无聊的视线在对面观众席上一扫,有一群人新入场,我居然看见了鲜红色头发的樱木!他找了串前排空位,坐下环胸,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比赛---在他左侧,是大猩猩赤木队长,晴子,副队长木暮和——后排那个反扣一顶棒球帽的观众是三井!再看三井身边----我觉得我要瞎了,被那个女生晃瞎的。
就是住在三井家的她,穿着白色上衣,外罩浅灰背带连衣裙,即使是这种低调的打扮也丝毫无损她的美。看,漂亮的下颌线扬起,整个人就像一颗光洁的水滴珍珠般,有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美。
哼!三井的品味,算他还可以!
我更仔细地观摩:她一边看着场上的比赛,一边询问着身边的三井问题。
三井耐心地问一句回答一句。我看着唇形,仔细聆听读出他在说,“嗯,这是中锋。篮球场上的五个位置之一。我的位置之前是小前锋,现在打得分后卫。它们的区别在于,一个偏内线,喏,就是地板上篮球架下的矩形。一个偏外线。”
……这个女生,是完完全全的篮球门外汉!三井,他从哪里----
那边晴子带来了一大堆饮料。一罐一罐传递过来!三井拿到手里,递给她----是先帮她开易拉罐口,再递给她。
呵呵。
小姑娘津津有味喝了一口,转头忽然又问了身边的三井一句什么话。场上噪音干扰太大,我又不熟悉她的发音唇形,只勉强分辨出,她说了,相亲。
相亲?!
三井板着脸,回答了一句----看口型是,“别想太多!绝不可能!”
什么啊?!三井难道,拒绝了这个姑娘的相亲要求?可这不已经是他女朋友了吗?!难道三井不肯结婚?我揣测着情况,忽然又看见,那女生娇笑着,把头埋进了一旁三井的臂膀里,又说了什么。
三井这才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满意表情。并且,他对亲昵的肢体语言,没有半分抗拒。
连中场休息整个五十分钟的比赛过程,我都炯炯盯着湘北那群人的座位,直至终场哨响,胜利那方的拉拉队连同场上的队员在兴奋地大肆喧哗。
他们要走了。樱木率先离席----突然他撞见了一个武园的女生,结结巴巴打招呼,整个人变得极不自在。
这个女生也很漂亮,长发飘飘,温柔型,笑着和樱木说话,还朝着下方打完了比赛的某个运动员招手。
我又看了一刻,推断出,她就是武园九号小田的女朋友,大概也是樱木在初中时,有过好感的女生。
刚刚赢了比赛的那个小田仰头,看见湘北的人,看见了国中同学樱木花道,他居然自大地说,“今年去决赛的,会是我率领的武园高中!等着吧湘北!等着吧樱木!”
“叶子!今年我会打倒海南!争霸全国!”
争霸全国是盒饭吗?谁都张口就来?
樱木恼火得想跳下去以篮球单挑----被赤木摁下。武园女生叫叶子,和樱木他们礼貌告别。
晴子好奇地向樱木打听这个女孩。樱木慌乱摆手,“就是,就是初中的同班----”他生怕晴子误会。
可是,我望着晴子的表情,有些悲哀地判断出,她对樱木,完全没有怀疑不爽等心态。表情清甜自然的晴子,兴致勃勃和大家讨论着刚刚的比赛,根本没有危机感,说明她没把樱木看成自己的爱恋对象。
我为什么会无师自通在实际中懂了这些?因为我——可恶!
另一对……三井带着女生,从另一个出口走了。我瞪着他们的背影:一个高挑炫酷手插兜,一个靓丽伊人挽着他臂膀,看上去,亲密而匹配,像一家人。
我也终于站起,转身。
爱情这种玩意,连同这个时期人类的誓言,真是统统靠不住啊。我想。看,还没两星期呢,爱一辈子的誓言就破灭了。我果然不是三井的真爱!他已经从“分手”的打击中站起,投入自己喜好的下一段恋情了。
我一手把可乐罐子捏成球。
好吧!愿他快活!感谢他让我庆幸没陷入爱情!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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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预选赛与新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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