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这是你们的事。”

王老不耐烦挥手，让他们赶紧去上城隍山，别在这里烦人。

晚点多米诺骨牌破产了，他连两万块都拿不到手。

王老哪边都没搭理的行为倒是让氛围缓和了很多，但紧接着催促含义又变得紧张，毕竟他们现在可不是接项目就可以混过去的日子。

破产，就像一把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掉下来。

刘通海出奇没有闹，他撞上夜毅中的肩膀往长廊走。

被撞痛的夜毅中“哼”了一声，没多计较，打下电风扇的开关，也跟在刘通海身后。

乔芯苒发现他们俩没有吵起来，耸了耸肩，觉得无趣，便松开方隶的肩，去摸了摸林香君的头，却得到林香君怂得缩颈，避开了她的手掌。

“……”

乔芯苒脸上忽然有阴影遮住。

她没有收手，只是指尖轻轻蹭了林香君耳上的镜框腿，眼睫垂着，嘴角极淡的笑意化为平整。

本来就是难以看见，这下更是让人摸不准她当前的脾气。

惹得林香君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耳朵又痒痒的，眼睛左右乱扫动明显不清粗乔芯苒的意图，准确来说从王老发话开始就不懂，读不懂在场氛围。

但林香君直觉极其准确，她知道自己要真敢离开，乔芯苒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真的不想再打扫公厕了TT

所以林香君乖乖站在原地，希望乔芯苒赶紧离开。

好在乔芯苒应了林香君的祈祷，脸上一笑，变得知心，“好了，不逗你玩了，你继续干活吧。”

林香君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刚才过程明明几秒，她却感觉好香过了一个漫长的前寒武纪，快要冻死她了。

但乔芯苒没有离开，她视线从林香君转移到方隶身上，特意压低声音：

“我记得这个八月月底是最后期限，要是完不成，下个月要解散了，下个月，可是九月，各系学校开学的日子，学费学杂费都要统一交齐，起码在市区上学条件就是如此。”

“要是破产了，学费可就没了哦——你这个细佬哥，不会学费还没交齐吧？”

方隶脸色秒沉。

“所以还不跟上来？”乔芯苒却往外头走。

听到这句话的，不止是走向了乔芯苒的他，还有林香君。

她猛然看向方隶落下的背影，从中读取到这件事到此为止，她林香君再怎么开口，都无法阻挡。

她收回目光，又想到什么，看向其他人。

除了王老拄着拐杖准备往楼道最里头挪，那儿是他的歇脚地，有空调，一般情况下组员都不能过去。

歇脚地换而言之是私人领域，他们只是上下级关系。

至于其他人都站在不锈钢焊成的门外，包括带方隶出去的乔芯苒。

隔壁厨房“嗞”地炒出油烟味扑到染黄的发尾，热浪滚动，洇得身后有热烘烘异味，脚下又踩到上方为拧干的衣服水渍，溅到厚底鞋上，脏了省吃俭用半年的品牌鞋。

鞋子是德特瑞奢侈品推出的夏季系列，瞄准中产制作的流行鞋，放在过于炎热的夏季售卖，以不透气的差评与靓丽流行的好评火边了各种杂志。

能花费工资一半用在美甲上的人，这双鞋自然不可能错过。

可是这些都脏了，乔芯苒嫌恶挠了挠头发，破口大骂了邻居。

还挺狠，名字后面紧跟着问候全家。

隔壁立马“哐哐”敲起铁锅，作为她骂声的回击，响亮到四楼，也就是他们所在楼道，逐步往上下同时蔓延。整栋楼爆发出哭闹与争吵，不得安宁。

压得邻居都不敢多敲几声大的，生怕大家从美美隐身的乔芯苒转移到自己身上。

楼里可没有一个是安分的。

乔芯苒骂爽了，没有继续回应。

心情好一点的她同盖满半块水泥地的衣服一样，留有影子，混进更深的阴影里。

稍后出现的是吵闹，几个人挤在楼道里，最先突出的声音是夜毅中，他喊了声曲权，好像是因为找不到他人。

很快曲权回话了。

他的声音更闷更沉，来源不像是在里面，而是楼梯下方，至少比他们低一层楼。

这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在楼下？随后反应过来曲权早就收拾好装备跑到门外等了，见他们慢悠悠，自个下楼去骑摩托车了！

摩托车只有三辆，人有五个。

最先开走的人可以享有单独一辆，不用载人，先到先得。

知道曲权的打算的人，先是咕哝着动作极快，后脚步也加速连跳几个楼梯，为了比曲权更快抢到位置，楼梯上下顿时咚咚咚响起。

一个接着又一个，很快，楼道再无任何动静。

只留下攥拿钥匙的王老。

以及……迟钝到话还没得说就已经被留在实验室里的林香君。

***

城隍山上，沿边公路。

隗华不是第一次过来。

晕厥被人带下来时走过一次，当时她还有些记忆，迷糊间能听到下山后的车辆呼啸声，知道这里有条马路，环山的。

然后是坐上“顺风车”来的一次，她顺从感知带人上山，走小路来到公路上，比起上次，模糊记忆不复存在，她得以真切见识到马路的样貌。

路面被泥水泡得软烂，滑坡冲下来的泥顺着缝隙往下滑动。

好在公路经过硬化，缝隙裂不到底部，还算安全，她踩上去发现跟市区没什么两样，就连时而出现碾过去的大卡车也一样。

大卡车车牌号并非“粤”开头，而是“桂”。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车上驮着堆成山状的碎石，显然是超载运行。

油门加码后碾过路面，路面大多是滑下来的红土，经过了一轮阴雨，本就疏松的土壤带着石头滚下来，只得晃晃悠悠翻过，进入相对平整的烂水路。

也就是跑得软烂的那一段。

周围还有防护栏护着，可惜刮痕多到反光面都找不出大卡车的样子，只能有个大概轮廓，防护栏上方的电线杆也一样，歪曲不成直样，线还断了。

明明都不是老旧设施，不可能因为阴雨一下就变成这样。

大概率是怪物间的暴动导致。

说来奇怪，隗华从阿兴仔阿兴妹口中得知怪物下山不是在她点火引起怪物暴动那天晚上，而是后几天突然出现，在此之前，山脚下的怪物测试站从未传出过任何波动性的数据。

况且毁了的不是最近的湟沟村，是湟沟山尾部市区里的平安路大道。

平安路大道位于湟沟山尾部，接近市区，作为工业区有很多厂房与来往的工人，比起已经人口流失重的湟沟村，人多的多。

这种情况下的怪物暴动，完全称得上灾难。

平安路大道可没有湟沟村作为第一防线的作用，应急疏散什么的比不上，更别说暴动在中午，人最多，最饿的时候，猝不及防下厂房塌了很多！

山尾……隗华不确定跟大火有没有联系，但看他们脸上，多少是带有“又来了”的习惯，都见怪不怪了。

将这些信息通通记下后，隗华趁着他们还在同刘通海争吵，翻过电线杆对侧的小山坡上。

任是谁都不知道，那栋木屋就在小山坡的上方，翻过山坡再走一小短距离就到了，就这么快。就如同当初方隶随口一说，唬人的话，竟然真的灵验了。

前寒武纪：从地球形成之初（约 46 亿年前）一直延续到 5.41 亿年前，总时长超过 40 亿年。

多说一嘴，其实我不太会写本地化的融入，这个写是不知道怎么写的意思，可能有读者已经感觉到了，就是挺僵硬文笔挺白的的哈哈哈……哎呀，不管了，反正我以后可能会越写越好的（画饼）现在就凑合凑合看（爬走）

对了任何地方话都是从网络上摄取哈，甚至可能有自我融合，目前这几章的地方话众多，只挑选其一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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