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使催促——借机调情

温竹卿天性敏感,直到走回春昼小筑他还在低眸沉思,温父态度实在奇怪,给出的理由却又合情合理,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站回小院,拿起临走时放下的飞霜,他又开始演练起来,刚挥两招,神使机械声音响了,“宿主,虐渣进度条已经许久没有进展了,您该和陆程哲见面了。”

温竹卿收回挥舞的刀刃,怪道:“进度如何难道不是由我自己安排的?”

机械声音继续响起:“是由您安排,但主神对进度也是有要求的。”

这意思就是交给一个人一份工作,领导表面说看你自己发挥,但临走时又加了一句今晚我想看到方案...总之最终解释权始终在对方手中。

被逼迫的感觉总是不好受,温竹卿却并无太多排斥之感,分别几日他似乎也有些...想见对方...

反手收起飞霜,摘花飞叶送去一封口信,又等了约莫一盏茶不到,陆程哲便到了。

天色渐晚,黄昏将逝,山岚色身影运着轻功,沾湿发丝在夕阳中闪着光。

“师兄。”

练了一天剑,出了一身汗,陆程哲刚褪去衣衫,将自己泡进温水中便收到飞花传信,他澡也来不及洗,登时从里面翻出,胡乱擦了一通,套上衣服便赶了过来。

“来了?”温竹卿侧立在旁,把玩着手中飞刃,唇边不觉抿出一抹笑意。

“嗯。”陆程哲温润一笑,“师兄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见你?”温竹卿反问着,眉间凝起一抹故意。

“能见。”陆程哲并未行礼,只是亲昵地走近,“师兄想何时见我都可以!”刚在水中浸过的缘故,来人身上带着浴房特有的檀木香,闻起来很是舒适。

温竹卿一时兴起露出掌中飞刃,“拿出你的剑。”

“嗯?”

“与我对对招。”

不待明白,温竹卿便持刀挥出,随后招招凌厉,直指陆程哲要害。

陆程哲反应极快,后退两步,转身格挡。

飞霜体型小,并无长剑挥出便能将周身之处尽诛手下的效果,若要攻击,必是近身战,但这薄刃胜在锋利灵活,进退有法,倒也自有一番巧妙。

“怎么不出剑?”温竹卿看着被飞霜逼得连连后退的人,“看不起我?”

“并非。”陆程哲解释道:“只是我来的急,剑丢在房间了。”

就算剑不丢在房间,他又怎会向温竹卿出手?

“你修的是剑道,剑道一门,最忌长剑离身。”温竹卿转了转手中飞刃,又挥出几招,“若是让我爹知道少不得一顿骂!”

陆程哲却并不在意这些,他深沉如海的眼中此刻只映得出一道火红身影,那红浓得厉害,仿佛是世间最浓烈的颜色,随随便便就能烧尽他的四肢百骸。

飞霜在手中翻转,随后快速在陆程哲周围划出凌厉白光,与白光同现的还有山岚色衣袍上的几道痕迹。

温竹卿打得尽兴,并不打算收势,“我的飞霜示人便不会轻易收回,陆师弟莫要怪我欺负你了!”

“不会,师兄尽管前来。”

“这么有信心?”温竹卿唇边带笑,手上却凌厉不减。

现下情景与其说是对战,还不如说是单方面欺负人,没利器还是其次的,主要陆程哲不会向温竹卿那般下死手地回击,他就站在那里不痛不痒地挡来挡去,顶多算个陪练的沙包。

温竹卿眉间笑意更浓,他也没欺负人的习惯,却在陆程哲身上找到几许变态的快感,畅快耍出最后的连招,一个漂亮回刀,削去陆程哲额间发丝的同时也斩断了他的袖子。

有什么东西随着袖子残片掉了下来。

面色沉静之人脸色一变,急忙伸手去救。

打从进门开始再到这场不公平的比拼结束,面前人一直是笑脸迎人,此刻却因为一个裹着油纸布的小包变了脸,不知为何,温竹卿内心一阵不讲道理的不悦——似乎除了自己,他不想看到陆程哲如此拼命护着其他东西,即使那是东西也仅是个东西而已。

微酸触感不待大脑理清逻辑,便传遍全身每一处神经,唇间泛着酸楚,如同平白喝了两斤白醋。

“还好没脏。”偏陆程哲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将手中小包捧在手心又拍又看,一副万分珍惜的模样。

温竹卿面上不置一言,酸味却在喉间疯狂蔓延。

没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这是哪位姑娘送的?陆师弟居然如此珍惜?”

又不是什么珍惜物,若是自己买的,陆程哲必不会这么紧张,唯一的解释就是别人送的。

“不是谁送我的。”似是听出温竹卿话语中的醋意,陆程哲抿唇笑道:“是我送师兄的!”

“送我的?”温竹卿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是。”陆程哲解开油纸布,露出小包里白糯糯的糕点,“之前在织云村便说了赔罪,可又实在不知要如何赔罪,我想了又想,今晨下山买了些莲洛糕,想着晚间送来...”

结果还未等得及晚间,自己便送去了口信...

温竹卿看着陆程哲手中挤成一团的白糯糯糕点,那糕点通体圆润,形状小巧,看不出是什么做的,颜色却是极白,仿若冬日簌簌落下的白雪,却又不是纯白,中心透出几分微粉,约是塞着粉芯。

“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我觉得师兄会喜欢。”油纸布推到近前,一块莲洛糕被陆程哲拿起递出,“师兄,尝一尝味道如何?”

温竹卿自然接过,试探地放进口中,初始味道并不甜只是糯糯的,微香中散发着些清新谷香,似乍然到了田间地头,唇齿香气伴着眼前绿意一起挥发,就在他以为这就是全部时,舌尖又一阵回甘,奶香和着淡淡糖霜炸开,醇香和着清甜回味无穷。

陆程哲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温竹卿品尝完,沉敛小孩求夸奖地询问道:“师兄,味道还好么?”

“还不错。”

温竹卿味觉浅若,向来重甜重辣,若是小时吃到这种糕点,必定没咬两口就丢至一旁,许是长大了,味觉也发生了细微变化,品尝起来倒多了几分美味。

“师兄喜欢就好,我想着,师兄若是不喜欢,我明日下山换一种糕点,再不喜欢,再换一种。”

怎么?原主很喜欢吃糕点么?

温竹卿看着陆程哲隐着兴奋的眼角,揶揄道:“陆师弟也不嫌累。”

“下山上山自是没什么累的。”陆程哲将手中糕点包起,轻声道:“只要师兄别冤枉我就好了。”

我何时冤枉过你了?

话还没出口,温竹卿便想起不久前自己满含醋意的询问...

心跳倏然加速,然擅伪装如他,面上却是不显分毫。

等了一会,他倒打一耙,“先前便说陆师弟好口才,如今看来当真是好口才!”

陆程哲知道温竹卿不会为这么点小事生气,所以并无惊慌,然还是敛了唇边笑意,毕竟他的师兄向来最要面子,偶尔玩笑还可,若是一直玩笑怕是要真生气去了。

温竹卿满意于陆程哲的眼色,却不满意自己的心绪翻涌,明明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他怎么就在意了,在意就算了居然还失态地言明了。

明明已是深秋,晚间的风却带着滚滚热流,热得他脸上发烫,泛红。

在进一步失态前,他利落转身回了屋,陆程哲拿着糕点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要跟上去还是就此离开。

许久之后,燃起红烛的房间传来一声呼唤,“进来啊,还要我请你不成?”

“来了。”陆程哲放下心来,抬步跟了进去。

“陆师弟倒是手快。”

饮了一杯凉透茶水,温竹卿才觉自己渐渐恢复正常,头脑一片清明,看着陆程哲将糕点规矩安置在柜子一处,他想起神使的交代,以及另一件可以称之为隐患的事情。

“倒让我没机会开口提其他要求了。”

怎会没机会?只要温竹卿开口,陆程哲又有什么不依的!

“师兄要我在做什么?”陆程哲从善如流地走到近前。

“说起来也只是件小事,于我却有些麻烦。”温竹卿坐在桌边小凳上,伸出手递到陆程哲面前,“结界中的反噬还在。”

陆程哲目光肉眼可见变得焦急,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急促道:“这么要紧的事,师兄怎么现在才说?”

话音刚落,纤细指尖便被一只温暖大手握紧,点点灵流溢出,通过皮肤接触灌于指尖,不消片刻便缓解了那处针刺刀割的痛。

但也只是缓解而已,一时不能清除。

稍有些阅历的都知道,被反噬的力道不能强行冲开,若是强冲,必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这就跟用沸水浇灌冰冻岩层是一个道理,反噬进入体内已侵入血脉根茎,若是强硬冲开,化解冰冻的同时,也一定会伤到岩层。

若要安全无虞地解开,便要少量多次,循序渐进。

“师兄感觉如何?”不多时,陆程哲收回施术的手,目光在温竹卿脸庞上游弋。

“好多了。”温竹卿活动了活动暂无异样的手指,感激一笑,“多谢陆师弟。”

“师兄不必言谢。”陆程哲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温竹卿,“以后这种情况还是须得早点告诉我,我为师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

这世间有什么事是应该的?

温竹卿敛起感激,嘴角抿起一道残忍弧度,“陆师弟应当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尤其不喜欢欠恩情。”

陆程哲目光晦暗了一瞬,终究什么都没说。

是啊,他知道。

温竹卿不喜欢欠别人这件事,他从十二年前就知道...

“陆师弟为我疗伤费心费力,我自当也应以同等还之。”

陆程哲机械听着温竹卿说话,那些字词零碎着,好似尽数游进了他耳中,又好似打碎了顺序,根本无法理解其意。

“只不过我灵力微弱,随身之物不多,也不像陆师弟一样有心下山...”虚幻的话渐渐凝实,“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偿还方法。”

“师兄不用...”陆程哲依旧是拒绝。

“话别说得那么早。”纤细指尖贴于陆程哲软糯唇瓣,轻轻碾过,温竹卿信心满满道:“我笃定我给的东西你一定想要。”

一定想要...

虽然不知道温竹卿指的是什么,陆程哲还是忍不住动了动喉咙。

窗外,夕阳已经完全落幕,如同新旧交替,一轮弯若小船的新月在天空渐渐升高。

屋内,红烛燃燃,暖香阵阵。

在一跳一跳的烛芯中,陆程哲唇上忽地一软。

呼吸瞬间停滞,眼前是日思夜想,求之不得的绝美面容,朦胧光影细描着他的眉眼,那眼睛是世间最魅惑的眼睛,眉毛也是世间最多情的眉毛,眉心一点花瓣红明媚又妖冶,许是映着暖色的烛光,脸颊也平添了一抹粉意。

与上次的浅尝辄止不同,这次多了些花样,唇瓣短暂相接后便开始细细辗转厮磨,灵巧舌头缓缓探出,在对方烫如火焰的唇面上快速而轻柔地擦过。

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微,像是蜻蜓不安分的脚尖轻轻点过水面,微弱却又勾人心魄。

在这磨人的撩拨中,陆程哲呼吸渐渐急促,就在他忍不住即将回应时,温竹卿又动作极快地退了回来,眉间闪过一抹恶意捉弄,红色衣袂带起一道风流,好似山林间被猎人发现急速逃窜却又不忘抛下媚眼,引人念念不忘的妖媚精灵。

“怎么样?”温竹卿凝出一抹笑,“我说得没错吧?这份还礼陆师弟一定想要。”

陆程哲看不透温竹卿的心思,那温柔之后的残忍,残忍之后的安慰切换得实在太快,让他一时间看不清也分不清。

想了一会,陆程哲还是问出了一个以前问过,现在问出更像自取其辱的问题,“师兄会亲别人吗?”

“我帮了师兄,师兄会亲我,别人帮了师兄,师兄也会亲...他么?”

陆程哲心中的答案是不会,以他的了解师兄并非随便之人,可若当真如此,又怎会解释这前后两次不甚在意的亲密接触。

陆程哲很想认定,自己对温竹卿意义不同,可他又如何大言不惭地认定?

他根本...毫无根据!

更毫无胜算!

果然,温竹卿残忍笑容又漫上了脸庞,“何必纠结这些?”

“我先前已经言明,此番行为是为感谢,若是他日别人帮了我,又向我索要此物为谢礼,我想...我也不会像守贞姑娘,被亲一口便要寻死觅活。”

这意思就是会了?

陆程哲胸膛漫上一丝酸意的抽痛,片刻后机械声准时响起,“陆程哲心碎值 200,进度值 4%,虐渣总进度16%。”

完成了神使的任务,温竹卿本该高兴,可看着陆程哲隐于平静外表下的伤感,心脏却一阵不舒服。

“怎么一副难过的样子?”他忍不住哄人,“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左右陆师弟灵力超然,有你一个在,我也麻烦不到其他人就是了。”

陆程哲表情缓和了些,不管越不越矩,他伸手抱住眼前人,信誓旦旦地笃定道:“我不会让师兄有机会麻烦其他人。”

温竹卿愣了一下,随后在阴影处无声笑开,宠溺低哑道:“好,我只麻烦你,不麻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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