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毕竟,不比相逢。张郎,我可是——”朱玉停住,抚上张明显的心口,惹得人心猿意马,眼里似是夏日玉立的荷花,雨珠在侧,波光流转,“喜欢你喜欢得紧,你可要带我走啊。”
“好好好,今日过后,明日你随我离开初华派。”
张明显被哄得乐呵呵的,小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迫不及待抱住朱玉,张明显胡乱吻着。朱玉很香,身上有一种让他着迷的味道。
一番**。
朱玉嫌弃地把张明显踹下床,自行穿了衣裳。夏末,地上不算太凉,朱玉给张明显下了一点药,够他好好在地上躺一宿了。
客人大多自己人住一个院子,院子有大有小,张明显独自前来参加婚宴,院子里只住了他一个人。
“长得肥头猪脑,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要不是……”
路过张明显,朱玉又给了他一脚。
真是脏了眼睛。
确定没人看见,朱玉鬼鬼祟祟溜了出去。
屋子拐角的地方,朱玉立即停了下来。
有人,看上去应该也是客人。
郁离还不知已经被盯上,挑了僻静的路往万宝窟去。
走走停停,郁离眉头一紧,回过身去,赫然站着一个女子。
他竟被跟踪了一路。
“你是谁?为何不回房里休息,还要离开?那里,”朱玉假装恍然大悟,“你要去万宝窟!”
“什么万宝窟?万宝窟在这附近?”
面前的女子穿着侍女的服饰,不知道是出来办什么事正好遇见了他。郁离此时断然不能出意外,环顾一周:“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先回了,你自便。”
朱玉眼睛转了转,郁离长得比那个张明显好看多了,若是能……
“咳咳,原来是误会,那我送客人回去。”
郁离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
“呵。”
朱玉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手帕,紧紧抓在手里。
“三、二、一……哎呀!”
朱玉鞋头碰到凸起的青石,一整个人失了平衡,重重朝前方倒去,嘴里不忘惊呼,“公子救我!”
郁离才转过身,一个人就扑在他怀里,手帕在脸上拂过,带来一阵香气。
好呛。
好重。
郁离被撞得连连退后几步才没带着朱玉摔倒,甫一站稳,立刻把朱玉推了出去。
低下头缓了缓,还是有些昏沉。
“多谢公子救了我。”
朱玉面含羞怯,张嘴说了很多。
郁离没听清楚,朱玉在他面前一个劲儿地晃,一个、两个,然后出现了很多个。
“别靠近我。”
郁离伸出手来,朱玉也是不知羞的,直接蹭了上去。
手就像碰了火一般,郁离一下子缩了回来,转身离开。
“公子,你不喜欢我吗?”
朱玉哪肯放了煮熟的鸭子,又缠到了郁离身上。
“姑娘,”郁离狠掐自己一把,眼神尽可能清澈地看着朱玉,“你现在不放了我,等会我们都会死。”
“不要,公子,奴家帮你,怎么会呢?”
“我……”
“初华派的人都这般放荡不羁?”
现在好了,官居来了,郁离再次推开朱玉,退到一旁。
真是幸运极了,出去一趟还被下药。
世界天旋地转,郁离可以安心昏了。
“公子说的什么话?奴家不过是想找个知己罢了。”
官居声音很冷,就连郁离晕倒也不往怀里带,可想而知,他也不是个会疼惜温香软玉的人。
不解风情。
“好吧,奴家知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奴家先走了。”
朱玉撇撇嘴,跺脚跑了。
“活该。”
朱玉背影消失后,官居不情不愿拉起郁离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扛着人走了几步直接将郁离打横抱起。
郁离醒来时,二人回了悦林客栈。
也是,在初华派呆的时间挺久了。
“你醒了?”
推门进来的是几天不见的陈不休。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陈不休原本要说的是,你怎么变得这么弱,考虑到郁离身体不好,而且还算他的前辈,只能硬生生改了口。
“你了解我吗?”
就说我变了。
陈不休:是他的错。
“官居今早带回了一条鱼,说是一个姑娘给的,现在,他们应该收好摊子了,官居很快就会回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官居何时会这么好心,还帮人家姑娘卖鱼。也许是铁树开花,我今年就能看见他娶妻。那他父母……呃,我是说,真是件好事,”
陈不休壮着胆子和官居一样称呼郁离:“郁离,以前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郁离撑坐起来,仰头道:“你话太多了。”
官居是真将陈不休当做朋友,什么事都能告诉他。那陈不休,现在也觉得自己是官居的仇人,应该也讨厌他吧。
既然如此,那就都离他远一些。
陈不休说的不错,官居和那姑娘感情真好,连着几日都去陪着那姑娘。
郁离想着他和官居曾经也是同门,武功剑法应该都修习得一样,如果官居能教他的话,那他会不会也能恢复一些记忆,将脑海里的那些片段拼接。
可官居,一连就消失几天。
“官大哥,多谢你,不然我也捕不到这么多鱼,你的朋友呢?”
“应该还在休息,我去叫他们。”
门外是一个女子和官居交谈的声音,郁离走过去打开门,隔壁陈不休已经跑了出来,朝郁离招手:
“走,我们出去玩。”
“好。”
郁离看了官居一眼,跟陈不休走在一块。
“我是秋渔,是官大哥的朋友。”
秋渔大大方方介绍自己,陈不休即刻接了话:“原来你叫秋渔,真好听,多谢你的鱼。我是陈不休。”
郁离好像没有接话的意思,秋渔有些失落,引着几人:
“哪里,这几天多亏了官大哥,不然……算了,官大哥说你们闷得慌,正好,我知道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
秋渔说的地方是溪河的下游,下游地区河水流速变缓,清浅了很多。
河两岸种着庄稼,一片油绿,能见到几户人家。酉时未到,已经有了烟火气。
“这位——”秋渔绕到郁离旁边。
“郁离。”
“郁离哥哥,我们去河边抓鱼,好不好?”
郁离对官居一笑,点了头。
“郁离哥哥你真好!不休,你和官大哥先去屋里坐着,我们去抓鱼,很快就回来。”
“哎,好。”
陈不休贴着官居:“你怎么不担心郁离逃了?这里可是个好地方。”
“聒噪。”
官居扔下了两个字。
“官居!等我!”
“郁离哥哥,你身体不好,我来。”
金渔褪下鞋袜,把衣摆别住后卷起裤腿,小心下了水。
“那天有几个醉酒的人拦住我找茬,还要把我的鱼占为己有,是官大哥路过救了我。
然后他帮我打了几天的鱼还解决了一些麻烦。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金渔盯着水里的动静,还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事,她庆幸自己是低着头的,不然让郁离看见她落泪的模样,他会笑话自己吧。
不,郁离不会笑话她的,郁离很好。
“我不是溪河镇的人,我来这里就是因为族里逼我嫁人,我爹爹不忍心,才带我离开。我那时……郁离哥哥,你怎么也下来了?身体怎么办?”
水花溅射,金渔下意识抬了头,又“唰”地低下:
郁离是不是看见了?
“你那时怎么了?”
“也没什么。”
不过是遇到了一个人。
郁离不太懂金渔初次见面说的这些话,斟酌着语气:
“你……喜欢官居?”
“啊?不是的,不是的。”
金渔被郁离的话炸得慌乱无比,她只是觉得幸运。
“郁离!金渔!”
陈不休大喊着跑来,
“官居嫌我碍事,叫我过来了。”
“你们还挺厉害,”陈不休由衷称赞,“这里真的很好,小时候我娘也会带我去河里捞鱼。不过后来就再没有机会了。
可惜了,我没多久还要走,不然我一定要在这里多玩几日。
“是什么事?可以说吗?”
金渔以为愁绪说出来就会好很多,开口问道。
“就是,有一个人要我查他夫君,证据还差一些。关键是这个男的十分花心,不知多少女子栽倒在他身上。简直就是脚踩十几条船。”
“那他肯定很快就要出事了。脚踩两条船,就算这两条船都用绳索固定,从一条船跨到另外一条船上时,船身都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倾斜。
更何况,是十几条船。”
不多时,几人回到金渔的家。
金渔父亲两年前也去世了,现在家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用完饭,陈不休拖着郁离去看余晖。
官居留下来帮金渔收拾。
“是他吗?”
“是。”
金渔喉头哽住,四年前在枝城救了她一命的人就是郁离。
那年她被族里的人困住,是郁离解救了她。
她记得当时郁离一身白衣染血,破破败败,就那么将她护在身后。
后来,她再没见过郁离。
直到官居带郁离回来那日路过她身旁,她看了一眼官居怀里的人。
上天怜悯,醉酒闹事的人被官居解决,她才敢告诉官居,她曾在枝城见过郁离。
可惜郁离似乎不记得她了,但或许,不记得就是最好的。
官居等了几天,这个答案不算意外。
算来,郁离是在云起山庄出事后身负重伤,失了忆。
如果是这样,官居不敢细想。
以云简初的武功,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掌门令确实不在云简初身上,连未洲剑也不知所踪。
会不会,他的恨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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