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才能让他喜欢我呢?青山,你能不能给我出出主意?”
“为什么不试试掩去姓名,去问他本人的建议?也许能得到一份更好的答案。”
犹豫许久的阿南终于迈开步伐走向不远处的百里琴,他正在跟林轩抢今天分发的白馒头。
见有人靠近,百里琴迅速松手装作一副没事样,林轩捡走掉落的馒头笑他虚伪。
庭院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阿南拉着疑惑的百里琴走到角落。
两人谈话间,阿南时不时看向我,似是缺乏勇气。
谈话结束后,阿南拧着眉头走向我,脸几乎都纠结地聚在一块。
“他说……对喜欢的人,就要……不择手段。他说,让我……强……然后威胁,再找其他人……一块对他……那样。这、这、这,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显然,百里琴刚刚所说的令他内心幻想破碎。
“按他说的去做。”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吧?”
“连他本人都这样说了,你还犹豫什么?”
说不出反驳的阿南咬牙跺脚,转身回到他的房间。
昨天肆意释放恶意的百里琴没想过今天的他会拍门求助。
“青山,你开门啊,放我出去!阿南他疯了!救命啊!救命!放我走啊!这根本就不是爱!”
门后的手在疯狂拍打着,哭声、惨叫声从里头传来。
“可你昨天跟我说这就是爱啊?是你让我这样做的。”
“我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是我!救命啊!别再过来了!你放过我吧!”
在房间内追逐百里琴的阿南充满困惑。
当红木房门再次打开时,百里琴像一条受伤的犬一样爬了出来,他抬头惊恐地发现众人都站在门口。
看戏的“病人”们默默退了几步,戴着白色帷帽的卫曲桑指使身旁的两位大夫,将阿南、百里琴抓上二楼。
“我是被迫的!我是被迫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放开我!你们抓我干什么!”
说这话的百里琴让阿南伤心地放弃了反抗,任大夫将他拽上楼梯。
“我以为按你说的,你就会喜欢我了。原来全是假的……”
他垂着脑袋喃喃自语,颓废沮丧的模样。
主角离开,看客自觉散场。
站在我面前的卫曲桑却没走,他隔着轻薄的白纱看着我。
“为什么二楼会没有你的信息?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取决于你认为我是什么。”
稀疏的星星散布在头顶上的夜空,发着微弱的光芒。
转身准备回到房间的我被卫曲桑拉住胳膊,我回头看他。
这种沉默很快被打破。
“你想离开这里吗?我不想报复了,我打算回梨城去。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带着你一块走。”
见我甩开他不理会他的言语,他又不死心地堵在我面前劝说。
“青山,你跟我走吧。我在这里就你一个朋友,我不忍心看你待在这里受苦。如果你不想去梨城,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
掀起白纱露出焦急面容的卫曲桑阻拦我回房,被刚下楼梯朝这边走来的丁蝎撞见。
重新放下面纱的卫曲桑动作开始强硬,欲拽着我走。
被躲开两次的手落在丁蝎那张冷笑的脸上。
“卫大夫不睡觉在这里跟青山拉拉扯扯,不怕被萧大夫看见?”
“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看来我关你三天还是太仁慈。”
磨着牙压抑怒火的丁蝎被卫曲桑再次抓上二楼。
站在檐下的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着摸了摸脸,正准备回房却见初雪。
数不清的雪花在这个黑夜里飘落,伸出手便能接到,见证雪花在掌心融化的过程。
“这么漂亮的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
即使下了再多的雪与雨,也无法消除这个地方的肮脏。
这里尽是腐朽、黑暗的灵魂。
没多久,卫曲桑便再次返回。
“青山,跟我去三楼,以后你就不用跟那群恶心的人挤在一块了。”
如我所料,他已经学会如何使用我给他的权利。在遭到我的拒绝后,用大夫身份来压我。
“青山,你的病情太严重了,我必须要亲自看管你。青山,你不可以拒绝我!青山,你忘了吗,这都是你教我的!”
他破罐子破摔地扔了用来遮掩面目的帷帽,猛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
乱节奏的心跳声与温度隔着衣衫传递了过来,他趴在我肩头突然低声哭起来。
“为什么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生气不难过,什么情绪都没有。你冷冰冰的。明明我抱着你,却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好像你根本不在这里,不在我身边。”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大胆!卫曲桑你简直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
瞧见这幕的萧大夫急匆匆跑过来,指着慌忙松开我的卫曲桑大骂一通,却险些说漏嘴我的身份。
他眼珠子转了转,摸了摸八字胡,又将话题放到卫曲桑身上。
“查房查完了?查完了还不回楼上去?还等着本大夫请你是不是?”
在赶走重新戴上帷帽的卫曲桑后,萧大夫笑眯眯地拿出怀中的一个油纸包。
他当着我的面拆开包裹,向我介绍纸包里的食物名字。
“院长,不,青山,这个是枣泥酥,这个是绿豆糕,这个梅花饼。我想着,您晚上吃的不多,这不,就给您送点吃的来。”
见我对这些糕点没兴趣,萧大夫又提出让厨子给我做饭的建议。
“行了,萧大夫回去睡吧。”
重新将油纸折叠好的萧大夫无奈离开,临走前还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上,未免太可笑。
一个月里几乎二十天都在被关的丁蝎在压抑中崩溃,袭击了利用职务欺压他的卫曲桑,并且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摔了个骨折。
据萧大夫说,他在摔下来后还顽强爬起来,试图逃跑。
之后便因此事被关进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受卫曲桑跟另一位大夫的“治疗”。
黑漆木房门上的铜锁被我用钥匙打开,门刚开一条缝隙,就听见待在房内的丁蝎传来声音。
“连觉都不让人睡了是不是?你们这两个恶魔!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们!”
慢步走近床边的我借着跟进来的月光,看清了被锁在床上困住双手双脚的丁蝎。
没想到来人会是我,他有些错愕、惊喜,但很快又意识到自身的不堪,闭眼流泪。
“青山,你不要看我,你走吧!”
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浸湿布料,我将视线移到他的右腿上,那里被人留下一个“贱”字的烙印。
困住他的锁链被我用藏在腰间的软剑砍断,这剑是萧大夫从别处寻来送我的,如他所说般削铁如泥。
“你来救我干什么,我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了。”
不肯面对我的丁蝎拿过枕头遮住自己的腿,躺在床上背对着我。
在自由和仅剩的一点尊严前,他甘愿放弃自由。
【恭喜宿主,丁蝎好感度上升10点。目前丁蝎好感度是60。宿主加油!】
蜷缩在床上的丁蝎被我强行扳过肩膀,我看着闭紧双眼抿紧唇的他,替他抹去眼角的泪。
“没人会在意你的生死。不要产生那种,他们会因为你的死亡而内疚、懊悔的错误想法。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糟糕,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变得更乱、更好玩。现在,站起来,拿着这把剑,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那双眼睛终于睁开,在经过眼泪的洗礼后,似乎变得更澄净。
“那你在乎我吗?不对,我真是傻了,如果你不在乎我又怎么会来救我?”
穿好衣衫、长靴的丁蝎拿着镶嵌蓝宝石的软剑,在走向门口时又突然转身看着我。
“青山,我突然不想回家了。”
他对我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随即握着剑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恭喜宿主,丁蝎好感度上升20点。目前丁蝎好感度是80。宿主加油!】
我站在二楼走廊俯瞰庭院里那些被丁蝎带动情绪、或被威胁的人,他们正在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事物,去厮杀大夫们与反对者。
大夫们中地位最高的萧大夫躲在房间里被人抓出来,拖下楼梯磕得头破血流。
他在惨叫声中失去五根手指头和一条腿,又被愤怒的众人殴打,活活打死了。
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卫曲桑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顶着一脸血想拉着我离开这。
“青山,我们得快一点,不然丁蝎就要找到我了!”
他话音未落,一身血衣左手提着一颗脑袋的丁蝎便笑着走过来。
“姓李的已经死了,现在轮到你了,卫曲桑。”
随手扔了脑袋的丁蝎收了笑快步走来,用那把沾着血的剑指着卫曲桑。
“你比我更脏,你没有资格碰他。”
那只刚刚拉拽我的手被丁蝎挥剑砍下,剧烈的疼痛使站在我身旁的卫曲桑面目扭曲,他捂着流血的肩膀处疼得倒地。
“青山、青山,别走!不要走!青山!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青山!”
沾满血的手死死抓着我的靴子,在被我踢开后,依旧执着爬过来的卫曲桑哭着呼喊我。
整齐断口的手臂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垂眼看着它,又看向爬到我脚旁的卫曲桑。
“其实我很期待出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但你还是被嫉妒、贪心占据大脑,让我感到无趣。”
转身离开二楼的我隐约听见某种鸟类死前的凄惨鸣叫。
布满尸体、血流成河的庭院中央那棵桃花树,十分神奇地长出嫩芽,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到开花。
我站在树下望着那些数不清的粉红桃花,欣赏这死亡换来的新生的美丽。
【恭喜宿主,丁蝎好感度上升20点。目前好感度已达100。宿主,奖励自动帮你保存到下个世界。第四世界跳转倒计时中,10、9、8、7……跳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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