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为白莲和亲公主斗心机帝王(六)

“娘娘您接连睡了好几日,整日在屋内躺着,奴婢都怕您闷得慌。”

照顾慕容昭的还是露华宫的宫女晨露。

晨露边为她打扮边絮叨,而慕容昭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日,她绞尽脑汁想出了个还算合理、逻辑自洽的狗血虐心好故事,结果才抛了个砖,就晕了过去。

昏迷后再醒来,她就没见过钟离景。

她被关在这偏殿里自生自灭,除了三餐由晨露送来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因为断了药,好几次病痛发作她疼昏过去,一睡就是几个时辰,不知道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今日一大早被晨露叫醒,说钟离景的下旨邀她参加冷雪的生辰宴。

“还是陛下心疼娘娘。”

回忆至此,慕容昭才回过神来听到晨露的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格外的喜悦。

“据奴婢所知,冷小姐的生辰宴素来是不邀后宫参与的,能入席的只有冷小姐的亲眷密友,陛下这是为您破例了,这份恩宠娘娘您可是独一份呢,可见陛下心中是有您的。奴婢多嘴,若是娘娘肯对陛下温言软语几句,又何愁难沐圣恩呢?”

“……”

慕容昭觉得这姑娘有点二。

她这幅惨状可全都是拜百钟离景所赐,势同水火的关系被晨露说得好像不懂事的小孩儿间撒娇使性、闹脾气一样,哄哄就好。

还是说因为是古早狗血小说,所以人均恋爱脑,为了发展剧情强行降智。

慕容昭一时间思绪万千:枉费我这几天绞尽脑汁和她套近乎称姐妹,还指望大家一股力气拧成绳,干翻封建帝制,结果梦想真的就止步在了梦的阶段。她该不会是后宫哪个娘娘的间谍嫌我死的不够早,才出主意让我去献媚取宠吧?

想到这,没少看宫斗剧的慕容昭背后发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嘶……”

“是奴婢手笨,望娘娘恕罪!”晨露正在为慕容昭挽发,以为是自己手重弄疼慕容昭,吓得跪地掌嘴,磕头求饶。

“?”

这举动着实把慕容昭吓了一跳,拉住晨露的手让她站起来,连忙制止。

“我只是在想些事情,与你无关,好好梳妆就是,不要自己吓自己。”

“是,是……”晨露声音哽咽,说着眼中已经蓄满了泪,看起来尤为可怜,脸上瞬间就浮起一个发红的掌印。

“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慕容昭摇摇头,“快去用冷水敷一下消肿。”

见晨露跪在地上抽噎着不敢动弹,慕容昭明白了自己这几日的套近乎是一点成效都没有,她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粉膏递给晨露。

“拿去,你再不处理指不定脸上就留下淤青了,没个两三天可消不掉,让人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瞧你这皮肤白白嫩嫩的,难道非要留点颜色才好看?”

“谢娘娘洪恩,实在是奴婢手脚蠢笨,怕伤了娘娘,只是……这些都是陛下所赐,是由云洱国独有的萦风幽兰香草所制,每年进贡的数量不过三份,如此珍贵之物奴婢不敢受用。”晨露哽咽着,边说边抹着眼泪。

“是吗,你懂的倒不少。”除了香气独特外,慕容昭倒真没发现有这粉膏有什么特别,“真是好东西怎么会送到我这?”

“今日是大日子,各宫各殿都有赏赐,您贵为皇妃,好东西自然是先给您的,崔公公送来时也特地交待了,奴婢不敢忘,一直记着的。”晨露低着头,不敢看慕容昭,说话也小心翼翼,“娘娘时候不早了,不能因为奴婢一点小伤耽误了时辰,奴婢继续为您梳妆。”

慕容昭:“嗯,那伤你自己处理。”

“是。”晨露应着,继续为慕容昭挽发,“其实这宴席奴婢是不随您一道儿入席的,娘娘不必担心奴婢。”

“这样啊……”那岂不是连个帮手也没有了。

慕容昭开始犯愁,要不是为了见到徐止亭,她才不想参加这生辰宴。

她之所以会受邀参加冷若雪的生辰宴,是因为那日她请求冷若雪让她见徐止亭一面。但以她的处境想见只苍蝇都困难,无奈只能以这生辰宴为由,冷若雪为她求来赴宴入席的机会,再借此安排她与徐止亭见面。

在她的的印象里,这场宴席简直是冷若雪追求者的top级修罗场,爱冷若雪的男人们齐聚一堂,什么久闻其名一见钟情的异国王子,痴心爱慕默默保护的属国尚书……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其中自然包括艾敕晴昭那花心好色卖妹求荣的人渣哥哥。

什么宴席只会邀请冷若雪的亲眷密友完全是谣言啊,实际上,钟离景潜移默化地把一场生辰宴变成宣扬国威展示国力政治斗场。此时的祁国,四面俯首,八方称臣,钟离景就是有底气在所有人面前无所顾忌,把诸国踩在脚下,享受他人敢怒不敢言的怨懑。

看似和乐欢愉的宴席,实则座中推杯换盏间,一个眼神交互,无不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咒骂着钟离景这个挨千刀的。

看文时,对这种剧情慕容昭是非常满意。

钟离景唯独在冷若雪面前像个花孔雀一样展示自己,使唤这个国家的来使作诗敬酒,命令那个国家的太子舞剑助兴,装得很到位,她看得很开心,但当自己变成被耍的猴,就开心不起来了啊。

“唉……”

见慕容昭皱眉捶胸,晨露赶忙询问:“娘娘怎么了,可又是身上哪儿不舒服了?奴婢这就向崔公公禀报请太医来。”

“不用了。”慕容昭赶忙拉住晨露,掩面轻咳了两声解释道,“只是觉得有些凉,不要麻烦了,免得耽误了时辰。”

“那奴婢再给您添件披风,陛下命人送了好些衣裳来,奴婢瞧见有件浅金的披风可好看了,绸面雪貂绒,刺绣精巧,金丝银线绣出来的鸾鸟好像真的一般,就连这系带都是锦缎,您瞧,还穿着两颗猫眼大的珍珠呢!”晨露边为慕容昭披上边说。

“这……”慕容昭欲言又止,尽量婉转地说,“是不是太浮夸了?”

按照祁国的风俗,生辰时见白色是大忌,是以今日皇宫内不准任何人身上穿戴白色服饰,慕容昭一身的伤都换了红绸布包扎,钟离景送来的衣裳更是一件比一件绚丽,晨露为她挑的是件正红的浮光缎面裙,说是为了压住她身上的血气,此刻又拿着条镶满珠宝珍珠的红色刺绣抹额在她额前比对,好遮挡住她额头的伤痕。

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年画上的娃娃还要喜庆,不知道还以为是去登基的。

晨露:“娘娘如此美貌,最是适合鲜妍颜色不过了,即便是正红,与娘娘相比也逊色三分。娘娘您看,这抹额上斑斓的玉石真是流光溢彩,光一照好看极了,真叫人移不开眼,也只有您这般容颜装扮上才叫相得益彰。”

慕容昭对自己原本的长相是毫无印象,也不知道艾敕晴昭的脸和自己是否相似,不过既然是夸奖的话她也很乐意听,权当在夸自己了。

倒也不得不感叹晨露化妆的手艺,将她病殃殃的神态用妆容掩饰得极好,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仿若西湖水面萦绕一层薄雾般,眼中的水光恰似阳光洒落湖面时的波光潋滟,隐约朦胧又欲语还休,脉脉含情。

配着金步摇,红宝石发钗,珊瑚镶金耳坠相得益彰,面颊因为低烧透着些粉色,不需腮红多加点缀,抹上嫣红的口脂,一眼望去明艳端庄,颇有些雍容华贵的韵味。

“你这手艺,只是照顾我真是屈才了。”慕容昭笑着说。

晨露听了却很惶恐,连忙跪下解释:“奴婢何德何能受娘娘夸赞,娘娘天生丽质,奴婢的一点拙技,若不是靠着陛下送来的好物,又怎能衬出娘娘的倾世姿容。”

“行了,快起来。”慕容昭拉起她,一脸的无奈,“我这福薄命浅的可不经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头一个赖你,不想被我讹上以后就别对我下跪。”

“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听娘娘的吩咐。”晨露被吓了一跳,立刻欠身行礼,连连点头答应。

慕容昭:“装扮好了就走吧,别耽误了时间。”

“是,奴婢这就去禀报一声,让人安排轿辇。”

慕容昭:“等会儿。”

“娘娘还有何吩咐?”

“钟离景送来这么多东西不能浪费。”慕容昭靠在齐腰高的木箱上边喝着茶,边对一大箱的首饰挑挑拣拣,“找个盒子选几样包起来,人家做寿我这光吃席不送礼不合适,就当借花献佛了。”

“这……”晨露犹豫着也未反驳,只是点头答应,“是。”

晨露应下后先到门外向等候的太监禀报,不一会儿却响起了个尖细的呵斥声:“怎么,你们是想抗旨不遵?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猪狗不如的东西!”

慕容昭走到门外,就看到晨露跪着话不敢说,一个太监食指戳着她的头骂骂咧咧,扬起手来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住手。”刺耳的声音听得慕容昭心里一颤,她咬着牙遏制着心里的怒气,冷着声音问,“你凭什么打她?”

呵斥人的太监却假装没看到慕容昭,又骂了两句才抬头看她,还仿佛被吓到了一样叫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哟,德妃娘娘,您今日装扮得粲然若星,想必废了不少功夫,奴才一时没认出来,眼拙了。”

慕容昭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是平静:“没事,我理解你上了年纪。晨露起来吧,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忘了吗,跪来跪去的多折人寿啊,这要是命不够硬,倒在你面前,指不定就开始讹丧葬费了。”

太监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一张本就沟壑纵横的脸又拧出了几道深褶,厚厚的眼皮耷拉着,眯着眼怨毒地扫了慕容昭一眼,而后拖长了语调说:“陛下有旨,让娘娘步行前往迎雪楼赴宴,可这宫女却想抗旨僭越,还推脱是娘娘身子弱,不便步行,简直胆大包天,奴才是看娘娘御下不严,才斗胆替娘娘教训,还望娘娘管好自己的奴才。”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着,慕容昭扶起晨露,示意她去屋内准备礼物,晨露始终怯生生的,答应的声音细弱蚊蝇。

待晨露进屋,慕容昭转过头看向太监,上下打量他一番后露出微笑:“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太监不乐意被她打量,一转身提高了嗓门大声道:“奴才姓高,已在宫中服侍十五年了。”

“全名呢?”

太监皱了眉,语气已是不耐烦:“奴才全名高旺福。”

“好名字,我记住了。”慕容昭点点头,走到石凳旁坐下,托着腮倚在石桌上,颇为感伤地说,“昨日艳阳高照,我看到两只鸟争着在树上做窝,其中一只翅膀被啄伤只能在屋檐下做窝,可昨夜骤雨,树上筑了一半的巢被急雨打落,屋檐下的却安然无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今日的天气格外寒凉,慕容昭鼻尖冻的发红,呵出一口气瞬间化作一片白雾,坐下时冻得她一激灵,为了形象,硬是忍住了哆嗦。

高旺福嗤笑一声:“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断了翅的鸟也是活不久。”

“世事难料,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好。”

慕容昭摸着下巴想,等她抱上了女主的大腿,一定要狐假虎威一把,好好整整这个人。

“娘娘,贺礼已经准备妥当了。”

晨露走到慕容昭面前回话,距离一近,慕容昭便看到她半边脸颊又红又肿,五指印在她脸上清晰又刺眼。

慕容昭一肚子的气,恨不得给高旺福脸上也来一个巴掌印,艰难地用一个深呼吸把脾气压下来,慕容昭已经想好了到女主面前卖惨的说辞,等她附凤成功,高旺福这样的人,她一拳一个。

“走吧。”凭借着想象力消了气,慕容昭嘴上还不忘损几句,“高公公看起来七老八十半截入土的人竟是健步如飞,想来平日也是多操劳,才练就了这一副好身体吧。”

高旺福听得脸都黑了,却又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慕容昭心情舒畅,被晨露扶着慢悠悠走着,有了闲情仰头看着云卷云舒。

太阳隐隐有西落的迹象,躲在一片被女儿红染色了般的彩云间难觅踪迹,微风拂过花草树枝,却是炊烟的味道,印象里是小时候放学习以为常的风景。

“咚——”

慕容昭刚刚有点伤怀的情感涌上心头,正有冲动欲念诗一首,以寄思乡之情,哪知道突然一声闷响紧接着痛苦的哀嚎,瞬间把她的思绪拉回,低头就看到高旺福四脚朝天摔在地上,脸拧得像团揉皱了的宣纸。

“哈哈哈。”

慕容昭忍不住笑出声,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厚道打算去扶高旺福一把,可他警惕地一退,动作一大扯到摔伤的腰疼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手上却极快的从地上摸了块东西藏了起来。

慕容昭眼尖,瞧见了是颗圆珠。

昨夜刚下过雨,寒冬一夜,地面上的积水冻作一层薄冰,白日里太阳一晒,冰将化未化,地面变得更加湿滑难走。

看来是高旺福使心眼想让她踩到珠子摔倒,可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害人不成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剧情慕容昭也很喜欢,没心没肺地又笑起来,还满是同情地对高旺福说:“刚说您老身子骨好,也不用这么急于证明,伤筋动骨一百天呀。您可是服侍宫廷十几年的老人,宫里没您不行啊,加油,坚强!站起来!”

慕容昭在地上捡起两根小树杈为高旺福打call,晨露看了都忍不住发笑。

“唉,时间不等人,高公公你慢慢挣扎着,我们先走一步了。”笑够了,慕容昭甩掉小树枝,叫上晨露,就打算走人。

地上的高旺福急了,连忙招呼来巡逻的侍卫扶他一把。

其中一个侍卫与慕容昭擦肩而过时,她的脑袋里突然响起叮的一声,接着便是系统的提示:“有重要人物出现,亲亲注意观察哦~”

慕容昭看过去,发现两个侍卫头上都多了个方框,半空中还飘着一行字:选择正确人物,即可触发支线并获得系统盲盒奖励!

我都快忘了之前写过些什么。

梗都要接不上了。

不行,我得支棱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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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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