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朝廷官眷，说出的话比市井泼妇还要恶毒，你也配为人？”方菲菲捏起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嫌弃一般地扔在了那些女人的脸上。突然间，沐云瑶低声啜泣道：“玄冥哥哥。”

方菲菲面无表情，冷漠地站在那里。钟玄冥慢慢朝这边走来，扫了那女子一眼，随后将方菲菲护在身旁，冷声道：“你们就是这样张口闭口都是乡野丫头不识大体，下贱胚子不配为人的？”

众人以为钟玄冥定会为了沐云瑶狠狠地惩罚方菲菲，默不作声准备看好戏。

方菲菲从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万一钟玄冥突然间来一句“说得真对”，那她可真就……凉了。

这群女人一定会撕吃了她。

莫深留在后边，目光落在方菲菲身上没有移开过半分。

“照你们的意思，皇上和本王眼瞎耳聋昏庸无能所以才看上了方家的女儿？”钟玄冥厉声责问，吓得那群女人全都跪了下来，“不是不是，王爷恕罪，是臣妇失言了。”

方菲菲有点儿看不懂钟玄冥的操作，难道现在不应该是将她拖回去暴揍一顿为沐云瑶出气么？

“失言？”钟玄冥侧头去看方菲菲的反应，她倒是平静，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本王看倒不像。”

沐云瑶走出来，低低啜泣，“哥哥，若不是我想要那件裙子，这几位姐姐和夫人也就不会出现摩擦，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必要这么……”

“不是大事儿？”钟玄冥笑了下，幽深的眼神落在沐云瑶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是她们侮辱菲菲让我不爽了。”

方菲菲听到后，倏尔瞪大了眼睛，钟玄冥脑子被气瓦特了？

她们侮辱她，他不该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拍手叫好然后再跟着她们踩她两脚？怎么还让他不爽了？

“醒醒。”方菲菲晃到他跟前，划拉着双手摆在他面前，“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钟玄冥笑着握住她的手，坚定地重复道：“在王妃面前自扇巴掌，这件事本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计较，否则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此话一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钟玄冥不是极其讨厌方菲菲反而宠爱沐云瑶么，这怎么和传言不太一样？

“王爷，我们好歹也是官眷，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们？”这群女人原来还要脸，钟玄冥轻蔑地嗤笑，“你们是朝廷官眷，那方家就是乡野贱人？可是据我所知菲菲的大哥是探花郎，二哥是状元郎，你告诉本王什么样的乡野贱人能养出这样的孩子，要不你也养一个给本王看看？”

那群女人的脸色可谓赤橙黄绿青蓝紫。

方菲菲看清形势，躲在钟玄冥旁边探出个脑袋，“就是，你可千万祈祷着你儿子以后别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不然变成了乡野贱人你这朝廷官眷的面子往哪儿搁？”

一夫妻俩一唱一和让那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儿，钟玄冥低声笑道，似乎是在回应方菲菲：“别替人家操心了，有这样一个娘，她儿子也成不了状元。”

嘲笑够了，钟玄冥沉下脸，“一人十巴掌，扇够就滚。”

崔桦站在一边，低头和浅心挤眉弄眼，悄声说：“我还从来没见过王爷这么护犊子，沐小姐的面子都不给。”

“你才是犊子？”

那位夫人不情不愿，还是木着脸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哭了。

“方菲菲，你不要太过分。”沐云瑶拉住那夫人的手，厉声呵斥。众目睽睽之下，方菲菲没给一点儿面子，轻蔑一笑，道：“你哥做的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训斥我有什么用？”

你有本事喊，你倒是有本事叫渣男停手啊！

“王妃若是不爽了，不爽的就是你们。”钟玄冥冷嗤。

眼泪像是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个不停，但没有得到太多人的同情，那位夫人扇完巴掌，红着眼转身跑了出去。

店小二儿冷眼望着那位夫人，故意般端着那件霓裳羽衣走到方菲菲跟前，“夫人，你想要哪件？”

沐云瑶怯生生地躲在边儿上，眼巴巴的望着那件霓裳羽衣，李夫人挽着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方菲菲。

方菲菲挑了那件靛青色烟纱蝶裙，随后又说：“既然沐小姐喜欢那件霓裳羽衣，打包好给那位小姐送过去吧。”今天也算是让她丢了好大脸面，若是再给难堪，确实说不过去。

店里稀稀拉拉只剩了他们几个人，稍微有些尴尬。

打包好东西，方菲菲问：“多少银子？”

钟玄冥已经拿了张银票出来递给小二儿，“还有想要的么？”

方菲菲以为他问沐云瑶，别扭地歪过头挪到一边儿随便拉来一个玉镯子把玩着，钟玄冥走来：“这个也要了。”

店小二格外勤快，“欸！”

这把她给整懵了，方菲菲以为自己幻听，赶紧换了一支簪子。

手中的簪子是羊脂玉的，款式端庄大方，颇为严肃，不大适合方菲菲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戴，倒像是给母亲买的一样。

刚拿到手里，就听钟玄冥又说：“这个也要了。”

好家伙，还真是冲着她来的。

“那个……别破费了，我不要。”巨大的转变吓得方菲菲立马放下簪子，喊来浅心拔腿就走：“走走走，这人脑子有问题，惹不起。”

钟玄冥从那一排簪子中挑了一支玫瑰金簪，插在了方菲菲的发髻上，“刚刚那支簪子不适合你，这支倒是不错。”

巨大的铜镜就立在高大的柜台上，方菲菲微微一侧就瞥见了自己的发髻，华丽不失典雅。

“那就这些吧！”钟玄冥付了钱，牵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方菲菲拽住他，硬生生停下脚步：“等等……你表妹……”

沐云瑶还留在那里，钟玄冥丝毫没有管她的意思。

“方菲菲，到底你是我夫人还是她是我夫人，为什么你总是想把我往外推？”

钟玄冥有些微恼，语气重了三分。

方菲菲一脸懵逼。

不把他你往外推，难道我还心平气和地坐等凉凉，等你抄家灭族？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你喜欢你表妹来着，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留在铺子里不太好。”方菲菲嘴上解释着，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把他们两个人撮合到一起。不悦的脸色已经攻陷了钟玄冥那张倾世容颜，周身的气场也冷了极度，“她自己不认路还是旁边不是人，用得着你操心？”

得！当然用不着她操心。

回想着原主的结局，都是一把辛酸泪，搞得她用着拿着炮灰的命，操着主角的心，到头来还被一通训斥，有苦她都说不出。

“好好好，你先消消气。”方菲菲现在只想顺着钟玄冥，根本不呛他话茬儿，“不让问就不让问，这么凶。”

两人就这么干巴巴地在门口儿站着，不知道何时莫深已经走了过来，“二位是打算在这儿瞪到明天？”

“滚！”钟玄冥正是不爽，“心情好了，飘了？”

莫深也没理他，眼中都是笑意，“选好东西，走了。明天我会带着夫人一起来，我想姝姝一定会很喜欢你。”

赵与姝真的回来了！！

那颗悬着的心虽然放下了，但是依旧有好多疑问。

她好奇赵与姝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回来的？容貌应该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只是莫深该怎么向人们解释赵与姝曾经确实去世的事实，撒谎总会有纰漏的。

“好呀，正好我也没见过夫人，想必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