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诈骗犯决心做好人20

都是磋磨新媳妇的小动作,甚至连手段都够不上。

不疼不痒,就是恶心人。

石兰不生气,甚至不怪她们。

她们嫁人时是这么被人拿捏着过来的,自己受过苦和委屈。当有一定话语权的时候,便会施加到后来者身上。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抚慰自己曾经的苦难。在大环境下,她们不能自救,这也是她们自我疗愈的一种无奈选择。

道理石兰都懂,也不会和她们一般见识。说到底都是受害者,不能反抗坐在另一桌的人,就挑着这一桌里她这个末位者祸害。

但不影响她觉得烦。

桌上两种人,一类如大嫂和婶子一般名目张胆的使绊子。一类如二嫂,低头吃饭不搭腔,也算帮凶。

要是石兰以后要在这里和她们一起生活,可能不得不接受表现得乖顺,算是要继续混这个圈子的投名状。但她不是啊,她装傻充楞扮傻白甜,偶尔刺上一两句,专往痛处戳。这群人,没一个讨到好,各个脸色都不好看。

就是可惜了这一桌菜,完全没心情好好品味。

吃完饭,大嫂还不死心呢,见石兰坐着不动,用打趣的口吻怂恿她。

“是新媳妇表现表现贤惠的机会了。”

这是在让石兰主动要求洗碗。

她都懒得翻白眼。

她装傻白甜,她们就真的当她是傻的吗?

石兰坐得稳当。

“可是人家从小在家里都没洗过碗,不会呢怎么办。”她惆怅托脸,“和杜衡在一起后都是他做饭呢。我也想学来着,可是杜衡说他都包了不让我学。大嫂,大哥在家是不是也这样啊?”

大嫂被噎得说不出话。

石兰:你不招惹我我不理你,但你偏偏要找我的不痛快,气不死你。

她还不知道这下算是戳到大嫂最痛处,石兰也是后来才了解到大哥在家最是好吃懒做。

石兰没有参与洗碗这项活动,大嫂二嫂手脚麻利,其他女人也帮忙,很快忙碌起来。

在全部女人都动起来以后,安坐的石兰简直太明显。她身边来回的人,无不行注目礼。看得她起鸡皮疙瘩。

杜妈妈倒是没说要她参与劳动什么的,还和她说已经泡了糯米,晚上给她做糍粑。

石兰趁机把带来的礼物从箱子里拿出来。

有电视上广告打得响亮的脑白金、龙牡壮骨颗粒、盖中盖高钙片,有给杜爸爸买的电动刮胡刀,给杜妈妈买的克重很高的银镯子。

屋里的人都围过来看,有没有用先不说,上过电视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特别是老一辈的人,摸了又摸,羡慕得不行。

杜家父母一个劲说:“乱花什么钱。”却笑得合不拢嘴。

本来也给两个嫂子带了礼物的,石兰现在不是很想给。

饭桌上没给人面子,这会儿又因为送礼在长辈面前上大分拉同辈的仇恨,也没人找她说话找她玩。石兰退出来坐在门口的木墩子上,百无聊赖。

她看到杜衡在院门口送刘飞,还给塞了一包好烟。她觉得新奇,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刘飞走了,杜衡站在院门口朝石兰招手:“走,带你去村里逛逛。”

石兰犹豫了一会儿,她不想去踩泥,但更不想面对女人们的阴阳怪气。反正鞋都脏了,她欢快地跟杜衡走了。

村里的路没那么滑,实在过不去的小水凼杜衡给拦腰扛过去。

这时节橘子红得正好,杜衡带她去摘橘子。

不是良种,树上红的也比市场上催熟的要鲜甜。

橘子树有些年岁了,最低的果子以石兰的海拔都够不到。看她想自己动手,杜衡干脆把她给举起来,像抱孩子一样,惊得她尖叫一声。

杜衡仰头朝她笑:“稳着呢,快摘。”

石兰摘了好多个,个个又红又圆,开心得不行。

有放牛人赶着牛群从对面的路上走过,挥着鞭子朝他们吹口哨。

石兰扶着杜衡的肩膀滑下来,杜衡嘿嘿笑,和放牛人打招呼,还给人扔了几个橘子过去。

等人走了和她解释:“农村人少,经常串门,就没有不认识的。”

兜着橘子,杜衡带她找地方坐着吃橘子。

是一栋很大很高还有牌楼的房子,看着不像民居。

房子前还有一座牌楼。

杜衡:“这里以前是戏楼,奶奶说她小时候这里初一十五都有排戏,周围几个村的都来看。现在早没用了,建国破四旧的时候改成饿了粮仓,用来放公粮。”

好可惜,这可是古物。

要再多放几年,旅游业火热起来,就只是这座牌楼都能开发成一个景点。

杜衡走到戏楼大门前:“你来看这里。”

他说的是大门立柱上的一幅楹联。

上联:台上假景,量衡百代事。

下联:戏中真情,演绎千秋人。

很正常的一副对联,石兰不知道是在叫她看什么。

杜衡:“我的名字在里面。”

咦?哦,对,对联里面是有一个衡字。

可这又怎么样?

杜衡见她还是没懂,又说:“我们家三兄弟的名字都在里面。”

石兰想了想。

大哥杜景,二哥杜量,加上杜衡,刚好是挨在一起的三个字。

“这么巧?”

杜衡道:“也不是巧合。我爸认识的字不多,像我们几兄弟那时候村里男孩儿取名基本上就是国啊,华呀,福啊,得啊,全啊之类的。重名率很高,我爸不想这么取。那时候又是特殊时期,连一张带字的纸都很难看到。唯一能正大光明看到字的就是村里这座戏楼的对联。我爸就从上面选了几个字给我们当名字。”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往事。

石兰由衷钦佩:“叔叔这一招玩得很高啊。”又笑,“还好你们家只剩了三个,要是再多一个孩子就起不出一个好听的名字了。”

杜衡对着对联咀嚼了一番,也笑了。

他们在戏楼待到快天黑才回去。

戏楼所处的地势高,杜衡就站在屋檐下给她讲他小时候曾在何处放牛,又在何处与人打架,上学走的是那一条路……

石兰就像跟着他成长了一遍一样。

晚上家里当真做了糍粑,糯米蒸熟后还热的时候用木槌捶打到细腻,裹上现炒的黄豆磨成的粉,混着白糖,又甜又香。

石兰不爱吃糯,但也一口气吃了拳头大两团。

不出意外地撑了,撑到坐不下。大晚上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消食。

杜衡陪着她,都不知道要说她什么才好。

“那不是这黄豆面糍粑太好吃了嘛。”石兰后悔没带消食片,“我估计明天午饭都不用吃。”

杜衡;“……”

“叔叔给摘的冬枣都还没有来得及吃。”

是杜爸爸专门去一个亲戚家摘的,要走二十多分钟的路呢。也没多少,盘子那么大一个小篮子,提回来直接给了石兰。话都没多说一句就走了。还是在大嫂的酸言酸语她才知道这是专门给她摘的,受宠若惊。

那时候已经在叫吃晚饭,石兰只尝了一个,脆,甜,水分足。

杜衡:“……给你留着呢,先把这一顿消化了再说。”

晚上,石兰被安排在小平房二楼的一间房休息。屋里堆的东西有点多,也就床前半米的位置是空的。床上倒是很干净,就是被子对于石兰来说有点薄,褥子也垫得不够厚。

睡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一开始还以为这也是“小动作”中的一种。她特意观察了下其他卧室,床上都不厚。

这下她就不好开口了,会不会被误会还两说,要是开口要求加被子万一家里已经没有多的那更尴尬。

想着也就两三晚,凑合将就一下。

没想到山里的夜晚这么冷,前半夜还好,后半夜冷得有点睡不着。半夜起来把行李箱带的厚衣服都搭在上面才勉强迷迷糊糊睡下。

早起在门口,有个小男孩朝石兰扔石头。

“坏人,抢我们家的东西!”

打得挺疼,打完就跑。

石兰认出来是大嫂家的小儿子,三四岁的奶娃娃,她也不计较,没放心上。

大哥家两个男孩,二哥家一个女孩儿,这两天石兰都认得了。

杜爸爸杜妈妈对石兰都不错,至少目前杜妈妈没有要和她立规矩举动,都是大嫂爱闲得没事找事。

但从也能观察出来杜妈妈的旧观念重。

她为自己连生三个儿子自豪,比起沉默做事的二嫂,她也要更喜欢同样生了两个儿子的大嫂一些。

吃饭时,她会给大嫂和石兰夹菜,但二嫂一次也没有。

有人来走亲戚,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二哥二嫂的干亲,小女孩称呼他俩二爷二娘。

小女孩叫陈余,才四五岁呢,眼里已经有活儿,一来就帮着大人干这干那。

说是来走亲戚,实际就是找由头看石兰这个杜家新媳妇的。

石兰大大方方让看,聊得来就多聊两句,聊不来就对人傻白甜地笑。反正这两天来看她的不止这一波。

正说着又有人来,一个石兰差不多大的女孩,穿得衣服很新,据说很会画鞋垫的花样子,是二嫂请来一起做鞋垫的。

本来她也没当回事儿,结果她带了三双毛线勾的鞋来当礼物。两双给杜家爸妈,一双给杜衡。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之前给你织的毛鞋该穿坏了吧,这几年你也没回来,织了好多双,放着有的都让虫咬断线了。这双是今年新织的,你试试。”

这么旁若无人?

这姑娘是傻的,还是在挑衅?

石兰继续装傻白甜,把鞋捧在手里称赞:“哇,手艺可真好。”

杜衡斜了她一眼,给一把薅过去,还给那姑娘。

“我现在脚爱出汗,不穿毛鞋。”

姑娘挺有进取心:“那我给你纳布鞋,我那里有你码子的千层底,缝个鞋面就能穿。”

石兰瞅瞅两人,淡淡地说:“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杜衡哪能让她走,眼疾手快给揪住手腕,三言两语拒了那姑娘的心意,又断了以后的念想。这才跟着石兰往外走。

石兰还刺儿他呢:“话说得真狠,人女孩子眼眶都红了。”

杜衡叹气,和她解释:“以前她掉池塘里,我路过救了。救她的时候鞋掉塘泥里没找到,她就给我做了一双鞋,手艺确实不错我就夸了一句,她就说以后我的鞋她都给我做。”

“哟,还是英雄救美呢。”

挣扎着抽手不让他牵。

杜衡抓得牢牢的:“都是过去好久的事,以前两家是有撮合的意思,但我从来没有应过。”

石兰:“你以前都没有提起过她!要不是心虚你藏着掖着做什么?我问你有没有感情史,你也说没有。”

“……那确实是没有啊,我又和她没什么,对她和村里其他人是一样的。”

石兰:“她喜欢你!”

杜衡语塞:“我也是才知道,没遇到你以前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她以前待我好,我以为是当做救命恩人的感激。”

石兰抓他字眼:“遇到我?”

杜衡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实说:“准确地说是从你开始做盒饭生意开始,慢慢才觉得开了窍,体味到了思念和喜欢。至于之前那些刚开始在一起的日子……现在回想竟有些想不起。”

石兰一下子就心情明媚。

可面上还摆着吃醋生气的样子,杜衡为了哄她开心,找了个梯子带她爬旁边木房子的二楼。

他说:“火塘上面的楼板是镂空的,烘得有红薯干,你一定没尝过。”

石兰确实没吃过,生红薯被柴火的烟气常年累月烘烤熟,肉质已经蜜化,还能流心,好吃着呢。

杜衡捡了一大把红薯干,带她挪到靠屋檐的亮堂处坐着吃。

他大手托着,给她当小桌板。

他们坐的地方,往下看是一口石头凿的大水缸。

石兰看到二嫂端着盆出来舀水,没一会儿二哥杜量也跟上来。

二哥压低声音,带着怒气说:“你别没事找事。”

二嫂扔了舀水的瓢,磕到石头水缸上发出“康康”两声。

“我做什么了我。”

“你做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知道杜衡这次回来带了弟妹,你请牛惊花过来做什么?做鞋垫哪天不行,偏挑弟妹在的时候。”

二嫂冷哼:“按你这么说,有她石兰在,我就不正常过活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刚刚我看到杜衡和弟妹在吵架,因为牛惊花!”

二嫂终于笑了:“吵起来好,吵得你那弟妹回城不嫁杜衡最好!”

石兰:“!!!”

本以为不小心吃了二哥二嫂的瓜,哪能想到,这瓜能吃到自己身上。

再看身边的杜衡,那脸,沉得可怕。

也是肥章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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