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修整后,再次吹起号角,连连几次挠痒似的打法,白皓也烦了,他早就看清曾瑞的能力,他抱着要一次把曾瑞等扬州厢军打退的心思,带着大半的战力都出城来,两军对垒,端看何方更勇。
扬州厢军原有两万兵力,经曾瑞一番磋磨死了两千多人,大半都带伤上阵,而白皓的军队不过一万,个个勇猛,以多对少,本该是稳赢的局面。
蓝静与几个副将一边,曾瑞被蓝静供奉的七名护卫守得死死的,前方是盾兵,盾兵后是弓箭手,两翼是步兵,中间是骑兵,观此布阵,是中规中矩的,反观白皓一方,杂牌军的兵器比不过这边,连盾牌也多是从曾瑞这方缴获的,气势却非常足。扬州厢军鸣号角,震战鼓,白氏叛军靠着齐声吼叫,震天响地,步步逼近,“吼!吼!吼!”士气大振,连连败仗的扬州厢军却有些动散。
蓝静冷脸看着这群禄蠹之辈,询问身旁副将。“在那中间头绑白巾手持偃月刀的人就是白皓?”副将点点头心中露怯,“正是他,没想到白氏大半兵力他都带出来了,这次怕是……”蓝静冷笑:“我若拿下他人头,曾瑞可会对我五体投地?”蓝静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着实令人钦佩。副将:“莫说曾将军,我等必唯将军马首是瞻。”
白皓一声令下,白氏叛军一拥而上,曾瑞忙大喊:“弓箭手!弓箭手!放箭!”白氏军实在勇猛,顶着缴获回来的零星盾牌,直接冲散厢军盾兵,几刀之下,将不及回防的弓箭手杀尽,曾瑞吓得乱喊:“两翼兵,冲上去!骑兵冲上去。”主帅无能乱喊,战场指令阻滞,敌人又如杀红眼的罗刹,己方士气不振,无头苍蝇乱窜,步兵骑兵互相阻碍,前方一对多,后方支援不及,厢军成了敌军刀俎鱼肉。
曾瑞顿生退意,他还未再喊,突然身旁一护卫手弹石子,射中他喉结,一气未出,喉咙一痛,竟说不出话来,他以为敌人来袭,吓得差点掉下马来,身旁人捞了他一把,大声道:“主帅!你可是我们厢军主帅,别让敌人发现你,他们一拥而上直斩主帅可怎么办!”再一看,身旁人竟有些松散,杀进来的敌人听此言,一眼锁住主帅之处,不知敌方谁人大喊:“厢军主帅在这里!快来人!杀了他!”敌人放弃对手小兵,都想冲上来斩杀对方无能主帅,抢夺最大军功。曾瑞吓傻了,马身四转,偏偏那七个护卫虽守松散,却一丝退步的空隙都不给他。
敌人举刀朝他冲来,护卫守着他,来一个杀一个,边杀,还要边乱七八糟地喊着:“将军小心!主帅别怕!你是一军之首,可不能逃!白氏贼人,我们主帅在此,有本事你来啊!”
曾瑞可算看出来,他们哪里是保护自己,分明是拿自己做‘围点打援’的筏子。
蓝静带着五名护卫六马齐驱,呈雁飞形直冲前线,蓝静一手银枪,横扫竖刺,所到之处,敌人无一生还,解救了胶着的前线士兵,其六人如闪电般斜插敌人两翼,冲散敌人包围,队尾两护卫脱离六人小队扬起军旗,给迷失敌人中的士兵引路,召集被冲散的士兵,雁回小队又从右翼冲插进左翼,又是队尾两护卫仿前两人做法,扬起军旗,召集左翼散落士兵,如此三回,蓝静已带着三分一士兵,插入敌军腹部,几个副将紧随其后,跟随护卫队,散落敌军两翼腹部,领着士兵抗敌,分散敌军军力,己方才有了施展的空间。
不过几瞬,一面倒的局势扭转了,主帅处,守卫的护卫有两人也举起了军旗,二人各往两翼去,守卫圈缩小了,敌军见势进攻更猛,曾瑞想退缩大喊,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四周也有己方士兵,在护卫队的带领下,也越战越勇,只有做饵的曾瑞瑟瑟发抖。
直冲两翼的护卫挥舞着军旗,将两翼步兵带出,从两翼绕出,以回旋之势,包围敌人两翼,中间骑兵得以前行,安振玄和小润也不知从何拿了主帅军旗,对着骑兵:“叛军已被我军冲散包围,骑兵队,随我冲锋!”又指向四方军旗,果然,我方军旗已直插敌军各部,且已有反攻之势,厢军士气大振,“杀!杀!杀!”
白皓领军本杀得痛快,不知为何,多次败北的敌方突然如有神助,不知从何四方扬起对方军旗,杀声阵阵。“怎么回事!”属下探哨归来,指向不远处对阵圈,“白王,那有个女人!”
白皓看去,那所谓的女人,手持长枪,领兵杀伐,自己的人一个又一个倒在她枪下,这哪里是普通的女人,分明是杀神。正巧,蓝静也看了过来,双方对视一眼,便知王不见王,白皓咬紧牙关,腿夹马肚,冲向蓝静,蓝静冷笑也朝他冲去,双方如一支利箭,冲出各自包围,铿锵两回合,刀枪对接,擦出火花。
白皓持刀之手虎口微颤,没等他缓过来,蓝静举枪朝他刺来,偃月刀对上长枪更有优势,可白皓非从小习武,其刀也是底下人献贡,他不过凭着把子力气才挥洒自如,对上蓝静这样有着家传武学之人,很快就败下阵来。
蓝静三两下挑飞了他的刀,把人踹下马,正想收割敌帅人头,一把长刀穿了出来,来人一手长刀挡住蓝静,一手将白皓从地上抓起来,将身下马让给了白皓,自己跳下马,一拍马股,马带走了白皓,自己凭一把长刀挡住蓝静的去路。
蓝静虽追敌心切,却不敢轻敌,眼前人,年过半百,虽不高,却一身筋肉,两眉粗犷倒竖,一脸胡络,少了一只耳朵,在轩辕,一般是重犯或是走江湖叛门被施与私刑的人才会受刵行。
“壮士可敢告之姓名。”
“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毕平沙,人称六殿卞城王。小娃娃,毕爷爷我劝告你,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还是回家绣香囊为好。看到我脖子上的牙齿没,我杀一个人,就拔下他一颗牙齿串起来,你再不退,莫怪我拔了你的小白牙。”毕平沙脖子上挂了一串牙齿,粗略看去,已有一二十个,真乃恶贯满盈之徒,难怪人称刘殿阎王。
“我乃扬州厢军监军蓝静,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治男人嘴臭的毛病。”说罢长枪而下,刺向毕平沙,其就地一滚,躲开杀招,长刀一扫,就想砍断马腿,乌云是血统纯良的战马,战斗的本能让它一跃而起垮过毕平沙头顶,后腿一踹,直接把他踹趴下,蓝静跳下马,回身杀敌,毕平沙猛受重创,但他身经百战,挡下蓝静的追击,双手握长刀,左右环扫,全罩面门,让蓝静长枪无缝可入,她接连使出回天运斗,荡海呑江,摊破梅引,水龙吟钩都无法伤及毕平沙,而他也动不了蓝静。
毕平沙难得遇到能与之对阵之人,更何况是一个女娃娃,他自负武痴,一眼便看出蓝静武学天赋,他越战越勇,越战越兴奋,“好!好!老夫我难得遇到你这样的女娃娃,你师承何人?”
“我祖父乃前越国公。”
十数回合,两人周遭已空出一块地,敌我双方士兵无有敢近前的,二人暂缓,蓝静持枪的手已微微颤抖,毕平沙:“蓝,是了,你姓蓝,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毕某平生最痛恨朝堂之人,唯独前越国公,我独钦佩他,如今能和他的孙女一战,也算了了一件憾事。”
“卞城王,你的确骁勇,只可惜,我阿爷平生最讨厌穷凶极恶之徒,如果他还在世,他才不屑与你一战,你这等人,就该在地狱好好呆着。”
“放你娘的屁!我不杀人,别人就会杀我,江湖规矩,强者为尊,若不是朝堂无为,官府无能,民不聊生,我用得着一生漂泊无依无靠,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真正的恶人是死在我手里的人!”
“执迷不悟。”
突然,不知何时潜到毕平沙身后的乌云,前蹄扬起,想要偷袭他,毕平沙吃一堑长一智,一觉察身后动静,反手就是一刀,划破了乌云破绽全露的肚子,此刀极深,竟将肠子都划出来,乌云哀鸣倒了下来。
“乌云!”蓝静急红了眼,扑杀上去,毕平沙也在怒火之上,长刀挥舞,招招杀招,二人旗鼓相当,杀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
那头安振玄和小润带领骑兵杀入敌人腹地,本就以多对少的战役,又是正规厢军,在明将带领下,杀得白氏叛军片甲不留,安振玄眼利,很快捕捉到白皓溃逃的身影,当即大呼:“白氏叛军首领白皓溃逃,众将士,追击余寇,赶杀叛军!军规有令,取下敌军首领头颅者,封百银,晋三级!”安振玄将帅旗掷给小润,小润带着将士们继续追击,他扭转马身往蓝静那方去,那方空出一圈,神仙打架,周遭无论敌我的士兵都不敢上前,安振玄击杀几个挡路的敌兵,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乌云,生怕蓝静因此心神恍惚,一跃而下扑向乌云,“静儿,我能救乌云!”
蓝静其实没有听到安振玄的话,但余光见到他来,心便定了三分,毕平沙难缠,她必须在十招之内破了他,否则力竭就更不是他的对手,饮马长枪共十二招,并非招数越后威力越大,每一招都是杀招,互相组合连招才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其中一招孤鸾鸣梭,蓝静一直不得要义,以全身真气由丹田汇出贯通引入兵器,其威力之大,可以气伤人,被真气所贯通的兵器能发出鸾鸣,谓之孤鸾鸣梭。
按理说,多年习武之人,体内都会修得真气,从来习武,练得不仅是拳脚功夫,更是练气,蓝静从练枪以来,不过一年多,就算有真气,也定是很稀薄,瞧见安振玄在旁,她突然福灵心至,真气与灵力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安振玄在庐云那里得来了蕴藏灵力的戒指,她讨过来了,如今就在她手上,只是驱动戒指中的灵力是需要灵符的,跟着阿玄偷学以来,她从未有一次能成功,若真气和灵力想通,那是否不需要灵符驱动,她也能运用灵力。
千思百转间也不过几瞬,蓝静默念心经,气沉丹田,汇聚真气,脑海中想着,汇聚手中灵戒灵力于体内丹田,气贯全身,汇引长枪,孤鸾鸣梭,通,一瞬间,蓝静直觉一股气流流转全身,人枪合一,银白长枪震颤,隐约间竟真听见空灵鸾鸣。
毕平沙只见蓝静突然全身威势大涨,手中长枪如嗜血杀器,扑杀而来仍是方才的招数,却仿佛瞬间上升几个阶层,他连连招架不住,便知她是开窍了,阅历丰盈的他深知学武之人,猛然开窍,其威力潜力不可捉摸,自己已然不是她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是与之缠斗的好时候,他反刀,拨开蓝静的水龙吟钩,翻身跳开,抓住安振玄的马一跃而上,双腿一夹便逃,“小娃娃,今天跟你打得痛快,后会有期!”
而蓝静也已力竭,无力追杀。
安振玄取出还剩一些灵力的戒指,这是自己的戒指被蓝静讹走后他又像庐云讨来的,驱动灵符,乌云四肢抽搐,伤口的血渐渐缓止,可是伤口太大了,肠子露出,他将肠子塞回去,取出医包,里头有缝合伤口的针线,也不管自己手艺如何,有灵戒在,将伤口缝上,就能靠灵力愈合伤口。
待耗尽所有所有灵力,乌云垂死的眼眸才微微睁开,滴溜溜的圆眼看向安振玄,鼻子喷气。安振玄拍拍它的头,“好姑娘,我死了你妈不难过,你死了她可得哭死。”
蓝静奔来,跪在乌云身前,抱住它的头,安振玄有些吃味,“再抱紧些它就喘不过气了。”蓝静白了他一眼,“等你快要死了我也抱紧你。”被这一怼,安振玄无话可说。
白皓溃逃,他手下猛将毕平沙也跑了,白氏叛军没了将帅军心涣散,逃的逃,被俘虏的被俘虏,扬州厢军在曾瑞的‘带领’下大获全胜,一举攻进苏州,厢军大队杀进城里,奔走相告,攻破白皓在城里建立的‘皇宫’,擒住了皇宫里的白氏族人,搜刮宫中财宝,俘虏被抢选进宫的美人。
历朝历代,无论是造反还是平反,军队过境之处,百姓都不会好过,不少士兵曾乱搜刮,曾瑞好大喜功,管下不严,对此更是见怪不怪,任由手下为祸苏州,暴掠行径,与白氏叛军无二,蓝静见之不喜,让人传话曾瑞。
“蓝监军命小人传话,恭喜曾将军大败白氏叛军,大获全胜,监军会如实上报,只是方打胜仗,该修整修整,趁热追击逃寇,取得匪首要紧,莫让白氏卷土重来,士兵在苏州行径也该加以收敛为是,监军职责在身,法不容私,莫让这等小事误了将军大事。”曾瑞这才收敛手下,只是对蓝静的插手更加不满,这次胜仗,蓝静摆了他一道,说好不插手军务,却在战场上趁乱夺了他的指挥权,虽然因此打赢了,可也大大落了他的脸面。
按蓝静的想法,该打铁趁热抓捕白皓才是,可一场胜利蒙蔽了曾瑞双眼,他借着打扫战场,整理军功,收回苏州失地的理由,停歇苏州,大肆摆宴,重振的士气也因此懈怠,蓝静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私底下,那几个副将都有找她投诚示好的意思,他们自然是不满曾瑞这个酒囊饭袋,蓝静敏锐的战略和能力让他们臣服,只是她依旧不冷不热,咬死只做监察,不插手军务,他们只好放弃,转头在酒桌上继续讨好曾瑞。
曾瑞有意无意摆宴没有宴请蓝静,蓝静也不屑参与,只是缩在军营,同秋萝洪生等人协助军医,处理受伤士兵,不是所有士兵都能感受战胜的喜悦,这些受伤的士兵付出半条命,在上级欢庆之际,终日躺在低迷的伤兵营,只有哀嚎痛苦相伴。
秋萝和蓝静这样的窈窕佳人为他们包扎喂药,带来一丝安抚。
伤病营的低迷与营外欢庆声形成对比,蓝静见不得一群大老爷们颓废,便道:“我给大伙唱首歌吧。”悠扬豪爽的歌声从腹腔传出,仿佛将人带到辽阔的草原沙漠,连绵起伏的山脉,一轮血红渲染山峰,带走光辉,铺落满天星河。
“这是什么歌?说的什么话?”他们是南军,若是西北军,一定听得出来。
“这是谟羯人的歌,我曾去过谟羯。”
“谟羯是怎样的?谟羯人是怎么样的?”
“谟羯,在一片很大很大的草原上,他们住的帐篷,每到一段时间,住的地方草被牛羊马吃完,就要换一片草原住。谟羯人有很坏很坏的,但多数就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有父母,兄弟姐妹,朋友,爱人。”
蓝静嘴里的谟羯似乎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憎恶,安振玄很多时候都在想,为何一个被奴役十年的人对奴役她的地方不恨呢?她从没想过复仇?后来蓝静告诉他,“恨,我怎么会不恨,只是我剩下的时间太少了,比起仇恨,复仇,我想做的事情太多,我不想白白耗费自己,亲者痛,仇者快。”
蓝静又说:“本该是庆贺战胜的时候,奈何你们一个个躺在这里,我只好命几个兄弟买些酒来。”没多久,护卫们搬了几车酒坛子来,本来躺着要死不活的士兵们当场来劲,酒这样用粮食酿造的东西,有几个机会能喝上,见一车车份量不轻的酒坛子,个个跟酒虫上身,能爬起来的都围到酒坛子处。
蓝静擦拭长枪,“有酒无兴可不成,我不太会舞枪弄剑,就给你们耍一把我的家传绝学吧。”
“好!”蓝静猛灌一口酒,眼神一定,接着夕阳余晖,舞动枪柄,有士兵以兵剑相击之声伴乐,红日下,矫健颀长的身姿婉若游龙,力刹金刚。
“这是什么招数?”
“这可是我干娘的家传绝学,我干娘的祖父可是大名鼎鼎的轩辕战神老越国公!”
“越国公!竟然是越国公!”
“好!耍的好!干娘真厉害!嘿!哈!”洪生学着蓝静的样子,拿跟破树枝耍猴似地比划,惹得众人啼笑皆非。
曾瑞本就抱有拉拢军心的意思才大摆筵席,却不知为何,蓝静在众将士中混开了,将士们见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偶尔还能见到她指点士兵操练,军中甚至传出,大胜白氏叛军都是蓝静的功劳,是她在战场上安排以旗帜指挥战术,士兵们私议他当日被护卫围着,招敌人围攻的狼狈模样。他气煞判罚几个传胡话的人,将士们看他的样子越来越奇怪,曾瑞召集几个裨将,命他们出主意将蓝静赶走,但几个裨将却只给他分析赶走蓝静的难处和弊端,给不出半分能赶走她的主意,曾瑞这才发现,蓝静这是在一点点架空他在军中的权力。
想到最近听来,战场上,蓝静和对方猛将缠斗一番被对方逃脱,他便想到个好主意,当即书写一封状告蓝静私下勾结叛军将领,战场上故意放走对方的奏折,发至汴梁。
这封胡编乱造的奏折恰恰击中朝中某些官员的心思,蓝静监军之职本就是太后和四公之间争权夺利的筹码,借此四公抓住了把柄,曾瑞又大败叛军,归属四公一派的曾瑞给之增加了政治筹码,一番唇枪舌剑后,朝中便下旨革职蓝静监军之职,但他们仍旧忌惮蓝静在雍州的权势,不敢再多动作,至此,蓝静来扬州厢军一趟,好似白忙一场。
曾瑞拿着懿旨很惋惜对蓝静说:“蓝监军,我看朝廷对你是有什么误会,兴许你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朝中旨意竟说要将你革职,你也别伤心,我会上奏朝廷,替你美言的,只是,这军营,不好再留你了。”
蓝静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朝廷不下旨,她也差不多时候该启程去寻仙草,曾瑞身为一军之首,不思进取,刚愎自用,却能得朝廷委以重任,多少士兵因为他而白白死在战场上。
“曾瑞,我可以走,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用私权报复你,我只告诫你,现在是乘胜追击的最好时候,白氏叛军虽然不堪一击,但他在苏州一带根深蒂固,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到时,没有我,你和你手底下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真的能对抗白氏?”
“我才是军中主帅,歼敌之事,自有定夺!”
“我看来,不过尔尔。”
若论气死人的功夫,蓝静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先前蓝静再三忍耐是大局为重,不代表她看得起曾瑞这种人。
让人没想到的是,军中大部份人都来送蓝静,那几个副将,所有的伤兵,战场上与之并肩作战的将士们,蓝静是被冤枉的,大家都知道,大家也无可奈何,蓝静本无波动的心泛起涟漪。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战克之将,国之爪,歼胜之师,国之牙!有幸,与子共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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