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赫连笑被外面的阳光亮得睡不着，在松软温暖的被窝里翻了身，手下意识向另外一个热源摸去。

“醒了？”谷叆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赫连笑有一瞬间觉得置身天堂，沉浸在这发光的美好早晨中没有醒来。

谷叆像是已经彻底清醒，把她当小玩具一样玩耍，在腰上捏了两把，晃了晃手，每根手指都捏捏，见她皱着眉不肯醒，手指拨弄了两下柔软的唇-瓣，捏住鼻子，等她忍不住张开嘴呼吸的时候俯身亲上来。

还有没有人性！！！

赫连笑睁开眼瞪着她，嘴被占用无法说话，只能充满怒意的眼神控诉着谷叆。

谷叆闭着眼，没有接收到信号。

早安吻结束，谷叆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早安。”

“……”

安个头。

“我饿了。”赫连笑已经醒了，但不想起。谷叆在旁边就会捣乱，找个借口让谷叆先起床，她就能正大光明再赖会儿床，天才！

“点个外卖？”谷叆摸来手机，“有锅贴你吃吗？”

“你堕-落了！”赫连笑痛心疾首道，“你以前都亲手给我做早饭的，现在竟然点外卖给我吃，没爱了，果然得到了……”

后面的话再次被亲亲堵上。

“烧饼里脊吃吗？”谷叆很淡定，又给她换了一个选项。

“你……”

赫连笑压下不听话的嘴角，努力找回生气的感觉，“你这样……”

谷叆凑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嗯？”

“你这样……”赫连笑绷不住，嘴角翘起来，双手捂住脸，丢脸但诚实，“我很喜欢。”

谷叆被她娇-羞的小模样钓成翘嘴，连被子带人一起裹在怀里。

怀里很满，心里也很满。

赫连笑头发乱七八糟，素颜的脸去掉旁的修饰，白嫩干净，眼睛黑亮，看着谷叆，“谈恋爱真有意思，怪不得鹿露那么喜欢谈。”

“？”谷叆假装吃味，“你在我怀里还想着别人？”

“吃醋啊？”赫连笑眼珠子一转，压-在心里的那个问题又冒出来了，“看来你已经坠入爱河，无可救药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图穷匕见。

赫连笑手紧紧搂着谷叆的腰，在她怀里撒娇似的拱来拱去，“说嘛说嘛，我真的想知道！你就当满足我的一个小小小心愿～”

谷叆没说话，赫连笑一咬牙，下血本，“这个回答就当做我的圣诞礼物了行不行？”

“那我礼物不白买了。”

赫连笑嘿嘿一笑，“那个是周末礼物。”

“左右你都赚啊。”

赫连笑冲上去，响亮地在谷叆嘴上啵唧了一口。

因为太急，嘴唇撞上去磕到牙了，痛得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缓过劲儿来，赫连笑强词夺理：“有我这么好的女朋友，你已经赚无可赚了！”

谷叆轻笑一声。

赫连笑受不了，扎进她怀里，“说嘛说嘛，我好想听！”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谷叆回忆了一下，“第一次意识到就是你莫名其妙不理我的时候，你不理我我就很难受，控制不住想你。”

“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理你？”

“喜欢我呗。”谷叆睨了她一眼，回答得理所当然。

“？”

“你看起来就没谈过恋爱，第一次发现情窦初开，还是女生，所以你就害怕得躲起来了，就是喜欢我喜欢得自己都害怕了。”

“你要点脸吧！！！”赫连笑受不了，翻了个身背对着谷叆，拿被子把头蒙上。

“别害羞啊。”谷叆从后面抱着赫连笑，“我也喜欢你，喜欢得自己都害怕了。”

“没看出来。”赫连笑的声音隔着被子听着闷闷的。

“救命啊救命啊！我要被赫连笑迷死了，谁来救救我啊！”

“……有病啊你。”

两人在床上瞎聊了好久，等外卖到了打电话，谷叆去拿外卖，赫连笑玩了会儿手机，墨迹了半小时才依依不舍起来吃早午饭。

外面太阳很好，两人决定出去逛逛。

怀石很小，整个城市有一种没发展起来的淳朴和安静。

赫连笑在网上搜过攻略，这边比较出名的就两样，一个石头手绘，一个手打年糕。

两人打车去市里头看看，刚一下车就看到商场外边摆摊卖手工品的，除了手绘石头，还有手工串珠，手作玫瑰花等等，价格也不贵。

只是这么多商品摆在一起，琳琅满目，赫连笑一时选择困难症，什么也没挑出来。

她在网上看别人推荐的是自己挑石头diy图案，现成的虽然好看，但美得千篇一律。

“我们找一下手作店自己画吧。”赫连笑小声和谷叆耳语。

谷叆捏了捏她的手，跟着她进了商场。

商场里开着暖气，到处打着光，和外面灰扑扑的感觉不一样，赫连笑在一楼导航台看了一下，“四楼吃饭，三楼有手作店。”

她们在家吃了早午饭出来，这会儿不饿，赫连笑看到有奶茶店，“买杯喝的先去做手绘吧。”

谷叆听她安排，买了两杯奶茶店新品，赫连笑各尝了一口，选了一个喜欢的，另外一个给谷叆。

三楼有一条手作店，看着都差不多，有的偏甜美可爱有的偏复古日系，赫连笑拉着谷叆在门口逛了一圈，看到有一家门口放了一对石头毛衣链，比石头摆件看起来要精致许多，相对的，手绘的部分要求更精细难度更高，也没那么显眼。

摆件基本上每家都有，价格也都大差不差，毛衣链就在这一家看见了，一见钟情，赫连笑就喜欢这个。

她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谷叆的意见，就定下来要做这个。

为了方便穿孔，做毛衣链的石头基本都是比较薄不太大的，老板领着她来到一块木质托盘前，棕色麂皮布垫在下面，底下挂着流苏，上面有一盏暖黄的吊灯打光，石头在灯光下看着都珠圆玉润了许多。

可能小城市人不多，就算在周六，而且还是圣诞节，但店里依旧冷冷清清，老板也不着急，留她俩在这里慢慢挑选，他坐在前台刷手机看视频。

赫连笑和谷叆挑挑拣拣选了两个比较顺眼，一个是椭圆形的，还有一个是有点像梯形，边角比较圆润，颜色略微泛着棕色，摸着都挺光滑，手感很好。

决定好了石头，老板领着她俩去了里面手作区，画笔颜料还有手贴钻等等应有尽有，旁边墙上挂了一些老板自己的作品。

赫连笑找了一个有阳光不直晒的位置坐下，把旁边的椅子拉进了一些，示意谷叆坐她旁边，然后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番。

赫连笑搜手绘石头的时候搜到了很多别人的成品图，有的一眼看就太难了，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而且做毛衣链，能画的面积小，选择的图案就更受限了，她决定画一个简笔画大宝。

她在手机里找出谷叆带大宝去医院时拍的照片，大宝系着蝴蝶结，在粉色-猫包里歪头看着她。

可爱。

谷叆侧过来，赫连笑把手机拿远，“看我的干嘛？”

“参考一下，你画什么？”

“秘密。”赫连笑说，她又有些好奇谷叆要画什么，“你要画什么？”

“秘密。”谷叆用她刚才的话反击回来。

“……小气！”

赫连笑气得拽着一起往旁边挪了挪，还侧过身，用身体挡上自己的石头。

别想偷看！

网上找了好几张简笔画猫猫，把大宝蓝眼睛，两撮犟种毛，粉猫包还有蝴蝶结几个元素加上就好了。

她动笔前还是挺有信心的，起笔画了一个猫猫头……

歪了。

太大了。

太小了。

太扁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猫猫头，赫连笑汗都要冒出来了，她偷偷回头看谷叆。

谷叆低头专注地绘画，阳光暖洋洋地落在她的发丝上，整个人在发光，却低头安静地看着手掌心大的石头。

赫连笑恨自己不是这块石头。

她悄悄拿出手机，调出相机，正准备偷-拍一张，谷叆忽然看过来。

“干嘛？！”赫连笑心虚先大声质问。

好像谁声大谁有理似的。

谷叆没说话，默默侧过身去，也像刚才赫连笑那样，用身体挡上石头。

用行动表明了三个字——别偷看。

“……”

赫连笑对着她的背影竖了一个中指，没出半口气，窝囊地转回来继续画。

努力了快两个小时，终于搞定了一只……丑猫。

“当当。”赫连笑给谷叆展示。

她有些期待地看着谷叆。

“好看。”谷叆夸奖道，“很可爱的……牛。”

“牛？”

“不是牛吗？”

“哪里是牛啊？”赫连笑不解，“这是大宝。”

“大宝？！”谷叆比她还不解。

“那这个牛角是？”

“大宝的犟种毛。”赫连笑指着蓝色的眼睛振振有词，“哪有牛是蓝眼睛？”

“混血牛。”

“……”

“你画的什么？”赫连笑决定先看看谷叆的水平，她要是画得很丑，她就可以嘲笑她，然后两个人都留下一对很丑但很有纪念意义的石头了。

谷叆把石头亮出来。

不需要她介绍，赫连笑都能看出来画的是她，还是开学报道的她。

明明简笔画就几笔，但不知道为什么，谷叆寥寥几笔就有那个神韵了。

对比太过惨烈，赫连笑镇定了两秒，故意问：“画的是我？”

“嗯。”谷叆点头。

丑……这种词是说不出口的，赫连笑扯了扯嘴角，实话实说，“很好看。”

显得她画得太差了，不开心。

不过转念一想，她们可以互换礼物，这下又有意义，她又能拿到好看的石头了。

天才！！

有所图，赫连笑眼睛亮晶晶，望着谷叆，不停地发射崇拜的小星星，“学姐～你怎么这么厉害？！画画也这么强！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为了装-b。”

“……”

赫连笑装不下去，收起了笑容。

“下次不要再说这么煞风景的话了。”

“好了，这次我就当没听见哦。”

“那我们来互换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