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究竟去了哪里？

走在首都星的街头，凌霜脑海里再次浮现这个念头。如今她还没获得秦风的消息，有些茫然地在街头闲逛。事实上，现在对凌霜来说找到秦风的具体住址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她就是开始担忧，秦风躲她的态度那么明显，她真的要死皮赖脸贴上去吗？

凌霜生平三十年，从没做过低声下气的事情。

她的手指划过终端，心里想着，要不打个电话试试？

下一秒，有电话邀请打进来。凌霜看着那一串数字，眉头一皱，心里浮现不妙的预感。她很快接通，面前闪现悬浮画面，一个男孩的模样露了出来。

男孩十分可爱，脸上肉嘟嘟的，白净极了，眉眼精致，只是现在全被难过占据，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是哭狠了留下的痕迹。男孩看到凌霜，鼻子一皱嘴巴一翘，还未说话，眼里立马堆起泪珠。

让人心疼的抽噎声很快传了过来，“妈妈……”

……

超高速星舰在下午两点抵达摇光星。

旅途中星舰穿过两次虫洞，不少旅客被颠簸得眩晕，此刻几乎都坐在位置上缓神。凌霜像个异类，她几乎不受影响，面色不变解开安全带，拎着银色的手提箱就朝门口走去。

“欢迎来到摇光星……”门口的摇光星吉祥物还没打完招呼，凌霜像风似地掠过它，裙摆飞扬，像花朵似的晃动。

凌霜一路飞奔到当地一所幼儿园。

她对这片很熟悉，在门口接受扫描后，轻车熟路选择最近的路线抵达老师办公室。中班老师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面积很大，足以容纳所有中班老师的办公桌。凌霜敲门进去时，办公室老师不多，她很快看到了依娜，她儿子的老师兼班主任。

走过去的时候，凌霜不经意看了下时间，发现此时正是上课时间。

“凌霁妈妈，你好。”依娜看到凌霜，主动打招呼。

凌霜冲老师点点头：“你好。“

此刻她更关心凌霁的情况，目光很快落到一旁坐着的男孩身上。

经过一上午时间的平复，凌霁没有再哭，只是眼底红红的，大概是上午哭狠了，留了些痕迹。他看到凌霜，眼睛一下亮了，小短腿摆动着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扑进凌霜的怀里。

凌霜搂住凌霁，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将他浑身上下看了一遍：“有没有哪里痛痛？”

“妈妈，我想你。”小家伙整个人紧紧搂住凌霜的脖子，依赖的情绪溢于言表。

“妈妈也想你，这次出差给你买了礼物，等下给你好不好？”凌霜轻哄着。

凌霁乖巧点头。

“那跟妈妈说说看，早上发生了什么？”凌霜一问到这个问题，就发现凌霁表情一下变了。小孩子不懂得如何掩饰，凌霜一下看透凌霁隐忍的情绪。

“凌霁妈妈，还是我来跟你说吧……”

在一旁恍若隐形人的依娜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午后的天气带着沉闷的气息，凌霜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怀里靠着一个安静的小家伙。一旁的依娜尽职尽责解释上午的事情，但在凌霜的注视下莫名有些气弱。

依娜心里默默想道：又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早上的事说简单也简单。

幼儿园的实践课上，几个小朋友因为发生了点争执打起架来。几个胖嘟嘟的家伙被体型小他们一圈的凌霁打得鼻青脸肿，哭得眼泪鼻涕横飞。等到幼儿园老师赶过来的时候，受了委屈的孩子已经拨通家长的电话开始告状。

事情就坏在小孩们背后的家长都是不好惹的主，很快就给幼儿园施加了压力。

幼儿园简单调查了凌霁的背景，发现只是普通单亲家庭的孩子，于是便想对凌霁通报批评作为解决的方法。

依娜没办法反对领导们的决定，原以为棘手的事情是如何厚着脸皮说出这个解决办法，没想到凌霁的家长看着也不是好惹的主。

她的气场完全被对方压制住了。

坐姿得体又淑女的凌霜微微一笑，说道：“依娜老师，这事不能只是我们两个在这里聊。受伤的小朋友呢？他们的家长在哪里？我们凌霁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这……”依娜犹豫。

“依娜老师做不了主的话，可以问问你们领导。”凌霜很好沟通，“我们不接受子虚乌有的指责和罪名。”

依娜沉默两秒，很快起身离开会客室。

“妈妈……”没人的时候，凌霁小声地喊了一句。

“嗯？”凌霜目光落在终端，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快速点击着，但依旧分心跟凌霁说话。

“我是不是惹祸了？”

“你有欺负同学吗？”凌霜不答反问。

凌霁低头：“他们骂我……”

“怎么没找老师？”凌霜抽空摸摸凌霁的脑袋，轻声说，“用暴力解决问题是最不好的方法。”

……

这头凌霜在教育儿子，另一边园长办公室，依娜也乖乖听着教训。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园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才继续道，“年轻人就是经验不足，哪怕是首都星过来的，还是要磨练……算了，这次你在我后面好好学着。”

园长终于念叨满意了，才不紧不慢起身，朝着会客室走去。

依娜跟在园长的身后，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凌霜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园长，上了年纪的男人背着手踱步进来，开口时中气很足：“凌霁妈妈，这事我也了解过。小朋友间有矛盾很正常，但是像凌霁下手这么重的，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唉，都说三岁看到老，现在不纠正过来，就怕一错再错啊！”

他的语气愈发苦口婆心。

“老师，我儿子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凌霜等他说完才开口，“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看看当时的监控，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看便知。”

“这……”园长一脸为难，“学校第一时间去调监控，但你也知道，毕竟是户外，监视范围有限。”

凌霜看了园长两秒，突然笑了一下：“没关系，那我请老师看点不一样的。”

她手指轻点终端，几人面前浮现虚拟屏幕，此刻正播放的视频赫然是上午实践课的监控画面。

曾经被秦风手把手教出来的凌霜，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附近所有监控点，调出了对应的监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