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熹一时间唬得脸色都变了,忽然站起身,竖着眉毛张口欲骂,却又想起不能在宫人们面前透露苗头。他咬咬牙,只说道:“真是件稀罕事,若真有孝心,何不求了陛下将太侍接出去奉养,倒还有些体统。”
说着,恨恨锤了两下手边的靠枕,气闷不已。
春和见云熹这般生气,便不敢再言语,小心翼翼退至一旁。
云熹冷静下来后方才沉心思考,心中暗想:前世陈晓便不知为何与王明月勾搭上,如今看来怕也是借着探望王太侍的借口出入后宫。表姐也真是的,两辈子都吃了心软的亏。
可恨他手上无人可用,不然定要派人盯着长安宫的动静,待发现她们二人私情后即刻揭发。但他手上虽说没人,表姐却是不缺人手的。今晚便要给表姐吹吹枕头风,寻个借口让表姐盯着长安宫。
若表姐知道了王明月的真面目,即便碍于情面不会诛杀王明月,日后也绝不会再宠信了。
云熹这般想着,吩咐道:“下午派人去御书房送补身汤,请陛下晚上过来。”
这也是他惯常的做法,他才不想让表姐去宠幸那些蛇蝎男子,是以每每赶在翻牌子前找些存在感。所幸表姐也并不介怀,夜夜都来雅贤宫。
尽管近日表姐伤了身体,并未与他有闺房乐事,却也安安分分搂着他睡觉。如此,岂不比便宜了其他男子好得多。
春和闻言一怔,犹疑道:“昭仪,陛下这些日子只来咱们宫里,听闻两位侍郎那里很不舒服。若在后宫树敌太多……”
女人们总是三夫四侍的,何况陛下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更不能免俗。昭仪如今的宠爱已经太过耀眼,若将六宫宠爱独占,难免让其他侍君心生恶意。
云熹打量着春和,知晓他劝的是对的,却还是说道:“本宫生得花容月貌,本就该趁着年轻貌美争宠,不然日后更没有本宫一席之地了。何况段希和原文哪样拿得出手,也配和本宫争?”
他心中虽笃定不会失宠,但也难免想到后宫中再进新人的场景。好在表姐下令不再选秀,只命人探访贤惠男子。如此一看,倒也不惧后宫中乌泱泱进一堆人。
段希和原文对表姐没有一丝真心,留在身边也是祸害。如今后宫中的侍君恐怕只有他是全心念着表姐……
云熹还在想着该如何引导陈承监视长安宫时,陈承便已得了确切消息。
她坐在凤椅上微微后靠,挑眉道:“这么说,安乐乡主趁人不备,从长安宫的后门进去了?”
武安心中叫苦,面上却丝毫不露,说道:“正是。臣命侍卫换班时留了一段空隙,又着人在高处观察,见得一清二楚。”
陈承淡淡道:“先不必管,日后她再入宫,还是这样盯着就行。雅贤宫的防护要严密些,别让她惊扰了昭仪。”
尽管不解陈承深意,但武安却只答应下来,并无深究的意思。论理,安乐乡主秽乱后宫,便是直接拿住问斩都无人敢说一个不字,可陛下偏偏只命监视。
索性这也与她无关,以她的眼光来看,陛下也不像是喜欢过河拆桥的,倒也不必太过担忧。就算日后陛下想起这段往事,对她有了成见,她也早已无法抽身了。
陈承并未在意她的想法,想了片刻后,又道:“秋月,加派人手看着寿康宫和长安宫的动静,若有异动及时来报。”
秋月同样应下,不敢有丝毫大意。
忙忙碌碌将政事处理完后,又听了一回课,太阳已然西斜。陈承见柳念安收拾书箱要走,便示意秋月将各色点心包了,道:“朕平日也不太吃这些,爱卿辛苦一场,也垫垫吧。”
柳念安性情古板,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翰林学士有心荐她上位,陛下又待她优厚,她心中自是十分感激。宫里的点心,味道尚在其次,难得的是这份恩宠。
陈承待她离开,方起身问道:“昭仪如何了?”
一旁宫人早叫了辇备着,服侍陈承洗漱,笑道:“昭仪早命人来,说药膳已备好了,请陛下过去。”
他们也心中纳罕,从前后宫侍君争宠,未尝有如昭仪般明目张胆的,一到晚膳时分就来请。偏偏陛下也十分纵容,从未让昭仪落空。
不多时,御辇便到了雅贤宫前,云熹正在殿门外张望,见陈承来了连忙上前。他见陈承额上沁着些许汗水,忙用手帕将汗水擦了,抱怨道:“晚间风大,表姐也该注意些。”
陈承笑着将他搂在怀里,说道:“是我疏忽了,不是有你在吗?”
二人到了殿内,安安静静将晚膳吃了,云熹才犹豫道:“表姐,侍身有几句话,只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讲,”陈承斜依在榻上,“你今日怎么没了往日的爽利劲儿?”
云熹看陈承笑话他,扑倒陈承怀里,有些不满道:“表姐还笑我!不过是怕你生气才不敢直言,你也不说哄哄我。”
“哈哈哈快说吧,朕不生气就是了。”
陈承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只笑看着云熹。
云熹闻言,便知陈承正经起来,缓缓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往前朝数几代,哪有外女随意入宫的规矩?若乡主孝敬,将太侍接出去也未尝不可,她出入后宫,倒让侍君们不敢在外逗留。”
陈承嗯了一声,仍看着云熹。云熹又道:“何况贵君又曾与乡主有许多传闻,尽管贵君不是荒唐的人,表姐也该让那边的防守严密些。纵是贵君哥哥清白,被冲撞了也不好。”
陈承垂眸细思,方道:“难为你这样细心,只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必庸人自扰。贵君仍在宫中,不过是朕不忍伤了忠臣之心才放纵一二,想必不要紧。”
她虽与云熹接触才几日,却很清楚他近日在宫中的表现。挑剔、张扬都不足说尽,最是后宫头一份的有活力。段希和原文几次过来,都在他这儿碰了一头灰。
也难为他想出这样一番有情有理的话了。
云熹见陈承不答应也不放弃,正巧有宫人求见,说原侍郎忽然头痛,请陛下去看。云熹忽然起身,拽着陈承的袖子不要她发话,说道:“侍郎头痛找太医就是了,难不成要把病气过给陛下?”
他是打定主意要争宠的,才不管那些弯弯绕绕的,其他人别想从他嘴里夺走一口肉。
陈承一怔,见宫人亦不知如何回话,才蹙眉道:“好了,去请太医诊治,朕就不过去了。”
她对段希和原文也存着戒心,原著里正是他们二人对原主下毒。只是重活一世后,她性情也平和许多,倒也不必非要他二人去死。
只要他们不作妖,日后处理了王明月和陈晓,无论放他们出宫还是留在宫里养着都无所谓。
宫人见陈承拒绝便不敢纠缠,只好离开。云熹见陈承并没有被勾引走才松了口气,笑着依进陈承怀里道:“侍身还以为陛下就要被勾搭走了,吓死侍身了。”
陈承被逗笑了,捏了捏他莹润的脸颊道:“你长得这样好,朕只看着你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看得下旁人。”
她这些日子专心养身体,不由有些意动。偏巧云熹才尝过女男之事,也是上瘾的时候,见陈承看向自己的目光越发深了起来,也有些羞意。
他示意宫人们退下,慢条斯理咬开陈承的衣扣,不经意间吻上她的颈侧。陈承抚着他的后颈,微微用力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轻轻吻上去。
宫人们见状更不敢再看,在殿内留了两盏蜡烛便退出殿外,只竖着耳朵听里面朦胧的动静。
陈承握住云熹的细腰,烛光下,越发显得他肌肤莹润白皙,暖玉一般触手生温。云熹也毫不扭捏,双腿环上陈承精壮的腰身,系着银铃的小腿晃荡在半空,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身材丰腴,声音又极为悦耳,抱起来比旁人更得趣味,陈承更是钟爱不已。
待三更天后,殿外侍奉的宫人们总算听到陈承叫水的声音,连忙将热水端进去,倒在浴桶中调和温热。又有宫人将殿内烛火点燃,将殿内照得亮堂堂的。
陈承淡淡道:“都出去吧,秋月留下伺候。”
宫人们早知如此,又悄悄退下,唯有秋月见他们退走,将帐子挂在金钩上。陈承方抱着满身红痕的云熹出来,待她们沐浴时,秋月才赶着将被褥一并换好。
陈承将累得迷迷糊糊的云熹抱在怀里,仔细清洗后就用棉布把他整个包起来擦干水。一旁的秋月连忙又将干布巾送过来,垂头不敢细看。
一切完事,陈承方叫秋月将烛火熄了,出去伺候。
及至第二日卯时,陈承仍是准时起床习武,全然看不出昨日流连温柔乡不肯罢休的做派。云熹早已习惯陈承这会儿就起来,也不侍奉,只含糊两句就又翻身睡过去了。
这也是云熹发现陈承并不在意这些礼数,何况他自持与陈承是表姐弟,关系总归亲近,对她更少了几分对皇帝的敬畏。
陈承确实并不在意,见他睡得香,唇角无意识勾起些许,转身到了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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