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柳16

借着月光,他勾下头去瞧,小姑娘果然是睡着了。

男人不由哧了声,不知是在笑怀里的人还是在嘲笑自己,他掐了掐女孩嫩如豆腐的脸,才抱着她起身下船。

夜晚宁寂,马车碾在雪地上发出的摩擦声入耳,马车也颠簸,可被子里的人许是真的累了,这些动静都没打扰到她,她睡得依旧香甜。

马车在客栈停下时,外面飘起了小雪,姚南南撑来一把青色的油纸伞,顾郴抱着温淼从马车里钻出。

二楼有间厢房的灯还亮着,一个少年站在窗前,推开了支隔窗。

顾言洗养尊处优惯了,这一路他从没有睡好过,这厢房虽是这家客栈上好的包间,但他晚上也并无多少睡意,床不够软,枕头有异味,而且想的事情很多,占满了脑子。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他,忽听见外面有动静,便打开窗户往下瞧。

是他那个带小胖美人儿去游湖的好二哥回来了,只是不知他为何抱着一床被子,而那个沈小水又去了哪儿。

想了想,顾言洗转身打开门出去,到走廊上等顾郴上来。

可能那被子有些沉,顾郴走得慢悠悠的,姚南南提着一盏油灯领路,他脚上有泥,落了些在地板上。

等人爬上楼来,顾言洗最先去看顾郴手里鼓鼓的一团被子,没看出什么来,也不好问顾郴,男人的脸色看起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面颊浅绯,被冷风冻过的痕迹。

“二哥。”顾言洗喊他。

可是他刚喊完,姚南南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顾言洗:?

姚南南小声道:“小水姑娘睡着了。”

“……”

这时候男人已经走近,他无意间低头就瞥见那被子不是一床被子那么简单,里面有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睡着的人眼睫毛显得更长更浓密,被子外面也掉了两绺乌黑的头发丝。

顾言洗:“…………”

为什么人在被子里?

但是比起疑惑这个,顾言洗更不满意姚南南方才的行径,他堂堂皇子,为何要去顾及一个罪臣之女睡着没睡着?他为了不吵醒她,还不能说话了?!

顾言洗并不把姚南南的话放在眼里,他把他想跟顾郴说的话说出来:“二哥,我觉得你今日说得不错,那焦柳柳可疑得很,不过我觉得更可疑的是焦府,所以我决定明早去焦家在东城的旧宅看看,顺便,去栖安佛寺上上香。”

正好两处都在东城,顺便一道看看,其实今晚顾言洗就想去,因为顾郴游湖的地方也在东城那一片,但是阴邪鬼怪晚上猖狂,若焦府旧宅真有鬼,他怕他压不住,而晚上也不可能去探栖安佛寺。

黑风堂的地盘,晚上肯定比白日戒备森严。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走廊很安静,几句话下来,似乎真的吵到了被子中的女孩,顾郴感觉到人儿扭了下身子,原本仰在他手臂上的脑袋凑回他胸口。

似乎不想让别人瞧见她甜美的睡相,顾郴抬袖捂住了被子上头,透着威严的淡漠口气说着不正经的话:“十二弟瞧上那焦柳柳了?”

这个逻辑是从姚南南那里学的。

顾言洗:“……?”

“二哥怎么会这么想。”顾言洗无语。

顾郴抱着被子里的小胖人,也不觉得累,被顾言洗撞见了反而心情有些好,他道:“不然怎么对人家的家事这么感兴趣?”

“……”

仗着他脸色好,顾言洗大着胆反击:“自然是跟二哥学的。”

他只是想知道真相,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怀里的人又动了下,顾郴抬抬身上的被子,没再理会顾言洗,绕开他走了。

顾言洗方才与他说自己的计划,也不是为了要征得他的同意,而只是告诉他一声,对方不表示支持还是反对也无甚所谓,少年回头瞧抱着被子的男人一眼,大步回了自己的厢房。

顾郴将人落到床上,手臂顿时轻松了不少,她人虽然小胖小胖的,但骨架小,并不怎么重,重量都在那厚实的棉被上。

落下去时,被子里的人缩进了被子里一些,顾郴怕她给闷坏了,从被子里将她翻出来。

她片缕未着,酮.体比那翡翠玉石更完美,鼓的地方特别鼓,细的地方很细,但此时她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全部都是他弄的。

顾郴没有多看,扯来被子将人盖住,只露出她半张熟睡的小脸。

他听见窗外的雪大了些。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温淼就醒了,但是一动她就感受到身上的酸疼,她似乎枕在顾郴的胳膊上。

温淼半撑眼皮看了眼,又闭了眼去。

潜意识的似怕压麻了顾郴的手臂,睡过去的她从顾郴怀里滚了出去。

顾郴醒来时,就发现怀里的人滚到了床榻最里面,她的小身子背对着她,他只能看见她圆圆的后脑勺和乌黑稠密的长发。

顾郴长臂伸过去,从女孩腰下面穿过去搂住她,将她翻过来抱进怀里。

那软软白白的身一贴到怀里,顾郴就起了反应,鼻间都是她身上的气味,他抱着她,不由就想到了昨晚。

他雄傲的某处小姑娘前晚见过一次,她当时满眼惊奇,可眸子里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那玩意能让她快活到九霄云外,昨晚,倒是让她深切体会了。

她分明也享受在其中,可是却又怕得厉害,他记得她跪在床上,抓紧了被子,他撞得狠了,她的泪就砸了下来,对他哼出声来。

那声音,是他活到这年纪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顾郴已经按捺不住,低下头去,跟温淼的脸贴在了一起,像啄木鸟啄食,一口一口,贪婪又放纵,他喊了她一声“妙妙”。

温淼是被他亲醒的,眼刚睁开来,顾郴就堵住了她的唇。

她感觉到被子里的异样,她最害怕的那样东西又变成石头一般,抵得她发疼,温淼被吓哭了,“公子,不要……”

她的腿往外蹬,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那一角上有红色的血迹,小小一块,却似鲜嫩的玫瑰。

顾郴看见那滩血,才停了下来。

他们盖的这床被子就是昨晚在画舫盖的那床,那时他压她在被子上,所以血滴下来时没漏在床单上,而是染了被子。

看着那小块血迹,顾郴忽觉他昨晚那么伺候小姑娘用被子裹着她将她抱回来的力气也不算白费。

他可不想她身上那有趣的东西落在画舫里,叫画舫的船夫看见。

“疼。”怕顾郴不罢休,温淼要哭要哭地说,她现在那里好像都肿了,不能再装他那个东西了。

顾郴道:“用手?”

温淼:“……”

顾郴松开她,侧过了身。

半柱香后,温淼累得满脸通红,她的手酸酸的,这次的时间虽然没有前晚上长,短了非常多,可是她还是觉得好累。

大清早的,她根本都还没睡够,顾郴却让她帮他。

“辛苦了妙妙。”男人兴满之后,心情很好,在她额心轻轻一吻,将她搂进暖和的胸膛。

温淼左边脸蛋贴在他坚硬的肌肤上,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子叫我什么?”

他是读错了音吗,是淼淼,不是妙妙。

顾郴回答她:“妙妙。”

温淼脸蹭了蹭他:“公子,我真名叫温淼,不是温妙。”

顾郴指尖拨弄着她的头发,“我知道,我说的是那个妙,女少妙。”

妙不可言的妙。

温妙:“……”

“公子为何要这样叫我?”温淼问。

顾郴:“本公子喜欢不行?”

他霸道地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小名。”

*

温淼身上都是痕迹,她时不时皱起的小脸也让顾郴忍不住想多纵容她,顾郴便自己先起了床,让丫鬟进来守着,如果温淼有什么要求,两个丫鬟尽量满足她。

顾郴去了温淼原本住的包房,听见他起身了,姚南南进来汇报,说顾言洗天没亮就起了,然后带着毛窦去了东城。

顾郴对此没发表什么看法,在房里看了一上午的书,在他觉得那小娇人该睡饱了的时候,他回去自己厢房。

两个丫鬟都守在床边,那被子还鼓出一团,他走近看,女孩脸蛋红润,眉头舒展,睡得酣畅淋漓,一点儿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顾郴觉得有趣,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用手里的玉球滚温淼的脸。

那玉球时常被他撰在掌心,被搓到了有几分热度,不算冰凉,但是滚在人脸上又滑又痒,把温淼给痒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眼皮。

床边,一张英俊的大脸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淼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迟顿地有了反应,她开口喊他:“公子……”

顾郴掐她的脸吓唬她:“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

温淼仰头看了看窗户外大亮的天,再看看守在不远处的两个丫鬟,有点不敢相信,她只是累得醒不来,不可能睡了这么久吧?

而且她觉得她都还没睡饱,还想睡。

顾郴说:“起来吃下午饭了,我去你房里等你。”

男人摸摸她的脑袋,说完这句就走了。

她现在身上痕迹斑驳,他是怕他待在这房里等她穿衣洗漱她会不自在,这个小姑娘,脸皮薄得很。

等人彻底没了影子,温淼对明月问:“我真的睡了三天三夜?”

明月失笑:“没有的小姐,公子他……可能在跟您开玩笑呢。”

“……”

“那我睡了多久?”温淼问。

明月道:“也不久的,小姐,现在是中午,约莫午时了。”

午时……

刚才林耳却说起来吃下午饭了,她还以为现在都大下午了呢,原来又是骗她的。

温淼松了口气,她怕她睡得不省人事,顾郴嫌她麻烦,把她扔在客栈就不管了。

明月和瞻云都是未知事的丫头,年纪就比温淼长个两三岁,见她身上多了好多红印子,都吓着了,明月还能猜到一些,瞻云却是惊讶地道:“小姐,您过敏了,您身上……”

温淼红了脸,她忙合上衣裳,道:“没事。”

明月扯了一下瞻云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神,瞻云再看看温淼那红透的脸,想到在温淼颈上见过的痕迹,就才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什么,她闭了嘴,好生伺候温淼从床上起来。

温淼不过睡得久了些,却感觉好久都没下过地了一样,她下地时,腿根颤了下,腰也跟要折了一样,明月和瞻云瞧出她站不稳,上前扶住她。

坐在梳妆柜前,温淼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似乎比平日更红润了些,她一闭眼,脑海会不自禁浮现出昨晚。

她忙掐断那画面,低头去选盒子里的珠钗。

这些珠钗色泽饱满,做工精细,不比她在温府里戴的差多少,可是温淼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在想,如果没有那个梦,没有父亲地库里那十几袋盐,她现在还是温府的四小姐,还可以每天无忧无虑地思考中膳想吃什么,晚膳想吃什么……

想到中膳晚膳,温淼就饿了,她将那些愁绪都挥掉。

拾掇好,她去找顾郴。

远远地就看见房门是开着的,走到门口,闻见一股菜香味。

她进房里,男人面前的矮几已经摆满了菜,冒着热气,似刚端上来的。

温淼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喊了一声“公子”。

顾郴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她:“进来。”

温淼走进去。

顾郴发现她走路时并不大稳,便想到了昨晚,唇角轻扯了几分。

温淼准备在顾郴对面坐下,见男人对她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她便绕过去,在他旁边的垫子坐下。

坐下去后,她发现桌子上除了一盘一盘惹人垂涎的菜外,好像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

那股药味不算难闻。

她盯着那碗药看,在想那药是给她准备的还是给顾郴自己准备的。

注意到她在看那碗药,顾郴便直接开口了,他摸摸她的头:“那是避子汤。”

温淼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

她最怕喝药,可是这碗避子汤当真是她眼下最需要的。

她以前不知,可昨晚她知了,那个顾郴让她尝过的东西,昨天他弄了很多到她身体里,他说,那东西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温淼并不想给他生孩子。

她不想她的孩子生出来,同顾郴一样在道上混,四海为家。

不过她没有立即将那汤药饮下,在等顾郴的意思。

过了会,她终于听见男人说:“喝了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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