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以为在楼下会遇到陈芷瑄，可等在那里的是许谙宸。
她原本和周济相同步的脚步就这么慢了下来，甚至不自觉地和他拉开了距离。这一切低头看手机的许谙宸不知道，也许苏林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可周济相全看在眼里。
他苦笑了一下，加快脚步走到了许谙宸身边，拍了拍肩膀：“你怎么在这里？”
“啊，济相！我给你发短信你怎么都不看的？”许谙宸哼了一声，轻轻地给了他一个肘击，“陈芷瑄先上去了，让我在这里等等你们这些后到的——换了个包间，包间号简语晴已经发在群里了，但是好像你们三个都没看。”
“苏林来了。”周济相随意地抬了抬眼，把“偶然看见”演得波澜不惊，低头看了看手机，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继续开口道，“陈灏然还没有来吗？”
“还没，他路上堵车了。”许谙宸见苏林慢慢走到他们面前，便笑着打了个招呼，“苏林快上去吧，陈芷瑄和简语晴都在楼上。”
“不好意思呀，迟到了几分钟。”苏林笑道，想装装样子和周济相也打声招呼，但他已经转过身去打电话了，于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陈芷瑄连发了好几条短信问她在哪里——只可惜她那个时候好像正忙着哭鼻子。
“没关系，一会儿罚唱就好了。”许谙宸冲她挤了挤眼睛。
苏林别过头，一溜烟跑向电梯了。
“……好，我会早点回家。”周济相说完挂了电话，转回来继续对许谙宸道，“我过完元旦应该就要走了。”
“这么快？”许谙宸有些惊讶，“之前准备面签的时候不是说约到了……诶，下周五吗？”
“嗯，他们希望我提前去，倒完时差再做检查，省得影响体验结果。”周济相把围巾绕着脸围了一圈，只留出凝上了水汽的眼镜，“之后还要在那边等结果和治疗建议，估计再见得到下学期了……也不一定。”
“这不是不用考期末了……你的期末第一要没了！”许谙宸不想把气氛搞得很沉重，故意装出很可惜的样子，“我会加油超过陈芷瑄成为班级第一的！”
周济相笑着瞪了他一眼：“不急，我治疗失败的话你以后有得是机会当……”
“呸呸呸！”许谙宸忙打断他，“王倾他爸不是说成功率很高吗，哪有人咒自己的？”
周济相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今天去看她了。”
“嗯，我看到纸袋里的衣服了。”
“那个时候她的医生也说她的成功率很高，可是她没有挺过去。”周济相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从那以后我就不相信概率这个东西了。计算推演得到的数字是死的，真正落到一个人头上的情况完全不可预测，等它发生了才知道你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而等它发生了，幸运和不幸就都变成了百分之百，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随其自然。”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的话，会遗憾吗？”
周济相抬头看过来，镜片上的白雾已经消散，镜片后的那双丹凤眼竟然有些红。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周济相突然叹了口气，拿下眼镜仔细查看镜片上有没有沾上灰，左看右看才把镜腿叠好拿在手里，自嘲一笑。
“会啊，怎么不会。”
苏林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简语晴的声音：“请进！”
隔壁包间的音乐特别响，有好几个男生的声音在嘶吼，那歌声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也不为过。苏林打了个寒颤，推开门赶紧溜进去了。
“哎呀，林林你终于来啦！”陈芷瑄正蹲在小茶几前研究酒水单，听见动静抬起头发现是苏林，立刻站起身扑过来，“我在楼下半天等不到你，倒是等到了几个登徒子，气得老娘就进来了——你也是，怎么不回我消息呀！”
“我在外面忘记开流量了……”苏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轻轻推开她，把装了礼物的小纸袋递给简语晴，“生日快乐呀！你今天真好看！”
包间里空调开得很暖和，简语晴把外套脱了，穿着漂亮的湖蓝色丝绒长裙——这种对黄皮非常不友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反而衬得她更加肤白胜雪，在再加上微卷的公主头和红色的蝴蝶结，简直是活生生的白雪公主。
苏林想起李景攸说的故事，有些恍惚。
简语晴笑盈盈地接过纸袋，软声细语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陈芷瑄笑嘻嘻地把酒水单举起来：“我想点香橼水和蜂蜜绿茶，简语晴你觉得怎么样！”
她这么和和气气地对简语晴说话倒让苏林有些意外，于是笑着轻轻捏了捏陈芷瑄的脸。
“可以啊，先点着，等男生们上来再看看要不要别的吧——班长刚才说周大神也到了。”简语晴笑着站起身按了服务铃。
苏林打开手机看了看群聊，许谙宸并没有在群里说话。于是笑了笑把手机锁屏，打开背包想放进去，看到那个装了袖扣领针的小纸袋，竟有些出神。
意识到许谙宸私聊简语晴的时候，她好像没有很难过？
说起来周济相今天的心情应该很沉重吧？这样的活动对他来说会不会太不合时宜？
他刚才在打电话给谁？他小姨吗？他爸爸吗？他是不是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
“林林？”陈芷瑄见她在发呆，推了推她的胳膊，“发什么呆呀？先点歌吧！”
“哦，哦！”苏林回过神来，把手机扔进背包，然后接过点歌板，想了想却不知道该点什么，于是上下划拉着歌单，“我看看你们点了什么歌，说不定已经点过我想唱的了……”
“我们就随便点了几首，你慢慢决定不着急。”简语晴说着拿起手机站起来，“我在想要不要给陈灏然打电话呀，他一直不出现又没发消息，这是怎么了？”
“可能霸王龙起晚了，在赶来的路上吧。”陈芷瑄说着应该是脑补出了陈灏然狂奔的场景，捂嘴笑起来，“霸王龙冲击！”
简语晴笑着往门口走去：“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可以再看看要不要点零食果盘什么的？”
“好的！”陈芷瑄笑着挥了挥手。
包间门关上的一刹那，陈芷瑄笑容立刻消失，长长地喘了口气：“哎哟我的脸都笑僵了……一个人努力营业可太辛苦了，都怪你呀林林！”
“营业？”苏林笑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夸道，“我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呢！太自然啦！”
“我已经很努力不在别人生日会上找晦气了噢！”陈芷瑄委屈地瘪了瘪嘴，然后嬉皮笑脸地趴过来黏在苏林身上，“但是所幸现在只剩我和你了嘛，宝贝儿！”
“这首《勇敢的少年》是你点的吧，我的天呐你这个死宅……”苏林扶额，“你唱原版不好吗？”
“鞠萍姐姐是我的童年女神！”陈芷瑄笑得四仰八叉，然后用上世纪末艺术家的那种优雅唱腔捏着兰花指唱了起来，“‘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召唤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多好听啊哈哈哈哈哈哈！”
“行行行，好听好听，你不觉得丢人就行！”苏林耸了耸肩，“我点个苏打绿好了……《小情歌》？”
“放开一点呀林林，我们三个一起唱歌的时候你可是麦霸呢！”
“麦霸明明是你……我和汪汪永远在帮你打手鼓好吗！”苏林哼了一声。
“也是，既然如此，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力量了！”陈芷瑄坐起来，伸手在墙上的点歌板上点点划划，“我就唱高桥女神的原版好了……再加个碧昂斯……惠特尼休斯顿！艾米怀恩豪斯！齐活！”
“这……”苏林看傻了，这人今天一定要把嗓子唱倒了才罢休吧？
“说起来林林，我们现在是二人世界耶！”陈芷瑄回头邪魅一笑，“我之前新推了一个游戏，我最喜欢的角色就有在KTV里对女主做一些事——你懂的哟！快来陪我重温一下那个美妙绝伦的CG！”
苏林嫌弃得双下巴都出来了，仰着身子手脚并用迅速往后挪。陈芷瑄就干脆慢慢爬过来，然后猛地一扑，表情活像个变态：“来呀小可爱，啾啾~”
“哎哟我滴妈，我看到了啥啊！”陈灏然标志性的雷嗓在包间里回荡，真的像打雷一样，甚至盖过了音响里样曲的声音，把两个人吓得一抖。
陈芷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揪着外套领子扯起来了，都没来得及扑腾两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傻愣愣地曲着手，活像一只被捏住后颈皮的野猫：“嗯？”
苏林也傻了，盯着正在用面纸擦手的周济相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济相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芷瑄，半开玩笑道：“同性之间也叫骚扰，懂？”
不过他的表情太寡淡，陈芷瑄一时看不出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把她当变态了，忙举双手投降：“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林林同意了，同意了！”
周济相转过头去看苏林，带着询问的目光——苏林立刻又摆出那个嫌弃的表情，也不管下巴到底变成了双层还是三层。
陈灏然倒是一直表情微妙地盯着这三个人，嘿嘿一笑：“可惜那两个人去拿蛋糕了，还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唷！”
苏林这才发现进来的只有他们两个，歪着头看着陈灏然：“昨天你不是在群里说要负责拿蛋糕吗？”
陈灏然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哎呀，我起晚了，路上又堵车，一急就把这事给忘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陈芷瑄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于是叉腰道，“哼，霸王龙误事！”
陈灏然不甘示弱，也学着她叉起腰来：“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在和你斗法！”
周济相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地斗嘴，把大衣脱下挂在门边的沙发上，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点歌板，很自然地坐在苏林身边：“你点完歌了？”
这件崭新的羊绒衫带着那家店的香味，先前罩在大衣里不明显，现在被体温一烘，那种香草豆加松针的奇妙香气像温暖的薄雾一样轻轻笼罩在两人周围。苏林轻轻嗅了嗅，想努力辨别那温暖而凌冽的香味里还有什么别的香调——那种像雨后青草地的味道很熟悉，之前好像也闻过……
她偷偷睨了他一眼，悄悄把脸靠近他，皱了皱鼻子又闻了闻，还是想不出来。
“你在演默剧？”周济相好笑地看着她像兔子一样翕动着鼻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要不要给你贴个胡子配个拐杖小圆帽？”
苏林立刻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快速摇头。
“哎呀我刚才没发现，大神你今天也穿了红色耶！”陈芷瑄撇下陈灏然，“嗖”地窜过来，一屁股坐在苏林旁边，把她挤得往周济相那边斜了一下身子，差点没坐稳，“好难得呀！我记得大神甚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娇而不妖，是好看。”
她说后半句的时候模仿陈建斌老师的表情语调，点着头，还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
“啧。”周济相不爽地低头继续摆弄点歌板。
“哼，夸你还不爱听。”陈芷瑄有些无趣地用手指去撩拨苏林头上的发带，“还是我们林林穿红色最好看……这条发带是昨天买的那条吧？林林的眼光就是好，比臭男生好多了！”
苏林没忍住，捂着嘴“噗嗤”一笑，周济相闻言也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看过来。
两个人的反应惹得陈芷瑄挠头问坐在一旁默默喝水的陈灏然：“我说错话了？”
陈灏然耸了耸肩，咕嘟咕嘟地喝了半瓶水。
“哼，林林重色轻友，不理你了！”陈芷瑄故意把苏林往周济相身上轻轻一推，溜去了陈灏然所在的沙发。而苏林果然像她意料中那样撞到了周济相，不过后者好像早就准备着，微张的左手臂顺势绕过来轻轻护在了她身边。
苏林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羊绒衫柔软细腻地包裹着脸颊，像香味一样温柔——这么近的距离她倒是发现除了香草豆、雪松和琥珀外那个熟悉的味道，是上周五那条围巾上柔软剂的香味。大概是衬衫上的，也被体温一起烘了出来，干净清爽。他的体温也把苏林的半边脸烤得热烘烘的——之前没觉得他身上有暖意，总像是身边坐了一堆没有温度的衣服，还是冬季干燥的北风天里自然风干的那种。
不过这个有些过于亲近的姿势只维持了不过五秒，苏林假装自然地坐直，然后站起来优雅地走到陈芷瑄身边坐下，伸出手来轻轻掐住她的脖子开始左右晃了起来。
“……救命……救命啊……林林杀人啦……”
陈芷瑄向两个男生伸出手，咿咿呜呜地发出求救。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周济相开口道：“你刚才非礼别人在先的，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了。”
“就是就是，大神我们点歌点歌！”陈灏然笑嘻嘻地走过去，弯腰准备坐在苏林刚才的位置，却被周济相的一瞥吓得站起来，绕到他的另一侧乖乖坐下。
“呜呜……班长快来主持公道啊……”陈芷瑄仰天含泪道。
简语晴和许谙宸同时出现在门口的样子实在是登对，连苏林都忘了觉得不舒服，冲着他们两个笑。
也可能是周济相刚才递过来的蜂蜜绿茶清甜回甘让人心情愉悦吧。
“不好意思呀，我们去了这么久。”简语晴轻轻把蛋糕放在玻璃茶几上，转过头笑着对许谙宸说，“班长也快去点歌吧！”
“那正好趁现在拆礼物怎么样！”陈灏然似乎对自己的礼物很有信心，搓着手提议道，“我最喜欢的环节到了！”
简语晴便笑着点了点头，走过来坐在陈芷瑄旁边，伸手去拿堆在一起的礼物：“好期待呀！”
“不过混在一起都不知道是谁送的了……”苏林俯下身去帮忙把礼物摆到茶几上来。
“那就拆到谁的举个手好了！”陈芷瑄笑着举起了手，“现在简语晴手里的是我的！”
许谙宸捧着点歌板抬起头笑道：“你这个礼物包装真是花里胡哨的。”
周济相淡淡地接了一句：“都不用你举手，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了。”
“很有个性啊。”简语晴笑着，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打开发现是个金闪闪的填满了蓝紫色细碎亮片的水晶球，里面有浅灰色的树林剪影和纯白色的独角兽，于是惊叹道，“天呐，真好看！”
陈芷瑄很傲娇地抬起下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真好看真好看，下一个拆我的！”陈灏然笑嘻嘻地主动把自己的礼物双手奉上，“给！”
“好的！”简语晴看着那么大一个用彩纸包着的东西，边抱过来边笑道，“我猜是个玩具熊吧？”
果然是个白色的毛绒玩具熊，简语晴笑着把它抱在怀里：“谢谢呀，我最喜欢毛绒熊了！”
苏林愣了一下，想起周济相买的好像也是毛绒熊，悄悄地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后者很快发现了她的目光，冲她耸了耸肩，一副“撞了就撞了吧”的表情。
“这个包装应该是苏林的吧？”简语晴拿起一个裹着灰蓝色碎花包装纸的小盒子，“配色真好看。”
苏林有些不好意思：“看起来我的礼物好像是最小的啊。”
简语晴笑了笑，打开盒子拿出那个芭蕾女孩的小雕像，回头好奇地问：“这个颜色是你自己上的吗？”
她好像不太喜欢？
苏林迟疑地点了点头：“嗯，买回来发现和原版的颜色有点差别，所以照着原配色自己用颜料涂的……”
陈芷瑄也觉得简语晴的反应不太高涨，便直起身来拍了苏林一下，一副被背叛的表情：“你还亲自上色呢！林林你什么时候对我的礼物这么上心了！”
简语晴仔细看了看，笑道：“可能匆忙赶制所以有些地方涂出来了……不过真漂亮，谢谢。”
“要还原德加原件的那种旧物感还挺难的，还洇染得这么均匀——你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周济相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
“德加是……”简语晴一愣。
“是作者啦，印象派画家，这个雕塑很有名的。”陈芷瑄随口一答，拍了拍手期待地看着剩下的两个礼物，“小寿星姐姐快让我们看看本班吉祥物CP这一次是不是也心有灵犀！”
这个话题转移得巧妙，简语晴有些娇羞地拿起两个礼物，举起左手扁扁的礼物盒问：“这是？”
“是我的。”许谙宸抱臂笑道。
是张五月天的专辑，简语晴捧着它笑靥如花：“谢谢班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五月天？”
“选礼物之前好歹要了解一下对方吧。”许谙宸的脸上是平日里大家都熟悉的亲切微笑，“翻翻动态就知道了。”
“哎哟哟~”陈芷瑄假模假式地起哄。
苏林看着许谙宸的脸有些恍惚。
如果过生日的时候他能来，是不是也会给她带生日礼物呢？带的话，是不是也会稍微去了解一下她？
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了，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失落。
“好了，最后到我的。”周济相淡淡地出声，声音不大却把苏林从思绪中唤醒。
陈灏然点点头：“说真的我有些心疼，咱们进包间大概一个小时了还没开始唱歌，有点亏大发了。”
简语晴笑起来，撕开牛皮纸袋封口胶的动作尤其小心，仿佛纸袋也是礼物的一部分。
“啊，也是个毛绒熊？”陈灏然挠了挠头，“我这大脑瓜居然还有和大神想到一块儿去的时候？”
简语晴一手拿着毛绒熊，另一只手用手指勾着挂饰熊的金属环，眼里闪着感动的光，望向周济相：“周大神怎么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苏林一愣，她还歪打正着了？
“哟，看来大神也事先调查了嘛！”陈芷瑄托着腮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也是翻翻动态就有的？”
“可是我只是平时会穿这个牌子的衣服……”简语晴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从来没发过相关的动态呀……”
“哦，那不是默默关注就是私下了解的咯~”陈灏然也来劲了，说着朝陈芷瑄挤眉弄眼试图让她也加入，可后者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管好你的大嘴”。
周济相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看了苏林一眼，开口道：“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既然是礼物，你喜欢就行。”
简语晴抬起头冲他甜笑道：“喜欢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周济相又阴恻恻地看了看苏林，点点头没说话。
他老瞪她干嘛？这不是帮他挑到礼物了嘛，对方还那么喜欢呢！
苏林被他看得有些郁闷，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
……怎么这清甜回甘的蜂蜜绿茶变苦了？
变苦是因为你的心境变了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