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画晗最后挑选了一柄巴掌大的木剑,没来得及把玩太久,他们注意到人流减少,便抓紧办正事。

虽说人少了,可贸然询问,说不定会引起恐慌,乘鸾想了想,还是先抓住一个目标,套点近乎再说。

午时气温很高了,她看到不远处卖冰碗的小摊上仅有三两顾客,自然走到原本排在末尾的大婶后,又故作不经意扇着扇子,“唉,天可真热啊!”

不瞒诸位,她是想学一学“愿者上钩”那一套的。

然,大婶看上去是个高冷的大婶,并未主动搭话。

无妨!

乘鸾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她就不信了,大婶还是铁石心肠不成?

等前头又走了一个,乘鸾踮着脚梗着脖子往前看了看,目露期许偏头问大婶,“阿婆,我头一回来咱们清河城,没见过看起来这么香的冰碗!你知道里头卖了哪些种类的吗?”

不知是不是诡雾的影响,大婶警惕心不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摊主立起来的木牌,上面明晃晃写着:样样三文,童叟无欺,概不还价。

……的确没说过有哪些花样可供挑选。

旁边的小姑娘看上去就和自家囡囡一般大,还像个小孩子,看见好吃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自己是疯魔了么,对着这么个软糯天真的小姑娘还疑心病那么重。

大婶自责之下,看乘鸾的眼神愈发和煦,“有桂花蜜的、槐花蜜的、蜂蜜的,还有不加蜜的原味可选。”

他们前面的人恰好买完,摊主空闲下来,不忘同乘鸾这个新客介绍自家的吃食。

“是嘞姑娘,你头一次来,如果不要蜜的,我给你便宜一文钱!”

怪让人心动的……乘鸾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来,若不是她喜甜,叫要欢喜答应了。

“……谢谢您嘞,不过我爱吃甜的!”

小姑娘懊恼的神情令在场众人都忍俊不禁,阿生只是笑,可摊主和大婶是实打实地笑出了声。

“好好好,我给你前头这位婶子做完,就给你做个多多加蜜的!”

乘鸾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木讷到哑口无言,幸好摊主动作很快,大婶的做完,没多久就做完她的了。

见人还没走远,她缓过尴尬劲就快步追上去,“婶子婶子,你的桂花蜜的如何呀?”

大婶没想到她还会追上来,因为刚才的相谈甚欢,此时大婶不但没表现出被冒昧到,还喜滋滋地和她分享。

“这几个味的我都吃过,桂花的更清爽,槐花的则更香甜,至于不加蜜的,更多的是解暑解腻。”

“如此啊——若非我旅居此地,定要全吃个遍!”

大婶被她面上认真、口中贪嘴的率真孩子气逗乐,“你来我们清河城旅居?可是寻亲戚的?”

倘若是寻亲戚,想来下回也要来,迟早能吃够三种口味的冰碗。

乘鸾却摇摇头:“不是,我和我哥一起,打算去辰墟探亲,恰好进过此地。”

说着,她一脸神秘地看着大婶,“婶子,你知道我和我哥怎么会大老远跑去邻国寻亲么?”

大婶诚实摇头,跟着乘鸾压低声音,凑近她问:“为何?”

乘鸾心底有些得意,她就说,好奇是各族的通病,自己这样的,偶尔能为满足一次好奇心搏命的,只是稍微特殊一点而已。

“我们要去看的人,是我们的长姐!前些年我们家穷,全家都瘦的跟架骷髅一样,我爹娘就打算过,把我长姐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

大婶很懂情绪价值,不仅瞪大了双眼,还“嚯”了一句,见乘鸾停止了,连忙催促:“然后呢然后呢?”

乘鸾满意了,终于体会到了小灵鼠看到自己着急的神色,为何眼底的喜意难以掩饰。

“然后被我长姐晓得了!她自然不肯,我爹娘见她态度强硬,也咬牙不提这事,只求家里几口不被饿死。

“可我长姐还老觉得自己会被卖掉,我也理解她,毕竟亲生父母说出要卖自己的话,就能打破过往好多好多年的平和安逸。只是,她爱上了一个来辰墟行商的辰墟人,还一定要同对方回去!”

“你长姐怎么这样啊!这、这远嫁的闺女就相当于举目无亲啊!”

真有什么事,哪怕她顺利把消息带到星海了,一来一回得多长时间?更别提父母兄弟再过去替她讨公道了。

“是极!”乘鸾一副碰到知音的模样,让大婶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也不知她如何想的,要说这人是良人,那倒也罢;可时间本就会改变一个人,更何况他还在辰墟时,就表现出三心二意、脾气不好!”

“啊?这样的你姐也抓着不放?”

“对啊,她非说家里没她的容身之所,只有那人乐意收留她。可、可……”

大婶见她难以启齿,虽然心里很焦急,还是耐下性子安慰两句:“别难过了,你先说可是怎么了?”

乘鸾顺坡下驴,面上却快哭了:“可是那人连来我家上一次门、堂堂正正谈一次都不愿,长姐还隐瞒,我哥问到了在花楼当差的小厮,那人明确同我长姐说了,只能让她当妾,她是正经良家子啊!”

这……大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你们最后再劝了你长姐没有?”

乘鸾捂住眼睛,声音哽咽,“劝了,怎么劝、谁劝都没用!这还是我爹娘都去了,嘴里还放心不下她,要我们一定要去看看她。”

其实只要大婶认真想想,就能发现漏洞。

最主要的是,谁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主动说起自己家里的密辛?

但此刻大婶已经上头了,她感觉浑身血液争先恐后流向大脑,竟不分场合愤愤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说完,她才意识到对面这人,可是她说的人的妹妹,讪讪看向乘鸾,想要解释。

乘鸾内心毫无波澜,谁叫她没这么个姐呢;对着大婶还是表现得难堪、痛苦又善解人意。

“没事的大婶,我也知道你并无恶意……”

大婶更心疼这姑娘了。

于是乘鸾瞧准时机,扯了那么多天花乱坠的,终于图穷匕见。

“对了婶子,我们刚来,听说清河城晚上不能出门,还要紧锁门窗,你能告诉我们,这是为何么?”

“这……”

大婶为难地看着她,见到的全是她压抑不住的好奇,以及意识到也许为难了自己的自责。

左右不是什么秘密了,告诉她又何妨?

“小姑娘,真不是婶子有意瞒着你,婶子怕你知道了害怕。”

乘鸾赶紧摇头,表示自己胆大得很。

见她坚持,大婶咬咬牙,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她们。

没甚特别的,这些她们在昨晚挟持的男人那儿知道的差不多了,这一趟的本意,也不在于此。

“婶子,那你知道被杀害的这些,大多是什么人么?”

被迫回忆起更多不美好的记忆,大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努力回想,“我不太清楚,只是好像没见过他们的亲友闹过。”

乘鸾与阿生对视一眼,这无疑肯定了他们之前的预想。

大婶脸上全是对这件事的抗拒,乘鸾知道问到这儿算不错的了,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用一个编造的故事,换她回忆回忆瘆人的惨案,怎么看都是她亏了。

“多谢你呀婶子。”

大婶摆摆手,随意再聊了几句就与他们彻底分别。

之后他们使用差不多的方法,先套点近乎,再问他们想知道的,如此下来,日暮时分他们又陆续问到了五六个人。

这些人的话大差不差,他们主要是问到了,受害者们基本上都没什么本事。

继续游走在清河城的大街上,乘鸾与阿生商量着,“咱们今晚就行动?”

阿生却不似往常那般无条件支持她:“要不今晚先找个地方,你先好好睡一夜?”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乘鸾摇头表示不用,还不忘冲他甜甜一笑。

“我没事,又不是泥捏的,还是先把诡雾除了,除完我也好安心休息呀!”

再说了,他不放心自己,自己当然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而再等下去,多一天隐患就大一点,还是早早办完得好。

阿生不说话,定定地望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勉强的神情来,但却失败了。

他松了口气,嗓音一如既往的让人如沐春风里:“好吧,你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同我讲。”

乘鸾点头,那当然,身体不舒服还执意抓诡雾,那就不叫“舍己为人”了,搞不好还得给他添乱。

她温驯的模样实在叫他看得心痒,狠命掐了掐虎口,感到酸痛无比时,他才平复心绪。

在思考对策的乘鸾完全没发觉,想了一会,突然抚掌,“我想到晚上该怎么诱它出来了!”

这个“它”,无疑指的是在清河城为非作歹的诡雾。

阿生配合地接话:“你想怎么做?”

“我们晚上,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到时候换上一身粗布衣裳,诱它来杀我。”

她这个“来杀我”说得太果断,阿生仿佛被电击中,颤抖一瞬,厉声道,“不行,我不许!”

等对方带着满眼的疑惑、以及还未消散的惊吓望向他时,阿生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了。

他于是软下语气,近乎哄着她说:“太危险了,让我来,好不好?”

“不好!”

乘鸾没察觉到他身上陡然生起的恐慌,只用理智的眼光评判他的提议,“你长得高高大大的,虽然不是那种一看就不愁吃喝的身材,但浑身气度做不得假,诡雾不见得会想吃你。”

“还是我适合些,我去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阿生眼底是藏不住的悲怆,良久沉默。

没得到他的回应,乘鸾忍不住去看他,他却慌忙避开她的视线。

“你怎么啦?”

她不明白,可还是用撒娇的语气问他。

阿生苦笑,如清河城这个这般投鼠忌器的诡雾,想必实力不会很强劲,不若……答应她又如何?

……反正,管自己答不答应,她也还是会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好。”

乘鸾沉浸在要亲自抓诡雾的兴奋中,自然没听出他声音里的这一丝异样。

怕晚上事没办成,倒还累及他人,乘鸾就没打算找户人家商量借住的事,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到夜里。

乘鸾身材匀称不臃肿,擦了一层粽粉的芙蓉面看起来营养不良,更别提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还被她特意撕开几个洞,找人随意缝过。

她很满意,觉得诡雾忍了这么久,骤然看到自己这么个合乎标准的,肯定舍不得放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她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时,面前突然飘过一个黑影。

“!!”

尽管早已做好准备,乘鸾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事关重大,顾不得恐慌,她赶紧集中精力,试图捕捉黑影的走位。可这黑影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不停左右飘忽,偏速度极快,上一秒还在远处,下一秒就快要触碰到她。

天呐,乘鸾唤出孟春客,就在原地朝她预料的位置挥去。

她的速度定然不及这道黑影,直接逃跑反而会让她陷入被动境地。

倒不如放手一搏,反正——阿生还在暗处。

说到黑影,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凡人,居然是个仙人。

蓬勃的剑意被暴涨的灵气裹挟着,直冲黑影。也拜自己所赐,黑影来的太快,现在反而来不及躲避。

避无可避,黑影心下一横,抬起一条手臂去接孟春客。

这下别说早生疑窦的阿生,连乘鸾这个小白也看出了,对方不是诡雾。

怎么回事?

吸人血肉,不是诡雾——对方莫非是魔?

乘鸾的表情凝重许多,孟春客一剑砍到底,但由于黑影巧妙地扭了下身躯,血淋淋的手上也只伤到了皮肉,不及骨髓。

黑影因疼痛有一秒钟的凝滞,乘鸾此时却没重新挥剑。她注入灵力,催动孟春客的剑躯体发出刺目红光,隐藏许久的阿生立即在四周竖起冰墙,阻止黑影的逃窜。

一时半会对方也逃不掉,乘鸾便问黑影:“你是魔族?”

黑影穿着宽大的黑袍,袍子带有帽子,帽檐也宽大,将他一张脸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不回答,保持原来的动作,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阿生表现出尤其愤怒,“他就是魔族。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百年前不死,如今又出来作恶,今日无论如何你也逃不了。”

说罢,抬手的瞬间,一根冰锥就冲到了黑影身前。

乘鸾甚至没看清它是如何闪现的,黑影也没看清,待他反应过来想逃,冰锥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入他的躯壳。

从前往后贯穿,黑影闷哼一声,鲜红炽热的血顺着冰锥留了满地。

原来,作恶多端的魔族,血也是热的么?

乘鸾心情有些复杂,这毕竟是她接触到的第一个血腥场面,但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单纯的、对这一画面的害怕。

或许是妖怪的本能?

乘鸾没多想,因为下一秒,黑影带着流不尽的血,魔气暴增。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爆体时,他冲破了阿生的冰墙逃走。

乘鸾赶紧要追,阿生拦住了她。

“穷寇莫追。”

“??”乘鸾似懂非懂,又想到对方这么急着逃跑,没准也是有“请君入瓮”的想法在。

“魔族死脑筋,打不过一般不会选择逃跑,而是同归于尽。这个不同,被你我接二连三伤了后,第一反应不是反击,居然是逃跑。我猜,他要么是投鼠忌器,要么就是做了局。”

乘鸾点点头,她回想起小灵鼠说过的,神魔大战之所以两族俱灭,还全靠魔族的爆体身亡。

见状,阿生继续说:“我那冰锥,刺入他的血肉之中,便渗透了我的灵力。他活不成了,我们也能通过我的灵力,感知到他跑去了哪里。”

乘鸾闻言感觉不可思议,“我只听说过,神仙感染了魔气,必然活不成——除非入魔,还没听过魔族感染仙气会不能活的。”

阿生眼底晦暗,借着夜色肆无忌惮放任心底的恶意滋长,同她讲话时的语气却温润清和如常。

“我的功法特殊,将其融入了心法里,所以那些到他身体里的灵力,夹杂了我的剑意。”

灵气随他血液流遍全身,凛冽的剑意也一寸一寸割破他的内脏。

等他魔骨尽毁之时,就是死期。

除非他有法子,让浑身血液停滞。可即便他有这种法子,用了也只能补一处窟窿;没了血液流动,周身魔气也停滞,今晚的伤就只有恶化、没有痊愈。

“高,实在是高!”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无害又纯真的阿生,鬼主意一套一套的,还不用打草稿。

“那我们明日就顺着灵气找他?”

阿生垂下脑袋,笑容有些邪肆,“不急。也许,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会等不及主动来找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万一又是圈套,那到底是入,还是不入?

“无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就是入的意思了。

他今夜表现出的实力让这句话可信度大大增强,乘鸾听了,安全感爆棚。

“好呀,多谢你。话说既然我们早晚都得去会会他,你方才为何拦我呢?”

乘鸾发誓,她绝对没有质问他的意思,只是疑惑。

阿生自然听得出她话里没有半点责怪,轻笑道:“今夜我们需费心去找,他若早已在老巢布下天罗地网,疲惫乏力时,你我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便未可知了。”

听后乘鸾嘟囔一句“也是哦”,然后讪讪笑了笑。

“累了吧,我守着你,你先睡会?”

知道他是仙人,这么一会儿费不了多大心神,没跟他客气,靠着一根柱子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没意识到等她睡着后不久,有一个人轻柔地搂过自己,将全身给她作了枕靠。

许是昨夜睡得晚了,第二天乘鸾醒得也很晚。

她揉搓着眼睛,全身每一处地方都感受到一夜好眠的舒爽。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

“巳时三刻。”

他们呆的地方早已人潮如织,阿生拉着她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这儿没什么人。

他的去尘术施展下来,乘鸾连仅剩的那点瞌睡都被赶跑了,现在清醒极了。

见此,阿生说:“你未醒时,有差人找到我,说城主有请。”

“昨天晚上的魔族和清河城的城主有关?!”

也无怪乎乘鸾这么震惊,一个城,若城主都不清白,那还有什么是清白的?

阿生也皱着眉,“不知具体如何,但肯定躲不掉干系。”

“那我们还去吗?”

城主万一污蔑他们是坏人,要集举城之力杀他们,他们就算能成功除掉魔头并全身而退,可也不能保证,不会误杀无辜凡人。

这与乘鸾原本的设想背道而驰,她紧锁眉头,想不出其他好法子,又不愿牵连无辜。

阿生知道她在想什么,劝她:“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倘若我们不去,反叫他有说辞让凡人替他冲锋陷阵。”

乘鸾一想也是,他坦坦荡荡邀请,不去反而显得心虚,倒叫他污蔑他们时,脊背能再挺直几分。

“差人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到?”

“午时,说是宴请午宴。”

那就还有点时间,昨日他们满城转悠,早就把整座清河城摸透了,现在要去一趟城主府,是易如反掌的。

“唉——还不如让我早点去呢,现在可真是煎熬。”

明知山有虎,还一定要去虎山行,前头等待的这半个多时辰能轻松才奇怪。

“那我们现在就去。”

“啊?去一趟要不了多久啊。”

他的语气又非询问,而是肯定,乘鸾便更困惑了。

“无事,左右不过半个时辰。再说,我们早点去,说不定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呢?”

乘鸾思绪豁然开朗,只觉黑心的果然还是黑心的,都叫人不晓得为何他会长这么多心眼子。

从前那些因为他容貌而生发的印象真是太片面了——不,简直大错特错了。

瞧瞧他这两眼一睁、就是算计的样子,哪有半点无害色彩?

她想着想着大笑起来,仍阿生看她的目光怎么疑惑,都不解释半句。

开玩笑,她想的这些,对他那是能说的吗?

“咳咳,我们去城主府吧!”

乘鸾——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狐狸崽崽~

欢迎大家留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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