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云医馆做大,为穷民保留了免费就医的渠道,另派生出医诊付费的服务。在王霖与袁伍寒的合计之下,商民资本步步渗入,破除了官府独控的局面。
蒋汐本对药草感兴趣,费尽口舌拜王霖为师,后在阳郡开了一家药铺,紧邻居宅。
再之后,侨云医馆打算在五城设立分馆。王霖想驻借药铺的地,再纳些医者,便开出条件:蒋汐让渡药铺契权,继续维系当地客源,济善堂每年缴纳租金。
对于挣钱之事,蒋汐不算热烈。如今能有一个稳定的收入,她也可以继续捣鼓药理,自然乐意接受。
这就有了现在的济善堂。
枯钰、定陵、梓潼、王霖和经受过太医院考核的医者轮番驻留,今年恰好该王霖守在阳郡分馆。
蒋汐送别何渺渺,转头进堂,大白狗蹿地一下朝她冲来,热情似火。
蒋汐安抚它一会儿,和堂内各医官打过招呼,四处寻人,都没见路无渊的身影。
掌账的娘子微微笑,“路公子兴许在府邸,半个时辰前,他带着小白来看过,没见着姑娘,后又走了。”
这“小白”是一条狗,与蒋汐身边的“大白”属于一母同胞的兄弟,是侨云涧活下来的白狗所生。
蒋汐觉得“大白”“小白”虽简单,但听着可爱,便这么唤它们。
兄弟俩虽流着同样的血,但并不粘腻,一只守药铺,一只守宅居,各司其职。
蒋汐朝那姑娘点头致谢,娘子再悄咪地讲,“姑娘有所不知,这三日里,公子是上午来两趟、下午来三趟、晚上还带着小白等至深夜。就盼着姑娘回来。”
蒋汐抿笑,那娘子来了账目,没再多说。
此刻的路府后院。
白狗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馋嘴馋舌地盯着路无渊手中吃食。
他靠坐在花坛边,沉默地看了很久的天。等到白狗一声唔嚷,他才猛然落眸转身,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白狗等不及了,抬起左前腿,碰他膝盖,路无渊便喂了它几块肉。
白狗张嘴狂吃,津津有味,眨眼间就全部咽肚。
它舔了舌头,稍稍歪头,路无渊看着手里所剩无几的东西,叹气道,“最后几块,吃完就没有了。”
白狗仿佛听懂人话,耳朵微耷,像是惋惜。
路无渊安抚它脑袋,“若她回来,你就能饱餐一顿。”
白狗轻轻“汪”,路无渊笑意落寞,“你日日这么想她,万一她不想你,岂不是很丢人?”
他再喂它一口肉,瞧它嚼得乖巧,幽幽地笑着补充,“丢狗。”
小白扭动身子,在原地转来转去,最后蹲坐在路无渊脚边,神色期待。
路无渊微倾身,同情地发问,“你想去找她?”
小白再“汪”了一声。
“可是她都跟你撒娇了,”路无渊揉它耳朵,“你也答应不会去打扰她。才三日而已,就不能忍忍吗?”
小白情绪盛了些,扒起双腿蹭路无渊。
他把最后两块肉握在手里,抚按小白的头,“我知道你想找。但我没有理由,总不能说你快饿死了——”
小白性急,咬断半截肉,吃得油渍满嘴。
路无渊对着白狗叹气,“她不在,你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为一口吃食,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这说的是它,还是你啊?”
王霖缓步靠近。
白狗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不热情、不生疏,尾巴在人和食物面前,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所以才没给路无渊传递信号。
而路无渊也沉浸在思绪里,没察觉王霖刻意放轻的步子。
小白探出鼻头,从路无渊手里抢夺最后的半截肉,随后屁股一翘,兴奋地跳到花坛后边,滋滋有味地享受食物。
路无渊站起身来,不知被王霖听到了多少,但也没太大心思与他多说,便只问,“何事?”
王霖见他冷漠,“嘁”了一声,本想发怒,却又瞧着人落魄憔悴的样子,放肆嘲笑,“若是能回到从前,我定要向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路阎王好好说道说道,让他想想,竟有一日,凶神恶煞者也会茶饭不想,相思断肠。”
王霖开怀大笑,比出指头,“还......只是三天没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无渊弹出石子,王霖抬起的双臂就悬在半空,嗓子也发不出声音。
可恶。
又被他暗算了。
这时,小白猛地起身,从花坛背后跑出来,直冲转角。
路无渊心跳加快。
拨浪鼓的声音响起,蒋汐抱着赵恪,一边唱童谣,一边哄逗他开心。
路无渊顷刻来了精神,走路都挺直了背。
王霖只能用翻白眼对这痴情种的行为表示不满。
可蒋汐出现的瞬间,他的穴位就自然解开了。
......定是路无渊干的好事。
小白想攀她的身,却被蒋汐一个眼神阻了回去。
她抱着孩子,自然不能由着这大狗撒娇。
路无渊一言不发,走到她跟前,蒋汐朝他微微一笑,随后看向王霖,对赵恪讲,“看!那是谁?”
赵恪笑逐颜开,张开双臂,“叔叔、叔叔——”
“哎哟我的乖恪儿,叔叔在呢。”王霖接过孩子,挤眉弄眼,逗得他哈哈大笑。
蒋汐亦是欢喜,笑道,“他眉眼像娘,唇耳像爹,生得跟他们一样好看。”
赵恪咧嘴,蒋汐再抚他的脸,“以后恪儿长大了,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
“姑姑美,恪儿喜欢姑姑——”
蒋汐眉眼弯弯,“姑姑也喜欢恪儿。”
王霖勾唇笑,看向两人,“这么喜欢孩子,你们......就没打算?”
蒋汐靠着路无渊。他把手搀在她腰后,等她先说。
蒋汐对路无渊笑,回应王霖,“随缘就好。你来这,是有事?”
“看看这批药材的名单。”
“在书房,第二个柜子里。”
王霖点头,抱着赵恪转身。
待人彻底消失在视线,蒋汐立马挽起路无渊的胳膊,把身子压向他,“有没有想我?”
路无渊点她鼻头,温柔地笑,“小白比较想你,没吃的了。”
蒋汐转向白狗。
它乖巧地摇尾巴,又想抬腿去攀她,却被路无渊的眼神阻止。
蒋汐对小白笑,“看你肚子吃得挺饱,今晚少吃些,怕长胖。”
小白摇着尾巴,不服气地“汪”了两声。
路无渊摸出腰间的训狗球,唤它一声,随后扔了出去。
白狗狂奔,离开了他们。
路无渊暗暗松口气,幸好带了这东西,不然.......
他瞥向蒋汐,她却正在看他。
“我不在,你跟它过得挺好。”蒋汐淡声。
路无渊轻笑,握紧了她的手,却没有答话。
蒋汐微皱眉,语气稍嗔,“狗都知道想我,你就不会?”
她说完就想放开他,可路无渊没给她机会,张臂抱紧她,沉下语气,“想,很想。”
他把头埋在她肩窝,撩开头发,习惯性地吻她耳垂,“想得要命。”
蒋汐抿笑,“骗人。”
“骗你是小狗。”
蒋汐缓缓抽身,满意地看他,傲娇答,“大白小白可不想跟你待一窝。”
路无渊笑着抚她的脸,然后稍微埋头,吻上她的唇。
蒋汐踮脚,他搂住她的腰,甜蜜吮吸彼此的味道,以解这短暂的相思之苦。
他们站在廊角,路无渊把她的身体完全挡住,从背后看,只能瞧见她扶在他腰间的手。
但有心之人一眼就能猜到他们在亲密。
王霖“啊啧啧啧”地叹,幸好赵恪在他怀里睡着了,否则......多半都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蒋汐听到王霖的声音,立马想起府中还有人,羞红了脸,往路无渊怀里埋。
他双臂环紧她,笑着拍她肩背,以示安抚。
王霖硬着头皮,抓耳挠腮,本想从后门走,路无渊却把人拦下,“后门锁坏了......走前面。”
毕竟路无渊可不想现在去给他开门。
王霖的表情不知是嫌弃、羞怒、还是欣慰、偷喜,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勾唇黠笑,看不到被路无渊外套遮住的蒋汐,便只对男子讲,“好好学着照顾恪儿,省得你以后手忙脚乱。”
蒋汐害羞一动,路无渊轻抚她,无声地笑。
待人走了很久,蒋汐才低低发问,“王霖呢?”
“......刚走。”
蒋汐不信,探出头,“你骗我!”
路无渊重新拥着她,诚实地讲,“想让你多抱一会儿。”
他讲情话越来越不害臊,蒋汐娇嗔地捶他一拳,他乖乖受了后立即朝她吻来。
像是索取报酬。
蒋汐笑着被他吻,嘴唇咧开。他感受到,同样也笑着用另一种方式熟稔地深吻她。
蒋汐使坏着挠他痒痒,路无渊依旧不肯放开她,甚至在她身体靠近的瞬间,把人拦腰横抱,朝卧室走去。
小白摇着尾巴跟,却发现两个主人身体相贴,都没有看它。
“嘎吱”一声响后,小白被无情地关在了房门外。
蒋汐始终勾着路无渊的脖子。
一路上虽在接吻,她却依旧不忘撩拨他。所以当她落到床边时,他的身子已经烫得不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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