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衣局一连赶制了好几日,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昭郡很敏锐的察觉到关莫的服装样式也都是过时的。
便细心的派丫鬟向关莫小厮问他的尺码,直接报到了纺衣局那里,昭郡也留心打点着。
终于在下雪前将衣服赶制了出来。
昭郡心思细腻,对昭府的大大小小的事务也处处留意着。能帮到母亲的事也都尽力打点着。
年关又更近了一步,昭府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小厮也都忙起来,昭府也呈现出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庭院里的枯枝败叶也都清扫的一尘不染,昭府里的各种花草树木也都光秃秃的,只是显得有些落寞罢了。
岁凋,人却未老,依旧稚嫩。
昭府里发生的趣事无非是昭郡的两位兄长幼稚的斗嘴,以及昭郡和妹妹一同练字,昭珲政硬拉着关莫学习辞令,昭如阑自然是不甘示弱。
他教弟弟习得辞令,那我便教弟弟习武,定要比他教的更好,更透彻,我还能让他比了下去不成?昭如阑暗道,满是不屑。
关莫可就受苦了,有时候大冬天的便被次兄叫起来学习辞令,还说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他有些不满,本来冬天睡的觉便少。
他不禁嘟囔到,“次兄,古人也有言,“一年之计在于春。”等来年开春了再学行不行?”
“那哪能行!”昭珲政全然不顾他的推辞和抗拒,“不能懈怠和懒惰!”,有时硬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学习。
昭珲政也不管关莫到底醒没醒,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先是让小厮把关莫房间里的桌子和书案收拾一下,然后摆放好书卷。
最后走到塌边,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关莫一睁眼便是昭珲政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书案也给自己收拾好了,他见他这般,更是没办法,只好灰溜溜的起床梳洗。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坐在书案前,不满的嚷道,“次兄,昨晚你非要熬夜教我学习宫中律令,我哪里用得到这些啊,再说了,昨晚熬到那么晚,今天一大早,还要继续啊?”
关莫像是没睡醒,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忍不住往下倒,便用手低着头,看着很是可怜。
昭珲政自然也有他的一套说辞,“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这么“器重”你啊,每天早出晚归的给你复习和讲授功课,很是劳累,你不仅不谢我,竟还这么懈怠!”
“兄长,你这哪里是“器重”啊,这明明是折磨。”关念长叹一口气。
可谁知昭珲政又开口,故作苦恼的拍了拍他的肩,“你就说说吧,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这么好!保准你在昭府找不出第二个人。”昭珲政一脸傲娇。
关莫细细想了想近些天来,还有谁和次兄一块儿折磨他,脑海中涌现了一个壮硕的身影。
关莫试探性的说,“还有……大兄?”
昭珲政一听他这话,便不乐意了,微微炸毛,“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还有,提他做什么?日后不准提他!”
关莫说不过他,更不想与他辩论,只能灰溜溜的听从他的安排。
屋内两人各自都看着各自的书卷,有时,昭珲政会突击检查提问他的功课怎么样了。这倒把关莫吓得够呛。
一连这般好几日。
关莫的小厮自然是不敢进门,害怕一进去,便也被可怕的二少爷逼着看书,他倒是觉得,书上那玩意儿,当真是让人头大!
不知是怎么传的,昭宏和沈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表示赞同,都在感叹,若是这几个兄弟相处的不错,关莫也不再那般寡言少语了,还能相互促进,有所长进,就连冬日也不曾懈怠,很是欣慰。
昭宏和沈夫人也就笑笑而过了。
可谁知这件事竟传到了大兄昭如阑的耳中,他也暗自偷偷较劲,想着绝不能输给那个人。
由此,关莫索然无味的生活中突然闯入了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影响甚远的几人……
昭如阑见关莫总是被昭珲政堵在房间里,微微皱眉,只好凭借往日对关莫身段的记忆,认真的给他挑选了把适合他的大刀。
想着光学文可不行,也得让他见见习武的趣味。
昭如阑堵了好几天都堵不到关莫,有些泄了气,但转念一想,可不能让那人得了逞,脑海中涌现昭珲政嘲讽他的那副嘴脸。
他被自己脑海中那人的模样气的够呛,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堵到关莫!
便静静的观察着昭珲政早上房门打开的时间,故意起的比他更早,拿着大刀便也不管不顾了,直接闯入了关莫房间。
这个时间,天还黑着,甚至连小厮都还没起床。
就这么一行动,可把关莫吓得够呛。
连忙从榻上爬起来,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大刀,瑟缩的看着他。“大……大兄,你这是做什么?”
昭如阑见他这般害怕,连忙把刀收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满是威压的说,“起床,我带你去习武。”
关莫脑子里还嗡嗡的,昨晚睡的更晚,今天起的更早,“这到底是干嘛呀,还让不让我活了。”他在心里吐槽道。他哼哼唧唧,抱怨般连忙起了床。
关莫很是害怕昭如阑,就因为昭如阑高大威猛,配上他那不好惹的气势,他也听过这位兄长边防作战发英勇事迹。
急忙穿好了衣裳。
昭如阑见他穿的这般单薄,不满的开口,“多穿点,后山冷。”
关莫一脸吃惊,“什么?这大冷天的要去后山?”转头看向他。
昭如阑轻点头,威严不容置疑。
关莫见他态度如此强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又多套上几件衣裳,甚至把昭郡送来的厚重裘衣也穿上了。
昭如阑见他这般磨磨唧唧,有些不悦,“穿的这般多,一会儿可不好行动”。
关莫只好把已经套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两件,身体顿时轻盈起来,只拿上昭郡妹妹送来的裘衣。
“我好了,兄长”关莫终于换好了衣服,转头看向昭如阑。
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一句,“你收拾东西已经一刻钟了,很慢,若是在战场上,早就被敌军俘虏了。”
关莫也不生气,也并没有给自己辩解,生怕惹的兄长不高兴,“我哪能跟兄长相比,兄长在战场上,那可真是雄姿英发,举世无双。”
“行了。”昭如阑打断他,显然,他不喜欢听这些吹捧的话,若是别人说,他只觉得虚伪,见关莫这般说,也并没有察觉到别的什么情绪。
“呐,拿着。”昭如阑将一把刀鞘连同大刀递给他。
关莫见状,如获至宝,赶忙双手接过来。他看着这把大刀,在手上掂量掂量。“还挺重”他心里想着。
昭如阑见关莫似乎是有些熟练,打探道开口道,“以前耍过?”
关莫矢口否认,后退一步,“没有没有,兄长说笑了,之前在苔州,有同乡会耍而已,只是见过。”
昭如阑没再说别的,只是握了下自己腰间的刀鞘,向前走着,“别废话了,走吧。”
关莫赶紧跟上,走之前把门也关上了。
天还不亮,显得格外寂寥,关莫不自觉的便把脚步声放轻。
昭如阑带着关莫走昭府的小道,能直通后山。关莫轻轻跟在昭如阑身后,后山的小道上寒风凛冽,吹在关莫身上,有些微冷,“还好,带了这件厚衣裳。”他在心中暗道。
路看的也不是很清,不过这道虽小但也平坦,关莫在他身后跟着,不禁打量起这个赢得皇帝赞赏的兄长,很是钦佩。
昭如阑见身后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轻,以为是他没跟上,本来等他“小半天”就有些不满,现在更是皱眉,转身,本想让他走快些,可发现他就在自己身后走着,顿时,气也消了。
关莫见昭如阑扭头看自己,一时之间有些不解,呆呆的问,“怎么了,兄长?”
昭如阑见他这般,只是压低声音,“跟紧些,别分心。”
又恐吓般补充道,“一会儿到了,不好好练,就把你扔在这里,知道了吗?”
关莫见大兄这般严厉,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的。希望兄长不要置气。
……
天又亮了些,已经能看清人影了。昭珲政的小厮小景刚起床,见天有些冷,急忙穿好衣服,缩了缩身子,进屋叫昭珲政起床。
却见昭珲政已经起来了。连忙上前,给昭珲政更衣,略带歉意的挠了挠头,“二少爷,真是对不住,我今早起晚了,明明您昨晚还和我说,让我早些叫您起床呢。”
昭珲政并没有责怪他,摆了摆手,“无妨,我今日起的早了些。”
小景帮他把厚衣服穿上,外面套了个金色纹样的裘衣,裘衣的毛色很是正,穿在昭珲政身上显得很是贵气。
小景见二少爷没有责备他,便说了几句好话,“二少爷,您今日当真是与众不同。”说完,夸张似的做了个揖。
昭珲政见小景这般幼稚,忍不住开口,“不过是换了件衣服,哪里就与众不同了?”
昭珲政轻笑着摇了摇头,吩咐小景把一会儿要用到的书卷拿上。
小景见他心情这般好,心中更是不解。
“一年之计在于春”出自南朝梁·萧绎的《纂要》,“一日之计在于晨”出自宋·邵雍的《观物篇》,两者常被后人组合使用,成为流传甚广的俗语。[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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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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