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尔伸着手坐在帐边，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莱茵把那些消音咒符都收起来了，因此她可以很轻易地听到帐子里面高高低低的声音。

但比起这个，还是右手传来的触感更加鲜明。

垂下的粗布在她手腕上轻微地摩擦，一帐之隔，她能感觉到莱茵把脸埋在她手心里，一只手还紧紧贴着她的手背，好像生怕她收回去。

其实答应好的事情阿若尔从来不反悔。

答应借给莱茵，她就会一直坐在这里，就像当初重伤时莱茵整夜整夜守在她身边一样。

没什么是两个人一起面对不了的。

但是和之前水边简单地握着手相比，莱茵要的好像更多了。

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阿若尔手心扑闪个不停，潮湿的鼻息越来越烫人。阿若尔甚至有好几次感觉他的嘴唇忍不住要贴上她的指尖，有极度柔软灵活的东西一触即分——那一刹那阿若尔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通了电。

她寒毛直竖，本能地收手，被莱茵抓住了。

“可以吗？”他礼貌地问，因为喘息起伏不定，听起来简直有点委屈。

阿若尔松了劲。

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裹进了什么可怕的地方。阿若尔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跳起来。

先是一根，然后两根，三根……莱茵刚开始还很有耐心地细细舔舐咀嚼，很快她的手指就在内部颠簸起来。阿若尔提心吊胆地感受着人鱼时不时划过的锋利齿尖，生怕一不小心被神智不清的队友嚼碎骨头。

但在发现莱茵还是那个莱茵，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到她之后，阿若尔不由攥紧剑柄，红着脸忍耐起来。莱茵喉结微动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也口干舌燥。

莱茵只觉得不满足。

人鱼的潮期就是一场向伴侣贪得无厌的索求。他在水边的那个夜晚充分感受到了这个人对自己的纵容和在意，因此额外获得了一夜的安宁。

但是这并不是退潮的标志。

静候一天有余的浪潮以为即将可以功成身退，却始终没有得到更彻底的安抚，只能以愈加汹涌的态势反扑。

而这一次他甚至失去了在水中呼吸的能力，只能被彻底淹没。

阿若尔震惊地看着莱茵突然自己掀起了帐子。

他趴在一堆毯子中央，肘部微微撑起上半身，左手还和自己的手相握，右手将流银般的长发拨到肩后。

他此刻的样子和阿若尔刚才设想的别无二致。衣袍在腰部堆叠起重重皱褶，领口凌乱无比，是任何一个家教良好的精灵看了都会皱眉的糟糕装束。发丝没有浸水，但也有两绺被汗水粘在颊侧，让阿若尔忍不住想动手理顺。

莱茵没有理会这些，他眼睛像倒映出春天的幽碧泉水，唇瓣鲜红湿润，吐息滚烫。

他自下而上盯住了她，然后无比自然地，缓缓地，将右手搭在了她的膝头。

一场来自人鱼的求‖欢。

阿若尔的心脏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