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副驾驶位,何尤里打包的东西不带汤,她安置好,绕车一周回到主驾驶。
开出停车场,何尤里踩着油门,今天路上不堵,很顺利回到小区。
熄火后何尤里下车打开副驾驶门,提着袋子回回家。
进门第一件事是注意三西西有没有跑到门后,何尤里养成了开门只开一条缝的习惯,三西西如果因为她丢了,何尤里不会原谅自己。
“三西西,小猫猫在不在呀。”
她口中喊着三西西的名字,手中袋子放在客厅茶几,走来时没看到猫爬架有她身影。
何尤里从袋子中取出盛小料的盒子,她看小料台有小鱼干,忍不住想给三西西尝尝。
“三西西怎么不过来呀。”
何尤里来回扫视客厅每一个角落,她皱眉,三西西平常听到何尤里叫她名字,哪怕不应声也会扫着尾巴慢吞吞走到她面前晃一圈再走。
门是关好的,窗户封死的。何尤里用一种僵硬的冷静想着,不知道怎么进的厨房。
何尤里蹲下身,三西西有时候会藏在橱柜里不出来,通常都是在睡懒觉。
“你在里………………不在。”何尤里尾音下沉,直起腰,焦躁划过深棕色眼睛,她拧了拧手指头。
用碗接直饮水,水流注入碗中,何尤里低垂着眼,关掉水龙头。
她拿着碗重回客厅,碗放下的一瞬间,一声猫叫传来。
“喵。”
低头看向三西西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只狸花猫不知道她的家人有多么牵挂她,突然从茶几下伸出猫猫头,大眼睛一眨不眨。
“你吓着我了。”
何尤里立马呼了口气,埋怨又后怕。
三西西原来一直在茶几底下呆着,这次她学聪明了,尾巴藏得很好,何尤里没发现她在茶几底下藏着。
藏住尾巴,何尤里想着这句话,她暗自思忖,眼前闪过一丝亮光。
对啊,藏住尾巴在茶几里就看不到了。
“喵。”
三西西跳下来,耀武扬威的,得意的发出咕噜咕噜声,她摇着竖起像问号的尾巴,好似在嘲笑何尤里找不到她。
何尤里思路被打断,表情重回一言难尽。
“你啊你,”她叹服,“可不要让我失去警惕性,狼来的故事不能发生在你身上。”
拍三西西侧腹几下以示警告。
何尤里轻点小猫鼻子,“如果循环结束不了也很好。”
她没再说下去,沉默了会儿,自顾自终止话题。
小鱼干经水过滤,水面即刻漂开油花,何尤里反复蘸水,直到小鱼干回归本色她才停止。
“你吃一个就行,其余都是我的。”
三西西本来想上桌,何尤里一把拉住。
喂给三西西小鱼干后,何尤里将其他东西放进冰箱,晚上再吃。
重回书桌前,何尤里拿起笔,眼睛要比平常亮,撕下一张书页平展在书桌上。
“三西西啊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压不住的兴奋,何尤里恨不得现在就能验证自己的想法。
钢笔写在纸上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听惯了敲打键盘的响声,满室寂静留下沙沙细响令何尤里想起赶作业的高中记忆。
定神,何尤里全神贯注写这封信。
【写给何尤里:
我对你总是知道的不多,但你总能帮的上我,即使一切拜你所赐。
讲一个没什么趣的故事,希望你会喜欢。
人们说孩子降生会脱离母体独立行走,短短的腿,不能帮孩子的,孩子会一直走,短短的腿变长,他们要走进那间白房间。
纯白的房间,那是孩子真正的母亲,门会锁住,开锁的钥匙不在孩子身上,ta无法自由出入。
你也许会问生孩子的母亲不喜欢这房间吧,我不清楚。这次的孩子特殊,一位母亲生出两个孩子,是对双胞胎,女孩,姐姐眼尾有痣,妹妹没有,其余一模一样,犹如照镜子。
她们也去往白房间。
人们又说只去白房间是不作数的,你要有进出自由的权利,你要让白房间为你掌控。
但白房间就是白房间,纯白的房间。姐姐和妹妹告别悲伤的妈妈,想要走进白房间。
纯白的房间空空荡荡,姐姐和妹妹用了很长的时间走了很长的路才走进去,她们很愤怒,觉得这里完全不值得她们离开母亲。
这时白房间长出一枚镜子,犹如割坏月亮脸的尖刀,姐姐和妹妹站在镜子面前。
神奇的是,镜子说话了,它裂开嘴,妹妹说这是童话里的镜子,姐姐忌惮着不说话。
“玫瑰花在盛开,”镜子的声音尖细,剐蹭黑板的指甲声,姐姐厌恶地捂住耳朵,妹妹更激动了,她问:
“我喜欢玫瑰,我喜欢花,玫瑰在哪里。”
“在我身后。”镜框抖了抖,似在邀请姐妹走近。
妹妹欢乐地尖叫,她要冲进去,去寻找玫瑰。
姐姐拦住她。
“我们会有玫瑰的,不要去。”
“没有。”妹妹在姐姐的阻拦下蹬着脚,眼睛冒出泪水,“根本没有,这里只有一片空白。”
“你不要再骗我!”
“我们出去,我们出去寻找真正的玫瑰!”
姐姐不觉得镜后会是童话构成的玫瑰世界,她劝说妹妹,出去寻找真正的玫瑰。
镜子不言语,似乎在表示悉听尊便的态度。
“那我们出去!!!”
妹妹很容易被哄好,眉看眼笑,她喜欢姐姐说的真正的玫瑰。
也许人们说的对,走进白房间不作数的,姐姐和妹妹打不开门,没有办法出去。
她们试了很多办法,门依旧纹丝不动。
妹妹气馁,瘪嘴蹲在门前不愿意再动。
姐姐也很焦躁,她用脚尖踢踢门,全当是在发泄。
“我想要玫瑰花,姐姐。”
“会有的,不要去看那个邪恶镜子。”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上百次。
第六百零一次,姐姐说:
“走吧,我们去问问镜子。”
“………………”
妹妹抬起头,有些茫然,“那个邪恶镜子吗?”
“对。”
姐姐很不爽了,她强压着努火,身躯微微颤抖。
烦透了妹妹的问题,她为什么一定要看什么玫瑰花,为什么每次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为什么非要问,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妹妹和她一起来到这个白房间。
她!不!需!要。
“彭”的一声,姐姐带着全身怒火踹向白房间的门。
门咯吱作响,竟缓缓开了。
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姐妹两个齐齐愣住。
“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姐姐!”
妹妹兴奋的跳起摇姐姐的手,而姐姐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以出去了?”她后知后觉。
“只能出去一个人。”许久不作声的镜子讲述这个规则,“你们两个只能出去一个。”
“………………”
妹妹还在抓着姐姐的手,她睁大眼睛,“姐姐这居然真是个邪恶的镜子。”
姐姐挣脱妹妹的桎梏,沉默不语。
妹妹好似察觉到什么,她望了望门外的阳光又扭头瞧了瞧镜子。
“姐姐…………假的玫瑰也会很漂亮。”
“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白房间。”姐姐捂住脸,泪水从她指缝涌出,白房间还是白房间,泪水的滴落不算什么。
………………
………………
………………
妹妹说希望镜子后面是童话。
不知道你看了这个故事作何感想,我们需要见一面,再见一面,只有你能帮助我。】
写完叠成方块状,何尤里捏起方块纸,她对步骤已轻车熟路,方块纸放进盛有混合着她一滴泪珠的水中。
“看看这次怎么样。”
上一次误打误撞和那个何尤里获得了联系,何尤里思前想后认为方块纸之所以不会在水中消失不见是因为她和那个何尤里本质是同一个人。
方块纸在水中上下浮沉,何尤里眼睛一刻不离水面,紧接着方块纸不再动作,和冻住一样。
她眨眨眼,知道这是成功了。
“梦里见。”何尤里嘟囔。
这边忙完,双手撑着洗手盆沿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肯定会帮我吧。”
她有些不确定。
何尤里收回手,走向卧室,拿出空白本随意翻开一页。
——你有法子揭开循环吗。
「没有。」
——那思路呢?
「不是很清楚。」
——你怎么了?
这人在生气吗,何尤里纳闷了,他在生什么气。
——你生气了?
何尤里问得时候又止不住苦脸,她悔恨的拍自己的手,写快了,等反应过来已经问了。
他一个男主我问个什么劲。
把崔林渡微信号发给欣谭恩行不行,想到这,突的想起那家伙微信号是假的,人家现在还用户不存在呢。
她更不舒服了。
「短时间见不到你。」
何尤里瞧着这句话,脑子反应了会儿,手比脑子快,很严实遮住这句话,她双目微睁,表情更加鲜活。
能不能别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你喜欢错人了啊,我不是欣谭恩,我不是那个和你生生世世的欣谭恩啊。
往两边瞥了瞥,何尤里不知道怎么面对崔林渡。
不,佰索。
「我这边出了意外情况,再见到你要两个月之后了。」
两个月。
三月。
还有到三月的可能吗?
——哦。
——所以你生气?
「我帮不到你忙。」
何尤里奇怪。
——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帮到我啊。
——报恩?
崔林渡沉默。
——你一直在做的是在报恩啊?
「现在不是。」
——不要挤牙膏似的告诉我,你在线下超会说的。
惜字如金的崔林渡和口若悬河的崔林渡,何尤里想了想选择中间。
——呃,我是指你说的话都很有效率,简洁明了。
「你怎么定义一次又一次的重启,循环?」
他重又讨论起循环。
——你不这样认为吗。
「循环无始无终,也许在你尚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循环无数次。」
「这样想想,再怎么做也只是刻舟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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