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纯白房间

【人们说孩子降生会脱离母体独立行走,短短的腿,不能帮孩子的,孩子会一直走,短短的腿变长,他们要走进那间白房间。

纯白的房间,那是孩子真正的母亲,门会锁住,开锁的钥匙不在孩子身上,ta无法自由出入。】

“就如你对纯白房间的设定,说那是孩子真正的母亲。”

与何尤里同行的小歪吃进最后一口蛋糕,口型模糊不清,何尤里只靠耳朵听是听不见的。

于是她扭头,尽量大声问:“你在说什么?”

小歪随手扔掉盘子,盘子如飞碟般旋在空中,划出不标准的弧度,沾地那一秒盘子变为点点萤火虫,飞往远处。

“就像你标榜在文中的设定,按照这个说法,我世界最基本的设定非一口气暴露秘密莫属。”

她遥望飞走的萤火虫,“你世界的嘛,当然非人均直球选手莫属啦。”

何尤里收回手揣进兜里,低头瞧自己打扮是冲锋衣加工装裤,裤子加着绒,感受着贴皮肤的衣服,应该也是加绒的。

“真的假的,我搞不清楚这些,你可不要强调什么设定来骗我。”何尤里越过穿衣打扮,目光看向脚下的路。

草不知何时越来越少,竟不等适应已只剩零星几个灌木丛。

小歪听出何尤里语中的调侃与肆意,眼睛一转,“开玩笑啦,我那边这样不见得你这边也这样嘛。”

没什么好反驳,正当小歪在为何尤里所说循环琢磨,何尤里冷不动冒出一句:“纯白房间应该快要找到了。”

“好得很。”

再走下去外面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由于是在梦中,天色无法判定早晚,她们一直在走,一直在走。

两个人都不觉得累,时间的流逝最是荒诞,何尤里说咱们应该走了一个小时,判定依据是直觉。

化名为小歪的另一个何尤里摆手提出自己的见解,“吃蛋糕怎么会用一个小时,最多二十分钟。”

“在梦里谈时间才叫浪费。”何尤里甩甩手腕将手揣进兜。

风吹得虽然不大但像是吹进了人骨头缝,手腕酸胀难言。

何尤里旁边的小歪揣着手,悠哉悠哉。

纯白房间这种似是而非的概念物,她是理解不了的。在何小歪脑补中纯白房间应该和女巫的糖果屋没什么不同,差距不过一个纯白一个纯糖果。

何尤里说要找到了,何小歪谈不上信不信,可眼看走了薛定谔的二十分钟,高兴劲儿早随风飘散,越走越狐疑,思维开始发散。

“讲讲你的循环呗何大作家,我还不如信了你说的一个小时————时间真是太难熬。”

“不叫小何非要叫何大作家,那烤肉店老板,就以这个做交易,何必提什么问题呢。”何尤里故作俏皮地眨单只眼睛。

“…………”

何小歪竖起大拇指,“谨慎精神值得嘉奖!”

何尤里从容以对。

“好吧好吧,谁叫我善良呢。”何小歪从善如流,知道对于何尤里来说这些都是要慎重又慎重的事情。

毕竟何小歪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看开想开而已。

何尤里心里松一口气,她不懂别人,其他世界的何尤里也算别人。

直球选手没什么不好,所谓万事开头难,何尤里决定做直球选手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有很多次。

对崔林渡和佰索以外的旁人好像都不怎么起作用。

不对,何尤里又在心里找补,他俩是同一个人,以后提起来不能按两个人。

等我醒过来他也应该醒酒发现空白书上留有的笔迹了吧。

会是什么反应呢。

“欸你想到什么了,表情好生动。”何小歪好奇得很。

“循环怎么给你讲,想想就觉得头疼。”

念想被何小歪打断,何尤里轻锤后脑勺,好似真在认真思考怎么才能给何小歪讲好循环这个故事。

“既然是交易那就不急,完全可以我帮你之后你再告诉我嘛,”不觉得有什么好急的,何小歪语气稀松平常,坦然做出决定。

组织语言的时间不怕少就怕没有,想要无错的、不透露更多的讲给何小歪,何尤里需要时间。

她主动提,何尤里自然支持不急着讲。

“给你写信的何尤里很多?”

一心二用,何尤里心里想着措辞,嘴上找了个由头引开这个何尤里注意力,让她不要过多强调或注意。

“不少。”具体数不提,何小歪以某种节奏摇头,余光不断瞟何尤里,问我啊问我啊简直要作为字幕从她眼睛里跳出。

微微抽动嘴角,何尤里亦从善如流,“大概说一下呀,不少是多少,九个?十个?一百个?”

“一个月。”

依旧不是具体数字,何尤里下意识偏头。

“晚上能睡个好觉吗,会不会很累?”

为一个月而感到由衷的窒息,话里也更多了些真诚,何尤里瞧着何小歪,眼中带着关切。

小歪踩着脚下的黄土,想起刚见到的萤火虫。“还好啦,你还见过萤火虫啊,快说说凑近看萤火虫长什么样子。”

“姥姥家在乡下,小时候从小树林里逮蝉,也就是知了,有时候抓的过程中会看到萤火虫。”

何小歪的转移话题很僵硬,何尤里知道这是她不想多说的意思,本就是单纯担心而发问,不管答案怎么样,何尤里心里都能有底。

顺着话往下说,“就在姥姥家胡同外唯一那条路的西边,那边有个小树林,夏天蚊虫多,相应的蝉也多青蛙也多。”

再说下去何尤里恐怕止不住话头,她堪堪收嘴,末了有些疑惑,“你没去玩吗?”

“我不爱玩,哪知道萤火虫什么的呀。”何小歪嘟囔,垂着眼睫。

何尤里没再回应。

她向来珍惜童年时光,每到夏天暑假去乡下姥姥家,都会在车上念念叨叨没完,会把她的计划,到了姥姥家先干什么后干什么讲个一通给开车的爸爸或者开车的妈妈听。

各家各户有没有关着大门,他们家的狗会不会跑出来叫还是没开着大门,狗锁着出不来等等等等,何尤里小时候重点关照。

唯独没对何小歪说的是,萤火虫是在小森林常见,但她小时候不喜欢寂静的黑,玩伴们将萤火虫抓进塑料袋子里,哼着歌带回来给自己搂一眼。

玩伴们并不是何尤里自己找来的。是姥姥牵线,为一开始哪都不去只静静拼图的何尤里找来的小伙伴。

气氛沉闷,谁都没再提起任何话题,只管埋头走路。发茬似的草皮渐渐融化为硬土地,何尤里不再担心自己下一脚会不会踩到狗屎。

何小歪动着脑筋,这个以经营烤肉店为生的何尤里慢慢落在何尤里一步远距离。

深棕色眼睛紧盯着红色眼睛不动。

大草原不见有动物,荒土地却瞧见个大灰兔。

脚步减缓,她轻缓调转步子,迅速又无声地伏低身子,兔子还在动着它那三瓣唇,长条耳朵却抖动一瞬。

快走几步,小歪心知这大肥灰兔动了逃跑的念头,燕知要下雨般,小歪提前做出判断,干脆来了个飞扑。

扑了个寂寞。

兔子三蹦两跳,瞬间离了这个何尤里三丈远。

“呸,呸!我天,吃了个满嘴土!”

黄土盖地,她身体和土地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黄土飞扬,效果直逼多年没清理、堆满灰尘脏絮,正在不在乎任何人运作的电扇。

这个何尤里大呸小呸,何尤里回头似笑非笑,她们离得更远些,想要何小歪听到声音,何尤里只能大声喊:“我找到纯白房间啦!”

“啥?你,咳咳,咳咳咳,”何小歪喘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我说能不能变出个洗手池来啊,超级需要洗漱啊。”

何尤里这个听清楚了,小小要求自然是要满足的,伸手打出响指,腾空而起一座水泥糊墙,由砖垒成,置有一排水龙头的老式洗手池。

何小歪情不自禁后退两步。

“凑活一下,我没办法只想出瓷砖造的洗手池。”

何尤里也喘一口气,她肺活量不大,喊话喊得感觉要脑缺氧。

她试验建筑物一类的物时,往往会藕断丝连,很难做到只单拿出微小设施,太精细,很耗脑力。

“哪呢,哪呢,纯白房间。”

洗漱完立马跑到何尤里身边,何小歪四处瞅,想知道那纯白房间长什么样。

“这里这里。”何尤里从兜里掏出手,指了指天上。

“啥。”

何小歪顺着何尤里手往上看,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没看到怎么样的纯白房间。

“有只白鸟在树梢上呢,难不成咱姐妹要进鸟肚子呢。”

“…………?”何尤里收回手纯当自己手欠。

属实佩服这个何尤里,她当真是不一样的奇女子,脑洞大开。

嘴贫一把,何小歪咧咧嘴,眯眼又看何尤里刚才指的方向。

“你指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哦!”

何小歪瞧见那东西瞬间明白过来,“云啊。”

“对。”何尤里当即点头,肯定何小歪,“梦中天色难辨,今天抬头却一直万里无云。这次的文,我特意加了象征义。”

“很多东西,在这个梦里都不止他们本身的表面含义,还有深层含义。”

“所以我想,云出来的时候,纯白房间也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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