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川很信任柳筝,柳筝也借着他的信任,给自己了更多信心。
她一定能拯救容家,还有她自己。
……
翌日。
柳筝很尽心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姑姑”,不过她此时并不知道容川多大年纪,不过应当是比她要大的。
……应当。
依柳筝的话,他们是亲人,又是久别重逢,柳筝还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共处一室也并无不妥。
容川好像昨夜没有睡着似的,看着柳筝激动极了。
柳筝有一点点不太适应,因为她一直有一种骗了容川的心虚感。
“好侄儿,咱们入夜后便离开吧!我总觉此地不宜久留。”
那可不?过不了多久就死了,找来的人肯定快到了。
容川也想赶紧回去,觉得柳筝一个女子都没有什么怨言,他就更不该有了。
“姑姑,我的身份是?”
容川的声音都有些抖。
这样的神情让柳筝一时有些承受不住,她不自在地偏开脸,但为了不让容川误会什么,她说:“呃,其实姑姑此番前来,也有些难言之隐,你,先别急,等到无人之时,我定会与你明说。”
容川没再问了。
柳筝是没闲心想留下来照顾伤患的,她很快找个理由离开了,等快到饭点的时候再回来。
大夫也留了他们两人的饭,柳筝也已猜到。她问了大夫的姓名,总归是要回来的。
入夜后,柳筝说她最后留下来关门,让大夫先回去歇息。
柳筝忽然感觉大夫好像是有话要与她说,但大夫觉得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或许是打算留着明天白日里说。
柳筝有这么一个猜测,所以她想让大夫先给说了,可大夫依旧想等到天明些再说,不想打扰柳筝睡觉。
柳筝笑了笑,说:“您也真是。”
“嘿嘿,小丫头,行了,早些休息。”
“嗯。”
大夫走后,柳筝微扬的嘴角放了下来,其实这种感觉还挺陌生的。即使并不是生离死别,但下次再相见,大夫也不一定就还能与她再说今日未言尽的话。
她轻手轻脚地去了容川的屋子,容川也并未睡觉。
两人没有打大夫的招呼连夜离开,是因为以容川这样的体格,大夫必定不会同意让容川那么快奔波。
但柳筝却不能透露容川的身份,还要赶紧离开,所以只能让大夫再气一回了。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和银两放在药柜处,她怕自己掂量多了,所以可能不太够,她也已经在信里言明了,下回再见,定连本带利地还了。
至于几分利息,那就是柳筝说什么是什么了。
柳筝也忘了自己此时为何没有马匹了,但,这样走着也真不是个事,可是,眼下也只能先走着了。
眼下到了无人之地,柳筝也就和他明说了。
黑夜里,容川的一双眼睛却像闪着光似的,不过黑暗模糊了男人的神情,柳筝就也没有什么心虚的感觉了。
“是这样的,你也别觉得我是坏人……”柳筝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事,但圆自己忽悠出口的话这件事,她到底还是生疏的。
“你不是我的家人?”
“哎对!”
既然容川猜出来了,她也就直接说了。
“但是!我知道你的家人,因为那个手串确实是你家人给你的信物。我呢,也确实与你们是非亲非故,但是我是个好人,你家里人又一直在找你,我遇上你也是缘分,你们家也都是好人,就帮帮你了。”
柳筝硬着头皮说完,没有立即看容川的反应。
“……好,我信你。”
嗯?这么快就信了?
这,顺利到柳筝都怀疑自己是否被容川算计了,但应该不会。
肯定不会,容川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能力算计她?
容川虽然心里有失落,但也有了另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样,他与柳筝便不是近亲了。
“你可只容家?”
容川摇摇头。
柳筝觉得这真是有些难得了,流浪那么久竟然没听说过容家,怎么背成这样?
“那就是你家,是户好人家,江湖上也是有名的,至于……为何迟迟没有寻到你,我也怀疑可能是你家中有人在暗中阻拦。”
柳筝也是才想到这个可能性极高的可能,毕竟能被人一直追杀,也没谁会至于对一个幼子那么执着。
早知道她就多了解些容家的情况了,这个样子,她显得很不靠谱啊。
不过没事,她的实力还是很靠谱的。
容川一听,倒不是很没有滋味,虽然他知道有人想追杀他,但是谁也不重要了,他还是被人惦记的,他有家里人,并且还派人来找过他。
柳筝见容川沉默了,犹豫了半天,还是轻咳了一声,说:“无事,有我在,定保你平安回到容家!”
容川感动不已,当即便跪了下来。
柳筝倒是不管男儿膝下是否有黄金,只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该受这份大礼,便去扶他。
容川感动又激动,一时没能说上什么话。
因为扶人的动作让柳筝的包袱滑了下来,容川将包袱接了过来,无论柳筝说什么,都要帮她拿。
柳筝想想,也行吧,反正也不是累活,这样她也更轻松些。
由此看来,她与容川以后的相处应该会很融洽。
“你叫容川,但为掩人耳目,我就唤你阿川了。”
“好。”
柳筝想了想自己,然后笑了笑,说:“你若是不介意,继续称我姑姑也可。”
谁不想占别人个便宜呢?即使是口头上的。
但容川一时喊不出口,可眼前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总有些不太好。
不过柳筝本义也只是逗逗他,见容川半天都憋不出来一个字,也没再为难他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叫柳筝,杨柳之柳,风筝之筝。”
柳筝笑得真诚也爽朗,是容川身边从未围绕过的声音。
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微笑,是即使在黑暗里也能感觉到的明朗。
柳筝也不和容川见外,将剑也抛给容川,彻底解放双手后她走路的姿态都变了些。
容川不再遭受欺辱与压迫,他挺直了上身,抱着柳筝的剑,也握住那个常人握剑都会握住的地方,上面还有一点柳筝握出的余热。
-
柳筝不想再走她原本想走的地方,又要尽可能避开追杀容川的那些人,她思索着接下来的路线。
“阿川,你假设一番,若你好了,你打算往何处去啊?”
这还真是给容川问住了。
不过柳筝也没想着容川能回答她,毕竟重生的只有她一人。
“咳咳,呃,无事……”柳筝又想了想,然后决定了一个比较近的方向,“就这吧,走。”
容川老实地跟着。
虽然容川有伤在身,但也没有太过虚弱,柳筝吃的挺饱,所以走到天亮后,两人就是困意更多些。
天亮后,柳筝将剑从容川怀里拿过来。
柳筝只知道这方向上有人家,却不太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两人走的夜路也没多远,或许只是换了村子而已。
两人风尘仆仆地寻了家客栈,柳筝又给了容川些钱让他给自己再置身衣服。
“会讲价吗?”
“没试过,但应当不成问题。”
“那好,我在客栈等你。”
容川点点头,离开了。
但是吃完了饭,柳筝就觉得自己有些高估自己了,她得先睡一觉。
等明日买了马,便不用这样狼狈了,不出一月,她定能将容川平安带到容家。
不能骄傲,那就……两个月,将没少胳膊缺腿的容川带回去吧,应当不会比这个再差了吧!
但是容川还没回来,她得同容川说一声,并且还要去柳家最近的商铺看看,毕竟盘缠也是需要的。
柳筝思来想去,还是借了纸笔,写了封信,打算找个驿站寄回去。
她许久不回“家”,这么说也该给个通知,毕竟现在他们还把她当个“女儿”,她也不能现在就和他们断绝来往。
等以后有了容家一份情,她心安理得地要些钱财来,也能开始她自己的营生,等她有了自己能落脚的地方,就完全不用靠他们了。
并且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对她的坏心思是有,只是还未打算付诸行动,也不会过多管束她。
所以,现在也是最适宜的时间。
如此想着,她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也快来了。
她笑着在这客栈里看了看,心说那不然以后她也开个客栈,感觉,也算是好赚钱的。
然后再扮个较为“柔弱”的女子,若是有人闹事她就来露一手,惊艳四座。
不错不错。
况且开家客栈,也没有酒楼那么忙,这来往的人多且杂,她也能听到不少趣事,又何尝不算是解闷了呢?
柳筝想着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想着想着容川就回来了。
她笑意还在脸上,看着容川,点了点头,心说自己只要将这人平安护送到容家,那以后的好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少。所以她看容川觉得格外顺眼。
容川不解柳筝为何看他笑的那么开心,又想起当时衣服铺子里老板娘对他的夸赞,以为柳筝也是觉得他这样穿好看,还……有些不好意思。
“好,我先去睡一觉,明日再去买马,不然还真有些吃不消。你也歇下吧。”
容川点点头。
柳筝转身打了个呵欠,上楼了。
容川忽然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困了,就让店家烧了些水送上来。
现在身上伤好些了,可不能让自己再那样邋遢了。
思来想去,容川还是想要个镜子来。
可能是衣服换了气质也变了,掌柜倒是挺乐意满足他的要求的。
容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也感觉不出来,毕竟他也没见过什么长相好看的人,柳筝算一个。
只是这样比着,他感觉自己好像配不上人家,等等……他在想些什么?
没准人家当时只是喜欢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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