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

自从最后一次服药已过去两个时辰,后半夜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檐角的声音,眼看着天亮了,楚安愣是再没睡着。楚安僵直地躺在床榻上,后背早已变得麻木,他第一次对“躺平”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他试着动了动发麻的四肢,可刚侧身就扯到胸口的伤,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嘶——"

这滋味真是进退两难——躺着浑身酸疼,动弹又牵动伤口。他盯着帐顶的床幔,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

危月燕不知何时落在了床柱上,漆黑的羽翼在烛光下泛着墨玉般的光泽。它歪着脑袋打量楚安,黝黑的眼珠随着他辗转反侧的动作左右转动,时不时发出"咕咕"的轻响,活像个看热闹的小老头。

"你是那天带我逃跑的小燕子!"楚安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它惊呼出声。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这么说,你也是沈煜珩派来盯梢的?"

危月燕:"......咕?"

楚安顿时泄了气嘟囔:"搞了半天,我压根就没逃出过他的五指山啊......"

他闭上眼,原主零碎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回——

青兰高大冰冷的身影挡在幼小的自己面前,双臂化作森然利刃。烈焰中,青兰周身缠绕着木系灵纹,与数丈高的赤红魔物对峙。灵阵失控的瞬间,木系法阵骤然暴走,藤蔓疯长,烈焰冲天。混乱中,一道气浪将原主掀飞,飞溅的灵刃划破了原主的手臂......

记忆里的原主再次醒来时,只记得躺在焦黑地板上的青兰,右半边身躯支离破碎,机械核心裸露在外,符文暗淡的眼睛还执拗地望向这边。随后就是沈煜珩暴怒的脸,紧闭的思过室,以及后来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却更加沉默的青兰......最讽刺的是,那个差点被拆解重装的魂儡,第一件事竟是来给原主送新裁的冬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原主这熊孩子,明明被保护得很好,却因为一场意外吓得心理阴影面积比弦星阁还大。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从小被丢在这冷冰冰的仙门里,唯一的监护人是个修炼狂魔,整天面对的除了机关傀儡就是阵法古籍。楚安只感觉到在原主的记忆里,满是孤独与恐惧:空荡荡的弦星阁,永远在闭关的师父,还有那个怎么躲都躲不开的、令人畏惧的人形兵器,换谁都得自闭。

楚安试图伸个懒腰,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不过话说回来,我倒觉得你们家青兰大哥才是真惨。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还得照顾熊孩子——哎哟!"

话没说完就被危月燕啄了手指。楚安夸张地嗷嗷叫唤,心里却门儿清:原主把所有的委屈恐惧都发泄在了最不该发泄的人身上。

可现在的楚安只觉得心口发闷。他盯着床柱上梳理羽毛的危月燕,突然噗嗤一笑:"喂,燕兄,你说沈大佬是不是压根不知道'育儿手册'四个字怎么写?"

危月燕突然"咕"地叫了一声,楚安一抬头,正对上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青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的托盘端着新熬的药粥,闻言僵在原地,瞳孔中的符文疯狂闪烁。

楚安:"......"

危月燕:"......咕。"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个......"楚安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青兰,那是什么好吃的?"

危月燕:"咕咕(黑线)”

青兰的视线在少年与危月燕之间停留片刻,最终沉默地端着药粥来到床前。碗中升腾的热气在烛光下氤氲成朦胧的雾霭,将草药特有的清苦气息弥散开来。

"哇,好香啊!"原本蔫巴巴瘫在床上的楚安突然支棱起来,像只嗅到鱼腥的猫儿般伸长脖子,"你怎么知道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边说边在被窝里蛄蛹,试图挪到床边,却被胸口的伤扯得龇牙咧嘴。

青兰银睫微颤,看着这个明明疼得冒汗还要逞强的少年。机械手指轻轻搅动瓷勺,将滚烫的药粥迅速降温。粥里浮动的糯米与药材渐渐析出晶莹的玉色光泽。

"药粥。"他低声提醒,却见楚安突然僵住动作,鼻翼翕动着嗅了嗅自己衣袖,顿时垮下脸来:"又是药…...我想吃火锅,红烧肘子,糖醋排骨..."少年看着天花板碎碎念,突然眼睛一亮,"对了!还得有冰镇啤酒!”

瓷勺与碗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青兰的机械臂突然停滞,符文流转的瞳孔直直望过来。

"...啤、啤酒就是一种用麦芽酿的饮料..."楚安被盯得发毛,声音越来越小,"在我们老家很常见的..."

青兰的中枢机括快速运转着,最终得出结论:"受伤禁饮酒。"语气平板得像在宣读门规。

"哎!我…想想都不行吗?"楚安不服气地嚷嚷,却在对方纹丝不动的注视下渐渐消音。

舒伯序倚在廊柱旁,他喝着茶静静注视着屋内那对别扭的主仆。

青兰那古板的劝诫声隔着窗纱传来,紧接着是少年不服气的嘟囔。舒伯序不禁摇头——楚安这孩子虽顽劣,却并非不明事理。说到底,不过是沈煜珩这个当师父的太不称职。

"天生器胚啊......"他轻叹一声,想起当年测灵根时,楚安掌心浮现的那道纯净灵光。虽说资质算不得顶尖,但若好生教导,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就大道。可沈煜珩倒好,整日沉迷炼器问道,把这唯一的徒弟丢给傀儡照料。十六年来只教背心法,连最基础的御物术都没传授,也难怪孩子要闹脾气。

窗内传来瓷勺碰撞的轻响。舒伯序透过雕花缝隙望去,只见楚安正捧着药粥小口啜饮,眉眼间哪还有半分叛逆,分明就是个赌气的孩子。而青兰立在床边,机械手臂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少年感到压迫,又能在对方呛咳时及时相助。

"倒是比某些当师父的细心。"舒伯序轻哼一声。檐角铜铃轻晃,将他未尽的话语吹散在风里:"可惜了这块好材料......"

转眼半月过去,当得知师父沈煜珩又闭关的消息时,楚安长长舒了一口气。在舒伯序的医馆养伤这半月,少年人旺盛的生命力加上医修精心调制的灵药,伤势已好了七八分。这天清晨,舒伯序正在药房门口翻晒草药,远远就看见楚安捧着一堆鲜果蹦蹦跳跳地走来,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青兰。

"你这小鬼头!"舒伯序叉腰喝道,"今日的药可喝了?就敢到处乱跑?"他眯起眼睛,注意到楚安怀里那些还带着晨露的灵果,颗颗饱满圆润,显然是刚采摘的。

"舒伯伯您看!"楚安献宝似的举起果子,"冯大姐家果园新摘的,我特意挑了最甜的给您......"话音未落,手腕已被舒伯序扣住。一股温和的灵流探入经脉,医修严肃的面容渐渐舒展。

"脉象平稳,恢复得不错。"舒伯序松开手,却见少年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那可不!多亏您医术高明,要换别人医治,我怕是现在还躺着呢!"

舒伯序被这通马屁拍得受用,却仍板着脸:"既知道,还不老实养着?"他拽着楚安往屋里走,余光瞥见青兰默默跟在三步之外,机械手臂小心护着那些灵果,生怕磕碰了。

"我真没乱跑,"楚安任由他拉着,声音软了几分,"就是散步路过果园,看冯大姐他们采收辛苦,搭了把手......"

"什么?"舒伯序猛地驻足,难以置信地看向青兰。

"嗯,帮忙。"青兰平静地证实,符文流转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光。

舒伯序一时语塞。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会主动认错、懂得感恩的少年,与记忆中那个骄纵任性的楚安判若两人。更令他惊讶的是,向来冷硬的青兰竟也学会了"护短"。

"胡闹!"医修故意板起脸“青兰!楚安现在身体条件还没有完全恢复,你这样纵容他,迟早又闯祸!”青兰被点名的时候明显愣怔了一下,楚安只是没想到这位舒大夫会这般生气,不由得又感叹道原主之前到底是有多熊啊!

"我保证就摘了果子!"楚安急忙解释,"青兰一直盯着呢,重活都不让我碰。"说着偷瞄青兰一眼,换来对方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

舒伯序望着这对主仆,惊讶楚安居然会承认错误了,还是以这种诚恳的方式,他不禁再次看向青兰和他手里抱着的新鲜果子。忽然笑叹一声:"罢了,下不为例。"他松开楚安,转身时嘴角却微微上扬,"去把果子洗净,换药时带些来。"

楚安换完药后依照舒伯序的要求试着运转小周天,灵力在经脉中流转自如,毫无滞涩之感。看来原主虽然性格别扭,但修炼基础倒是扎实。收拾完换药的残局,他推开药房的门,一眼就看见青兰静立在院中的梧桐树下。

危月燕在青兰肩头蹦哒,黑青色的羽翼不时掠过他银灰色的长发,但青兰却纹丝不动。楚安蹑手蹑脚地凑近,这才注意到对方瞳孔中的青芒凝滞不动,似是进入了“待机”状态。

"有意思。"楚安摸着下巴绕圈打量。在原书设定里,高阶魂儡可是能单挑境界修士的存在。他记得沈煜珩黑化那段提到过"护身傀儡偶可摧城裂地,万军莫敌”现在看来多半就是指青兰……

"等等,"楚安突然顿住,"书里好像提到过不止一个?"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跳,也就是说就有可能还有第二个,第三个“青兰”……细思到这,楚安不禁又多看了眼这个“人形兵器”。

眼前这个银发青眸的魂儡,冷白如玉的肌肤下隐约可见精密灵纹,身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站姿如出鞘利剑般挺拔。楚安酸溜溜地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差,突然理解为什么原主会对青兰又怕又恨,任谁天天被这么个完美造物比着,都会自卑吧?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青兰身上,为他冷白的肌肤镀上一层柔光。楚安不得不承认,沈煜珩不愧是宗师级的炼器师,青兰的面容精致得不像傀儡,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连唇形都恰到好处。最惊艳的是那双眼睛,虽然此刻黯淡无光,但平时流转时就像蕴藏着整片星河的翡翠。

他踮起脚尖,对着青兰挥了挥手,见对方毫无反应,又好奇地戳了戳那精致的鼻梁:“啧,沈煜珩这厮审美倒是绝了。"

危月燕突然"咕"地叫了一声,吓得楚安一个激灵。他这才注意到,青兰的衣领上绣着极小的星纹——和沈煜珩常穿的星袍如出一辙。他隐约瞥见青兰耳后有一道极细的金色纹路——和书中描写的魂器认主印记一模一样。而在楚安左手内侧的「天极印」也是出自同一人“手笔”。楚安这时突然冒出个可怕的想法,原主对于沈煜珩来说,是不是也和青兰一样,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魂器而已,想到这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楚安的思绪。

"楚公子。"青兰眼中的青芒骤然亮起,符文流转间映出少年略显慌乱的脸。他微微低头,银灰色的发丝如月光般倾泻而下,"恢复可好?"

"嗯嗯,舒伯伯说恢复得不错。"楚安挠了挠后脑勺,眼睛滴溜溜转着,突然压低声音:"对了,你刚才是在休息吗?"

"嗯。"青兰的回应简短得如同机械运转的咔嗒声。

楚安好奇地凑近半步,"那...休息的时候,你能听见周围动静吗?"

青兰的瞳孔中符文微微停滞,他薄唇轻启:"能。"

"轰"地一声,楚安只觉得天灵盖都要炸开了。他眼皮狂跳,不死心地追问:"我刚才...说什么了?"

"沈煜..."青兰刚吐出两个字,楚安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直呼师父名讳可是大忌,要是被知道就惨啦。他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掌心传来机械运转的细微震动,吓得他立刻缩回手,连连作揖:"祖宗诶!咱不说了!"

远处药房门口,舒伯序抱着晒好的药材出来,正巧看见这一幕。阳光下,少年围着那个银发傀儡团团转,又是作揖又是告饶,活像只炸毛的猫儿。而那具本该冰冷的人形兵器,此刻竟微微偏着头,眼中青芒柔和得不像话。

"这两人..."舒伯序摇头失笑,药筐里的灵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分明一个是活蹦乱跳的少年郎,一个是无心无情的傀儡器,此刻站在一处,倒更似寻常兄弟。

他故意重重咳嗽一声,看着楚安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青兰则瞬间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禁莞尔:"小鬼头,喝药的时辰到了。青兰,去后院微药。"

“啊?舒伯伯,我才刚换完药啊……”楚安一脸不情愿,感觉自己都被草药腌入味了。

“青兰——”舒伯序没有搭理他,只是抱着草药向大院走去。

青兰沉默片刻,抬起右手,掌心躺着一颗琥珀糖。

楚安:"......"

青兰端坐在药炉前,修长的手指握着蒲扇,以精准的频率轻轻扇动。楚安懒洋洋地趴在旁边的青石桌上,手中的树枝在桌面胡乱划着圈,眼睛却不住地往青兰手上瞟。

那双手——记忆里能化为锋利双刃的存在,此刻却在做着最寻常的煎药活计。楚安不禁咂舌,沈煜珩究竟是怎么创造出这般精妙的魂儡的?

"好了。"青兰提起药罐,药汁如一道琥珀色的细流,精准地落入瓷碗。楚安伸手去接,却被烫得"嘶"地缩回手指,本能地捏住耳垂降温。

"烫!"他惊呼出声,随即才想起——青兰是感觉不到温度的。这个认知让楚安眼睛一亮,好奇心更甚。

"青兰,手能给我看看吗?"

青兰动作微顿,但还是顺从地伸出手。楚安一把抓住,翻来覆去地观摩。掌心纹路清晰,骨节分明,连指甲都打磨得圆润光滑,完全看不出这是能变形为武器的机关。

"太神奇了..."楚安忍不住用指尖轻叩青兰的手背,发出细微的金属轻响,"一点接缝都找不到。"

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青兰,你的手能变成兵器吗?"

青兰的瞳孔中符文突然加速流转,像是触发了某个禁制。片刻停顿后,他低声道:"主君有令,非危难时刻不得示人。"

楚安恍然大悟,他忽然意识到,沈煜珩原来这般谨慎,对青兰的设定远比想象中周密——不仅赋予他战斗能力,还考虑到世俗对异类的排斥。如此缜密的思维,与那个闭关狂魔的形象实在不符。

"那..."楚安眼珠一转,凑近几分,"师尊是不是还做了别的?比如...同你一般的魂儡什么的?"

青兰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危月燕突然从屋檐俯冲下来,叼走了楚安手中的树枝,打断了他的追问。

"喂!"楚安跳起来要去追,却听见身后传来青兰平静的声音:

"药凉了。"

楚安回头,看见青兰捧着药碗站在那里,阳光透过他银灰色的发丝,在瓷碗边缘折射出细碎的光晕。那一刻,少年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沈煜珩——这个在原书中最终被主角团剿灭的反派,究竟是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能创造出青兰这样近乎完美的魂儡,能与舒伯序这样的高境医修成为忘年之交,却偏偏在原著里成为主角们升级路上的踏脚石。

"一定得死吗?……要是能改变结局..."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楚安被自己吓了一跳。碗中药汁微晃,泛起涟漪。他想起原著里自己这个角色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最终随着沈煜珩黑化而成为“活祭品”。

楚安只恨自己为何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开始。而现在已然不同了,“我”并不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废材徒弟,沈煜珩也还不是那个为爱疯魔的大反派,一切都还来得及。楚安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却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得先回去!"楚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舒大夫请救救我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楚安拉开门,只见一个**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外,小脸煞白,衣襟上还沾着血迹。

"我娘亲要生了..."小女孩急得直跺脚,"爹爹去请产婆三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娘亲快撑不住了..."

舒伯序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药碾"咣当"掉在地上:"青兰!带上止血散和回气丹!"见两人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楚安一个箭步冲上去。

“我也去”

他转头看向楚安,"人家生孩子,你去做什么?”

楚安力争“我说不定能搭把手呢。"

时间紧迫,舒伯序见楚安如此坚持便没在干涉。一行人匆忙赶到山脚的茅屋时,屋内传来妇人虚弱的呻吟。舒伯序冲进产房前厉声嘱咐:"青兰守着门,楚安去烧水!"

半时辰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舒伯序擦着汗走出来,脸色却不见轻松:"幸好来得及时,再晚半刻就..."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几个村民推着板车进来,车上躺着浑身是伤的姚大。小女孩"哇"地哭出来,扑到父亲身边。

"怎么回事?"舒伯序蹲下身检查伤势,眉头越皱越紧——右腿胫骨粉碎性骨折,明显是被重物击打所致。

推车的汉子愤愤道:"姚哥去临仙镇请产婆,不小心冲撞了钱老太的轿撵...钱家人说惊吓到老夫人,要十两银子赔罪..."

"十两?"众人惊呼,这相当于普通农户半年的收入。

"姚哥拿不出,他们就..."汉子说不下去了,拳头攥得咯咯响。

楚安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闪过自己被打伤那日的场景——钱二公子那张奸诈的脸,还有他腰间挂的乾坤袋……

"欺人太甚..."楚安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青兰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机械手指微微收紧。

“冷静。”

舒伯序正在给姚大接骨,额头罕见的青筋暴起:"这钱家...真当天理王法都不存在了?"

屋内传来新生儿微弱的啼哭,院中众人却陷入沉默。月光照在姚大痛苦的脸上,照在小女孩沾满泪痕的衣襟上,也照在楚安紧握的拳头上。

楚安(鬼鬼祟祟):青兰你别动。(悄咪咪展开《百花仙子图》)

青兰:……

楚安(手摸下巴):你比仙子图里的好看多啦!

青兰:……(看向楚安身后)

沈煜珩:逆徒!再拿春宫图带坏本座的人偶,就把你炼成自动抄书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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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临仙历劫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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