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半点都没有迟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意,唰唰几箭连射而出。
挽心手脚中箭,像是上了绞刑架一样,四肢张开,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杀意已经让摄政王的眼眶充血泛红,脸比千年寒冰还要冷。他如闲庭散步般,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抬起手指划过挽心的脸颊,她像是濒死挣扎的鱼,挣扎动弹不得,只深深颤栗喘息。
摄政王轻轻嗤笑一声,他的声音清朗,说出来的话却狠毒无比:“你命从来不是你的,我能从十八层地狱里将你拉出来,也能将你再次打入十八层地狱。”
挽心全身痛得麻木,却死死咬紧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犹如受伤的小兽,只试图挣扎着摆脱桎梏。血越流越多,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退去,意识跟着渐渐涣散。
摄政王猛地将她肩胛骨上的箭拔出来,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旋即眼中精光大胜,兴奋地说道:“呵,还挺倔强,有意思。”
挽心痛得全身抽搐,人也清醒了几分。她张大嘴大口喘息,血从嘴角溢出,雪白的锦缎衣衫已被血全部浸透,变成了大红。
摄政王眼里是大片的红,刺得他更加疯狂。他抬起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疯狂地吼道:“你也配穿红,你算老几!”
挽心始终静寂无声,意识消散的刹那,她脑子里倒是一片清明,这样死了也好。
但愿还有来世,不再坠入这无边的地狱里。
可惜天不如人愿,挽心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华丽无比的大床上。
窗棂纸被换过,又洁白如昔,窗外的牡丹仍然盛放。
秦妈妈与红翠熟悉的脸庞映入她眼帘,她动了动手脚,蚀骨的痛意传来,尤其是手腕的痛太过熟悉。
挽心知道,她生不得死不得,她还是做了药引,将忍受刀割血流而亡的命运。
她喘息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一切都是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啊。
婢女送进来药,秦妈妈试了试温度,走到床边的锦凳上坐下,红翠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秦妈妈温柔地道:“姑娘,吃药吧,吃了就不痛了。”
挽心不知道恨谁,只满腔的恨意烧得她全身无一处不疼。她胸膛剧烈起伏,用尽力气撞向了药碗。
秦妈妈轻呼一声,虽然即使躲避,药汤还是洒得到处都是。她轻叹一声,将碗递给婢女,吩咐道:“下去再端一碗来。红翠,把被褥换了。”
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前将挽心抱起来,秦妈妈与红翠手脚麻利将床布置一新,她又被放了上去。
挽心所有的的反抗,不过是场笑话。
秦妈妈拿着重新送来的药,拿勺子舀了递到她嘴边,劝解道:“姑娘,喝吧,何必跟自己身子过不去。要是再这样下去,你手脚就得残废了,这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身上的痛抵不过心里的痛,挽心心如死灰,生不得死不得。
凭什么呢?
他前世救了他的命,她已经还了,一命还一命早已互不相欠。
挽心眼睛干干的,她发现自己居然已没有眼泪。
秦妈妈见她没有反应,朝红翠使了个眼色,歉意地说道:“姑娘,对不住了,摄政王下的命令无人敢违背。若是你死了,我们大家都活不了,还有家里人也跟着会遭殃。”
红翠拿了长嘴壶来,将碗里的药倒进壶中,眼里闪过丝幸灾乐祸:“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捏开她的嘴!”
婆子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只轻轻一捏,挽心觉着脸上的骨头都快要碎掉,嘴也不由自主张开。
红翠立刻将壶嘴对准她的嘴,将药汤倒了进去。
挽心被呛得眼泪汪汪,猛烈地咳嗽,身上的伤被扯到,痛得她冷汗直冒。
秦妈妈再也不忍看下去,忙道:“快放开,红翠你!算了我来吧。”
婆子放开挽心,她咳得惊天动地,身上的伤口重被撕裂开,温热的血蔓延在雪白的锦被上,仿佛绽开了朵朵红梅花。
她的眼神渐渐泛散,再次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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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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