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虽然金碧辉煌,但是也空荡宽阔,没有想象中成堆的金银珠宝,也没有豪华奢侈的古董家具。
头顶巨大的藻井精巧繁复,凹陷的层层叠叠造型,看一眼就眼花缭乱。井内是八瓣大莲花,莲花周围盘绕变形茎蔓忍冬纹,周围饰以各种花纹、雕刻和彩绘。
徐广舒环视一圈,抬头欣赏一下藻井,“这个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听到一阵铁索撞击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尤为骇人。
潭千钧一指头顶的藻井,对徐广舒使个眼色。
徐广舒立即明白了,使了一道飞行符,拉起潭千钧,一起躲到藻井里。
潭千钧把手按在剑柄上,兵器实在的冷硬感从掌心传上来。严守以待的时候,那声音却渐渐远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最好别硬碰硬。徐广舒没有在仙宫里安置妖兽或者怪物,可能是世界自动补充的,仙宫里怎么可能没有守护兽之类的。
“师兄,那里有通道。”
徐广舒点头,“好,我们走那里。”
通道两旁的墙壁上有凸起的浮雕轮廓,用雕刻的白石板装饰走道,别致大气。
徐广舒以前写过关于古玩的小说,查过不少资料,他知道古代墓葬习惯在走道和墓室四周的大石板上做雕刻,一是装饰,二是记录死者的平生事迹,三是对死后世界的想象,算是一种对死者的祝福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宫殿是一个墓穴?
要是墓穴的话,因为不用考虑别的因素,什么机关陷阱可就多了,也会豢养一些凶恶的妖兽。
徐广舒细看墙壁,上面的雕刻的手艺果然巧夺天工,尤其眼前这条龙,细腻精致到每一片鳞片,栩栩如生,甚至连周围的波纹都层层叠叠地浮出来。
见徐广舒研究起石雕,潭千钧提醒道:“师兄,这种地方也许会有机关。”
话刚落音,就听见咔嚓一声,徐广舒吓了一跳,集中精神去分辨。
“你也听见了?”徐广舒刚开口,又是咔嚓一声,这次挺清晰,分明就是从墙体里传出来的,像齿轮转动的声音。
潭千钧当即脸色就变了,拽着徐广舒就往后一拉。
这时徐广舒就看见眼前一晃,墙里的那些龙突然就动了,再定眼一瞧,不是龙动了,是墙动了。
整堵墙上的龙随着墙的变形而涌动起来,乍一看就像在一层薄薄的面皮下挣动的蛆虫群。
潭千钧挥剑往那墙上一砍,这一击蕴含着剑气,徐广舒本以为墙体会轰然开裂,结果那墙安然无恙,只发出一声金属般的蜂鸣声。
周围突然响起一串咔嚓咔嚓的声响,分明就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徐广舒预感到大事不妙,脚下一空,原来是踩着的地面没了。他与潭千钧掉到下方的陷阱里,手背被擦破了一块,火辣辣的疼。
他站起身,来不及查看伤口,就发现上面过道的墙面朝中间挤压过来,把上方的出口给盖住了,连光都无法穿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凤意楼这边已经大摆宴席,沈昊等一行人前去祝贺。
湖边矗立着一座巍峨无比的宫殿,众人拾阶而上,入了殿内。里面极其开阔,两边设置有无数桌椅。
席位间许多姿色不俗的女子穿梭,手里捧着鲜花鲜果、琼浆玉液。
乐声奏起,十几位手捧花篮的美艳女修来到大殿中央,随着音律跳起了舞,个个身段婀娜风姿出众,最后洒下飞舞的花瓣。
万众瞩目之下,只见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地上,踩着一地花瓣,笑着对众人施礼。
“诸客前来,真是蓬荜生辉,妾身不胜荣幸。”那女子长得极美,声音也很是悦耳动人。
凤意楼主客气了几句,就入了座。修士们纷纷对凤意楼主献起了殷勤,什么万年灵草、罕见珍兽、仙丹妙药、神兵利器摆了一桌。
沈昊只默默地喝着酒,他向来是这个模样。秋采枝却觉得他比往常更沉默,也更心不在焉,“沈师兄,你怎么了?莫不是在担心徐师弟他们?”
那天听青城派的人说,他们六个出海,遇到噬天鲨,有两个被吃了,四个乘着白毛鹰飞回滴翠岛,可到现在还没看见他们。
秋采枝自然是担心的,一面派师弟师妹们打听情况,一面传了飞书回九宗门,让人去看看他们的长命灯是否还亮着。
在得知四个师弟的长命灯没熄,秋采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疑惑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秋采枝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沈昊说:“师兄,我昨天打听到了一个传说,这个滴翠岛原本是天界的岛屿,后来神魔之战,天界崩塌,滴翠岛落到人间,不过每逢六百年,岛的附近会出现海市蜃楼,穿过海市蜃楼可以通往一个叫蓬莱的秘境。他们出海那天正好有海市蜃楼,徐师弟他们该不会是……”
没说完,沈昊立即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秋采枝也知道自己这个猜测不靠谱,不过她也是为了让沈昊提起精神来,到底是凤意楼主的寿宴,给寿星一点面子嘛!
“祝凤意楼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实在对不住,我来迟了。”
巨大华丽的步辇散着璀璨金光,飘到宫殿门口。
步辇由八只大鹏抬起,整体呈锥形,顶端装饰一颗金珠,四面镂空,白纱漫下,一人坐在步辇上。
这个人一出场就压过了凤意楼主的风头。他缓缓放下手里的白瓷莲叶杯,然后起身,一身淡青色长袍,仙狐裘绒及地,一头黑发倾泻而下,丰神俊朗、遗世独立。
他飞出步辇,径直朝殿内走去。修士们或疑惑或恼怒或惊诧地看着来人,席间有人打听道:“这位是?”
“他是潭家三公子潭千载,才二十出头就金丹初期了,真是后生可畏。”
似乎听到他们的谈话,潭千载往他们那边瞧了一眼,上前对凤意楼主行礼,“凤意楼主可要怪罪?”他微微一笑,话里全无尊敬之意,反而像是要哄恋人不要生气的少年。
一位老者瞥了一眼潭千载,朗声说道:“小子,不管你是哪派哪家的,见了前辈都要客气,在凤意楼主面前这等随意,简直失礼粗俗!”
这番话听上去像是长辈的训诫,却充斥着满溢的诅咒与怨气,不过是眼红有才华的后辈,借题发挥罢了。
有些人就喜欢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训别人,年纪大就了不起?
何况被训斥的是潭千载这样青年俊才,秋采枝心里不免为他愤愤不平。
“是么?那就请前辈多包涵了。”潭千载对那位老者拱拱手,态度敷衍,语气不屑。
无论哪个年龄的女人都喜欢漂亮的小伙子,凤意楼主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说:“潭公子远道而来,岂能怪罪,请潭公子入席。”
于是潭千载便入了席,举杯、停箸、微笑,每一个动作都这般优雅而赏心悦目。
秋采枝盯着潭千载看了许久,扭头对沈昊说:“沈师兄,这位潭公子跟潭师弟的名字很像,他们是不是兄弟?”
沈昊正在斟酒,漫不经心地回答:“是。”
“什么?”秋采枝很惊讶。
沈昊干脆说明白一些,“他们是兄弟,都是楚川潭家的。”
秋采枝记起潭千钧在灵舟上筑基的事,托着下颌,想了一下,“难道他们潭家的人都是天才么?”
“那倒未必,快不一定好。”前期晋级很快,后期瓶颈的例子很多。
秋采枝轻轻一笑,“话说师兄,你都瓶颈多久了?到现在还停在金丹初期,不打算冲击元婴?”
沈昊凝丹后,修为就不再增长,他也丝毫不着急,他只求稳,不求快。
这句只是调笑话,并不期待沈昊会回应,秋采枝却听他忽然说:“再过六年便是金门会。”
“师兄打算去参加金门会?”秋采枝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落寞地说,“也是,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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