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虽苦，但对于大多数身强体壮的alpha来说完全可以承受，毕竟热爱运动善于竞技的alpha们有很多消耗体力的途径，甚至还有力气“不远万里”的去讨打，这里提名林航。

几乎整个军训周期，林航都在试探牧凡的承受底线，大有一种不被打不罢休的感觉。

但军训的强度对于照样完成训练任务但不怎么吃饭的人来说就是灾难了，肚子虽然不饿但能量紧缺，平常靠睡眠维持能量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里提名牧凡。

临近军训总结汇演，A大的军训队伍被打散重分，按照不同节目的需求由教官选人，节目大致分为四种：

器械实操类，如枪战演戏，手雷投掷，人质营救等，虽然不能使用真正的子弹，但枪体依然是实打实的枪，手雷也尽可能地贴近，都使用不伤人的彩蛋代替，体验性强，观赏性也强；

无器械实操类，如匕首操，军体拳，格斗对抗等，都是军训汇演喜闻乐见的内容；

结果展示类，主要展示军训过程中的收获，从军姿到队列，都要逐一展示；

还有一种是活跃气氛的时尚舞蹈类，这部分主要由女孩子和部分男孩子来完成，完成度高，大家也都开心。

“怎么，喜欢枪啊？”

“算吧，没玩过。”

“这个方阵要求有基础，我教你？”

“我没说要去…”

可得了！你那眼神都快把那堆枪盯穿了，真好意思说不想！

林航只是想了想，没说话。

他觉得他要是现在搭话，估计一时半会就别想和这个人搭上话咯，上次饭卡事件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恢复正常气氛，这次不能重蹈覆辙。

趁还有休息时间，林航跑去问教官借了一把过来，准备给牧凡临时教学。

递枪的手还没有完全伸出去，牧凡就已经伸出去握住了，有半截手指搭在林航的手上，不像大多数alpha那样手很粗糙，反而感觉很光滑，很细很白…

过电似的，林航觉得一阵发麻，迅速把手抽了出来，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这才认识了几天，怎么就？

但牧凡并没有多想，他现在眼里只有这把枪。

他很喜欢这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终于摸到有质感有重量的实物，他特别开心，眼睛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嘴角难得的露出笑容。

枪在牧凡手里根本不像一个陌生的物品，反而很熟稔地握在手里，对着空地方向进行瞄准，动作很标准。

“不像不会啊，这不是很标准吗？”

“以前很喜欢啊，总买仿真的，只是没有玩过真的，有机会很想去试试，听说这边有基地？”

“………”

“等军训结束我想看看在哪儿，有机会去看一看，一般这种地方还会有射箭项目吧，我也想尝试很久了，以前我家那边都没有这些，好想试试啊…”

可能是因为很开心，可能是因为很放松，牧凡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很多，大多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车轱辘话，都在表达自己想尝试的愿望。

这句话，林航记在了心里。

牧凡玩着枪，不停地做出瞄准射击的动作，原地转了一圈，瞄准镜正正对在林航脸上，他从瞄准镜里看到林航的眼睛，不偏不倚地看着他，他下意识想要躲避，但就像是某种磁石，吸引着让他久久未动。

这双眼睛看起来很纯粹，就这样直白地看着他，但最深的地方，他有些熟悉，那个东西，大概叫孤独…

“我投降！长官饶我一命吧！”

林航突然抱头蹲下，表情看起来很害怕，很幼稚的游戏，但他觉得牧凡会配合。

“哼。”

丢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航，眼里还有一些得意，缓缓收起了枪，枪头塞进裤兜，林航猜他可能是想模仿收把枪回枪盒。

“饶你一次，下次再让我抓到，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好的好的！”

yes！林航心里高呼成功，原来要像对待小朋友一样才可以嘛，一点都不像alpha，反而像个还没有分化的小朋友！

高兴了就不停叭叭，不高兴就装作很高冷。

其实他心里很想和大家一起玩吧？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大堆，还玩了个幼稚的不得了的游戏，牧凡要被自己尴尬死了。

林航会不会觉得自己幼稚啊？会不会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啊？以后不会嘲笑自己吧？

以上问题，林航用事实证明，想太多了！但他还是喜欢偶尔拿出来逗一逗牧凡。

“唉！林航！听说你会玩枪？教教我们呗，我们也想进器械方阵！”

“没错没错，这个很帅，说不定还能吸引到我命中注定的甜美omega！”

“……”

“行，等一下我去拿东西。”

林航没想那么多，转身就把枪从牧凡裤兜里抽出来，丝毫没有主要到牧凡皱起的眉头和变淡的眼神，几个人就这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热烈的社交讨论和试图孔雀开屏的alpha，哪个都是想让牧凡远离的存在，转身就超舍友的方向走去。

“回来了？怎么样学会了吗？”

“会了，不是很难。”

beta舍友被这句话刺激得不轻，那几把枪他都去试过了，很有份量！

这么轻轻松松就说出这句话，alpha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明明牧凡看着不是健壮那挂的啊！

有目标有娱乐的训练时间过得很快，强度也没有前期那么大，大家也逐渐享受其中，时间过得很快。

汇报演出的前一天提前下训，为第二天做足准备，同队的同学们约着一起出去吃烧烤，牧凡拒绝了，他现在更想回宿舍睡觉。

最近运动量太大了，虽然在接受范围内，但总觉得很疲惫，身体很不舒服，而且他最近脾气也太大了，还总是不自觉的说很多话，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事情，他选择直接回宿舍睡觉。

林航也没去，他觉得牧凡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已经不是清冷可以形容的了，他变得很冷漠，眉头也总是皱的很紧，经常感觉他周身有信息素溢出，但应该经过控制，都只是很少一缕，每天吃饭也很少，有时候甚至不吃，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以他这段时间对牧凡的了解，牧凡不愿意说，更不会主动求助，所以他决定留意一下。

但他还是先去吃了个饭，他真的快要饿疯了，在食堂风卷残云暴风吸入，导致很多看颜的omega们快要梦碎了…

林航回到宿舍的时候牧凡已经躺在被窝里了，面朝墙弓着身子，呼吸听起来很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林航回到自己床上，戴上耳机打开游戏，开始战斗。起初也很正常，但空气里的草本浓度越来越高，还有一股一股的清凉。

alpha的信息素！林航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血液里的信息素叫嚣着让他战斗，让他对抗，让他释放信息素压制。

但情感上他并不想伤害那个人，他想尝试着去靠近，去感受，去接受。

“呼…冷静，应该是易感期，没事的没事的，冷静…”

为了快速冷静下来，林航努力深呼吸，可越努力呼吸，吸入的信息素就越多，他就越乱，信息素甚至有点不可控地溢出。

不甚清醒的牧凡也本能的捕捉到了这股花香，闻得他有点想嗑瓜子，他决定睡醒了要去超市买一包葵花籽吃。

但信息素的排斥反应让牧凡有点难受，在床上不舒服地动了动，脸埋得更深了，还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与以往的声音不同，这是有点可怜的，有点脆弱的，是有温度的柔软。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目睹了这一刻，等醒了会不会想杀了自己啊…

算了，杀就杀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林航一边想一边快速的翻自己的抑制剂。

虽说牧凡看着不像很强势的alpha，但信息素比想象中得强很多，林航被刺激的有点不舒服，拿着抑制剂慢慢走到牧凡床边，伸手去拉牧凡的衣领。

“对不起了，大家都是alpha，你忍忍。”

拿着抑制剂准牧凡后颈的腺体，下手稳准狠，再慢慢把液体推进去，把针头拔出来。

随着动作牧凡闷哼一声，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林航身上轻轻抹掉那几颗血珠，把领子拉回原位。

窗户打开又等了一会，宿舍里的信息素浓度明显下降，但依然维持在一定水平。

林航有点不解，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了？打了抑制剂还有这么高的浓度？怎么还不醒？

林航一度怀疑是自己的抑制剂过期了，把包装袋捡回来看了眼，很新鲜的日期，怎么会这样？

林航倚在窗边又等了十几分钟，人还是没醒，信息素浓度依然没降，这已经不仅涉及牧凡了，再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他就要疯了！

一咬牙一跺脚，林航翻上了牧凡的床，轻轻拉开牧凡堵在脸前的被子，不看还好，一看林航都气疯了。

这人怎么照顾自己的，脸都白成这样了心还这么大在宿舍睡觉？！军训T恤都没脱就钻进去是有多想睡觉？！

牧凡几乎是把自己团起来了，头快要抵住膝盖，因为身高很高，所以在被窝里看着并不明显，一只手松垮地夹在身体和大腿中间，另一只手已经把被子抓出了皱痕，脸色已经堪比白纸，还是一张皱巴巴的白纸，额前的头发湿答答的贴着，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

被子被掀开，可能是感受到风，又开始发起抖来，两只手都抵在胃上。

林航根本顾不上想自己为什么对一个只认识了一周的人要这样，又气又心疼，抹掉牧凡脸上的泪痕，给人裹了件外套就抱着往医务室跑。

刚踏进医务室的大门，牧凡就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很凶，一把抓住林航胳膊，拼命地摇头，明明是个病人，力气倒不小，疼得林航胳膊都抽了一下。

“醒了？”

“不去…医院…不去。”

眼睛都红了，还哑着嗓子说不要去，为什么这么抗拒？突然醒来是因为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了吗？

林航就这样看着牧凡的眼睛，放出一缕缕信息素，浓度就到足以隔绝消毒水的味道，又不至于让牧凡难受，远远的隔出一点空间。

消毒水的味道很快消失，牧凡又一次睡了过去，手也软塌塌地垂下去，变成乖乖的睡颜。

牧凡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宿舍竟然这么大了！然后才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宿舍，旁边坐着低头打游戏的林航，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晚上了。

“这哪儿？”

“哟，你醒了，你猜猜这是哪？先喝水，嗓子都什么声儿了。”

牧凡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水杯，身体刚动了一下，就一阵抽疼，又躺回去了，一脸懵地看着天花板。

牧凡：？？？

“真一点都不记得了？怪不得呢，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牧凡闻言呆了一下，但林航没有注意到。林航这一下午也累得够呛，一直维持信息素浓度真的要命。

感觉牧凡但凡再多睡一会，他就能成为牧凡的病友…

信息素慢慢变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牧凡的表情更有意思了，五彩斑斓的，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情绪，但是肯定很复杂。

其实牧凡现在的心情特别简单，除了抗拒医院的情绪，他就觉得欠了林航特别大一人情，又不知道怎么还，毕竟人家没有道理这么帮他。

他决定以后对林航态度好一点，尽量。

“你醒了？不疼之后就可以走了，床头柜放上的药回去以后记得吃，还疼的话不要忍着，下次疼晕就不一定有人遇到了，你还遇到了易感期，幸好这位同学帮你打了抑制剂，不然都不知道你会怎么……”

医生进来送药，又叮嘱几句，但后面的话牧凡已经听不到了，他想起睡梦里闻到的那股花香，让他有点不舒服，但又能接受，很温暖的味道。

牧凡伸手在脖颈后面摸到了针眼，已经结了痂，但还有点痛感，是不久前打的…

“葵花籽…是你？”

“？？？什么葵花籽，是向日葵！！！怎么就是葵花籽了！葵花籽可以挡住消毒水的味道吗！=×？&＋&《&#&=×=×＇@≡&”

“哦…”

向日葵啊…难怪…

呦呦呦～谁啊，这么关心同学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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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向日葵or葵花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