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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淡淡一笑，道，不知是怎样的猫。

永夜幽在空中翻了个身，双手拢在胸前，盛夏瀑布一般丰美的长发从死雾里淌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她先看了看陆十，然后几乎是害羞的，面孔微红，双眼望远，望着帐篷顶，“是非常可爱的小猫，金色的，暖乎乎的，软软的，对别人都会弓起背来炸毛哈气，唯独对我，乖巧极了，会蹭在我怀里撒娇，只喝我给的水，只吃我做的食物，非要我抱着才肯入睡……”

被捂着嘴的弥兰陀给了陆十一个此女有病的表情，陆十依旧淡淡的，“听起来……夫人小猫养得很是不错，那夫人有什么地方疑惑？需要我来帮忙？”

“嗯……我的小猫不怎么快乐。”

“哦，不快乐？小猫怎么了？”

“小猫经常会哭，他半夜会在我怀里哭醒，为了不让我发现，咬着我的袖子呜咽，他还不笑，可我看过他以前的笑容，又璀璨又暖和，像是阳光一样，我想看他笑，”

笑？猫？被捂着嘴的弥兰陀觉得自己快听不下去了，这都特么什么虎狼对话？

陆十压根瞅都没瞅他，继续。

永夜幽在空气中苦恼的翻身，带起漆黑雾气一团一团翻涌涟漪。

“所以，我想我的小猫开开心心的，那我该给他什么？他才会开心，才会对我笑？”

“爱。”

“……那是什么？”

“爱……嗯……其实就是夫人现在的心情呀，希望小猫好好的，对你撒娇，这就是爱呀。”陆十侧头想了想，补道：“爱是包容，你看，你希望小猫对你撒娇，你会对小猫温柔以待，会担心他，会为他付出，希望他一世安好。这本身就是爱了，但是，夫人，你应该告诉小猫。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告诉他，你爱他这件事。”

永夜幽若有所思。

她在空中又翻了几转，最后慢慢坐起来，漾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媚笑，“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若能帮上夫人的忙，实在太好。”

永夜幽掩唇一笑，眼波流转，软软拂了弥兰陀一眼，忽然极其突兀地道，“还有一年。”

“是啊……还有一年。”

“伪印之龙与真睿之龙，大王女，你说不定还真能逃过一劫。”

“谁知道呢。”陆十平稳答道，永夜幽娇笑一声，倏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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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兰陀在她掌心轻轻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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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特别淡定地收回手，在他衣服上抹干净了。

弥兰陀面对永夜幽时候那股异乎寻常地狂躁一下就没了，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不要脸，弥兰陀顺着她的腿往下躺，落在她膝上，仰脸看她。

陆十悠然地给他理了会儿头发，慢慢道：“你刚才对永夜夫人未免不大尊重。”

弥兰陀像是想起什么恶心东西一样皱着眉哼了一声，“哈？对那玩意儿尊重？”

陆十顿了顿，“……在你眼里，她是什么？”

“她死的吧？”

“死？”

“她身上有一股烂肉的味儿，反正我觉得她就是个尸体……她是长得挺美的，但是……”弥兰陀挥了挥手，“——还是团死肉。”

“我尊重活人，也尊重死者，但是能说话的尸体这玩意儿还是算了。”

陆十听了轻轻一笑，看着她那抹清雅笑容，弥兰陀伸手，看着落在掌心的一缕乌发，“之前的事我听撒达丁说了，我有点在意，她说的一年后是什么意思？”

“……就是，大萨满只有一年寿命了，大萨满一过世，覆盖北狄上空的结界会消失，这是她杀我和十十，唯一的机会。”

弥兰陀挑了挑眉，神色如常，“有办法么？”

“有。”陆十含笑答道。

弥兰陀点点头，陆十柔声问他渴么，他摇摇头，陆十就抚着他的银发，两人静默片刻，陆十忽然问了个问题。

“弥兰陀，你认为，神是慈悲的么？”

这个问题非常突兀，让弥兰陀一愣，男人静静地思考了片刻。

说真的，他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过了良久，他语带沉吟地道：“……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

“神是全知全能，有一切智慧对吧？”

“对。”

“智慧和慈悲，是相悖的产物。若一切因果正示，也就是所得果报，对应昔年宿业，那么，有什么好慈悲的呢？”他又想了想，“不对，全知全能，那根本就是人类不能理解的了吧，恐怕神也无法理解人类。更谈不到慈悲与否了。甚至说我们认为的护佑啊，显圣啊这些，对诸神而言，只是一个正常的呼吸罢了。就像两群蚂蚁打架，人从路上经过，踩死了其中一群，剩下的一群感恩戴德，认为人是神，显圣保佑，可人呢？就是走过去，甚至于余生都不会经过第二次。”

“龙楼也是这么认为的。”陆十静静地说，弥兰陀兴味一笑，“哦？”

“龙楼，一直想造出接近于神的生物。”

“永夜幽？”

“对，在普通人看来，她吃人、杀母、屠杀，十恶不赦，但是，对神而言，那是他们唯一的爱子。”

“她被诸神所爱，随心所欲，就是这么没道理。”

“但是，她赢不了。”

陆十明媚地笑了起来。

“我会打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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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俩的时间线就一脚出溜到正月大婚的那天了。

咋，作者乐意。

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