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孤寂地伫立在窗外,宽大的叶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凉风携带着檀木窗棂的古朴芬芳,缓缓吹入室内,穆慈在这股香风的轻抚下,从梦中苏醒。
一个身着紫衣的俊美少年正端坐在床边,锦衫上滚着精致的金边,金丝绣线在烛火的微光中熠熠生辉。
少年见到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师尊醒了?”
穆慈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借着春凳旁摇曳的烛火,从这美少年的面部细细打量至脚尖。
“师尊,弟子特遣食堂的厨子做了些饭菜,等您清醒后吃。”少年边说边抬手指向屋中央的一个圆桌,上面放置着一精美食盒。
穆慈依旧没有回应。
少年继续道:“适才您晕厥,大夫说是饥饿所致。”
“你是谁?”穆慈忆起昏倒前的事,唇角瞬间紧绷。
“弟子是师尊今日收的徒弟。”
穆慈却觉得这个徒弟面生,并非名唤祁寒的那个少年,便说:“我今日只收了一个徒弟。”
“师尊许是饿昏了头,您忘了,拜师大会上您先收我为徒,然后才收的祁寒师兄,因祁寒师兄资质较我略高,故他为长,我为幼。”
穆慈蹙眉,“你叫什么?”
“司音。”
司音!
书中确实有一个叫司音的人,这个司音和祁寒在拜师大会上,确实先后拜原主为师。
对于这个人,他可没什么好印象。
每三年一次的拜师大会,目的是从内门弟子中选拔出真传弟子,这些幸运儿将由门派内的宗师级人物亲自指导,传授更为深奥的功法。
司音算是内门弟子中资质还算不错的一位,加之其毛遂自荐,使得原主在今日的拜师大会上,将他收为首位弟子。
而祁寒当属内门弟子中绝对的佼佼者,不仅资质上乘,且身材容貌俱佳,家境更是一众弟子中最为殷实的,因此备受众人青睐。
即便是原主,后来也禁不住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但祁寒自始至终,专情得很,独宠他的师弟——司音。
其实,司音这小子并不简单,为了把人人惦记的祁寒占为己有,竟然偷练了失传已久的邪功——偷心**,结果练得走火入魔。
祁寒为救司音,闯入其设下的攻心阵法,险些丧命,原主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散尽毕生修为救祁寒起死回生。
后来,原主因修为全无,加之爱慕祁寒的秘密被曝光,掌门以“有伤风化”为由将其逐出了清风门。
原主背负着骂名,隐居深山,终此一生。
想到这里,他又冷冷问:“多大了?”
“弟子十七。”
他沉默良久,强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柔软的丝绸软垫上,继续问:“那么多宗师,为什么偏要选我?”
司音低眉敛目,小心翼翼道:“师尊乃清风门十大宗师之首,功法了得,弟子自入清风门以来,一直对师尊……很敬仰。”
穆慈看着眼前的少年,实在无法想象外表如此纯良的少年,内心竟那般阴险。
“师尊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司音的嘴角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线,目光不时掠过桌上的食盒。
一整天没吃饭,穆慈担心自己再出乖露丑,于是掀开绣着莲花纹的锦被,打算下床吃点东西。
就在这空当,屋内的两扇木门缓缓开启。
穆慈抬眼一扫,抚着床沿的手微微一颤,来人竟是祁寒。
“师尊醒了?”祁寒端着一只木盘,盘中安放着一只洁白如玉的瓷碗。
穆慈没有答话,只冷着脸,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层冰。
“听说师尊在戒律司饿昏了,弟子特意下山买来野鸡汤,给师尊补补身子。”祁寒的眼角微微上挑。
猫哭耗子假慈悲!穆慈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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