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去歇歇吧,余下的事我做,我来守着师尊。”祁寒将目光投向司音。
穆慈觉得祁寒提到“守着”二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那劳烦师兄了。”司音站起身,目光谦和地朝向穆慈做了一揖,“弟子告退。”
穆慈淡漠地注视着地面。
司音没有得到回应,双肩略显颓然,脚步缓慢地向门外退去。
须臾,室内仅余他二人相对,气氛变得愈发凝重。
祁寒缓步转身,向屋子中央的圆桌走去,然后放下盘子,端起碗来到床前,手中的小勺在碗中轻轻搅动,汤水随着勺子的旋转泛起细微的涟漪。
他的目光掠过穆慈,缓缓开口:“弟子一来,师尊就不出声了,莫非师尊对弟子有意见?”
穆慈抬起头,瞥了眼祁寒,尽管这小子年纪尚轻,眉眼尚未完全舒展,但已能看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他面庞尖俏,眉眼上挑,谁家好人长这样?明摆着一只狡猾的玉面狐狸。
“我有手有脚,不用人伺候!”他目光一凝,瞪着眼前的少年。
祁寒面上未显露出丝毫怒意,而是缓缓坐到了司音之前坐过的位置。他手中的勺子在汤中慢慢旋转,而他的目光已游离于汤羹之外。
“弟子从前只知道穆宗师性子冷,没想到,说话也这么冷。”他悠悠地自言自语道。
穆慈顿了顿,“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现在返悔还来得及。”
“返悔什么?”
“拜我为师。”
“呵呵,师尊真是急脾气,弟子话还没说完,”祁寒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弟子从前只知道穆宗师性子冷,没想到说话也这么冷,有个性,弟子喜欢。”
“你!”穆慈的面色原本如霜般苍白,却在须臾间,如被烈焰灼烧般泛起红潮,他一个大男人,竟被这初出茅庐的少年戏弄了。
“师尊,喝口汤吧。”祁寒自碗中舀起一勺已凉透的汤,递至他面前,“再饿得晕过去,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他强压着心头怒火,愤愤解开床侧的帷幔绑带,冷冷下了命令:“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进来!”
翠色帷幔缓缓滑落,祁寒的半个身子被撒下的帷幔覆盖,他微笑着,收回了手中的汤勺,仰起头,将汤一饮而尽。
随后,他的目光锁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眸中流出一抹深邃的探究,“师尊不会以为这汤里下了毒吧?”
穆慈宽大的袖子下,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虽然在收徒大会上,师尊嘲讽弟子相貌平平,但弟子可没那么小心眼去给师尊下毒,师尊尽管放心。”
真是字字诛心!
穆慈当然能听出来这小子表面上装得大度,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在暗地里报复他白天说他长得丑的事。
不怕明枪的阎王,就怕暗箭的小鬼,他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看来,光是躲着这小鬼是不够的,得想个办法,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拿碗来!”他冷冷道。
祁寒眸底闪过一丝短暂的错愕,但很快,捧起碗,油腔滑调道:“师尊,请用。”
穆慈接过碗,勺子随手一抛,落在床边的春凳上,他仰起头,一口气喝尽了碗中汤。
“汤我喝完了。”他把空碗丢给祁寒,“我看你挺在乎我对你长相的看法。那这样,你就用你这张脸去办件事,要是办得漂亮,我自然会向你认错。要是办砸了,以后在我面前,你得低着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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