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嵩郦皇帝和皇后要来?为什么啊?”叶绒对这些字眼挺敏感的,毕竟他们是她这个世界的父母,却十六年来没有见过面。
“往年也有来过,大抵是看看这边的情况吧,还有见见宋怜姝。”计别舟从小就在凌圪长大,倒是见过几面。
叶绒咬了咬唇,“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啊?”
这个问题难到了计别舟,他浅笑说道:“皇上自是威严,令人敬仰,但具体如何,尔等怎可知。”
这样啊……不提他们,叶绒倒没觉得有什么,但计别舟说他们要来,她突然好想见见他们,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性格。
“我晓得了,因为路途原因,我最迟也要两日后才回来。”叶绒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她看向计别舟,“徒儿记得帮我放风。”
楚寻辞见叶绒真的要带他回去见叶桉,觉得自己玩大了,连忙用爪子扒了扒她的手臂,示意他的手能动,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结果……
“又疼了是吗?”叶绒握住他那只爪爪,在她的手中轻柔地按压,“乖,马上就能见到师父,你的伤就能好。”
并非此意,楚寻辞尝试抽回爪爪,但叶绒握得还挺实在。
计别舟见她决定好了,也不多拦,反正两天应该来得及,正好也防止宋怜姝找她麻烦。
···
这么说定后,十月十九日那天,因着院落离凌圪大门很近,叶绒早早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她见阿辞也醒了,便带着他先出去看看。
院外倒是没啥变化,不过叶绒绕到大道的时候,属实被惊了一下。整个凌圪还在被仔细打理着,所有人各忙各手里的,表情十分严肃。那几条石子路面上有未干的水,木制回廊磨得十分光滑,柱身甚至滑溜得能反射到太阳光,若没看错的话,屋顶上的青瓦砖也被细细地擦拭过,干净得仿佛新装上去的。
她伸出手指蹭了蹭路中央那根石柱上凹下去的雕花纹,然后拿回来看,发现手指还是那么洁净,“我丢,这种死角都给处理了,今天的仪式感这么重的吗?”
对于这种场景,楚寻辞已经见惯不惯,他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安静地窝在叶绒怀里。
简单绕了一圈后,为了方便,叶绒回去换了身自己的衣裙,然后在外面套上件凌圪的。
而楚寻辞虽是一只小猫咪,但叶绒换衣服的时候,依旧毫不留情地把他关到屋外。
换完衣服就去和计别舟会面,按道理接皇帝自是要凌圪整个上上下下老老幼幼一起到山下接,所以不到时候不给闲杂人下山。但她有计别舟这个乖徒儿领着啊,人家是地主家的儿子,随便找了个下山查看布置情况的理由就混出去了。
“马车已经给你备好了,车夫会避开队伍的必经路,所以你大可放心,早去早回。”计别舟摸出一袋钱放到叶绒手里,“以防不备之需。”
“我用不着。”叶绒又将钱袋塞了回去,不等计别舟张口就一头拱进了马车里,然后掀开窗帘笑道:“舟舟安排的十分完美,为师很高兴,但为师不能拿你的钱,等回去为师定从你叶叔叔那偷一把好剑还你。”
计别舟失笑,也学着叶绒告别的模样挥了挥手。
叶绒告别完他,直接拉好帘子瘫坐在马车里,她将阿辞放到旁边的空位上,拍拍他的小脑袋,“我徒儿真的很孝敬我啊。”
楚寻辞虽然不喜欢叶绒常常把计别舟挂在嘴边,但她刚才说的那句,还算中听。他本来挺担心她会不会因为人家对她好而走了心,现在看来,她只是把那种好当孝敬了。
整个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马车要走四个时辰,重要的是还要爬这么高的山。叶绒中途下车买了点零嘴,吃完了也正好到了,为了缩短时间,她上山时还借住了点功力。
兴高采烈地冲回家,以为能看到坐在院子里喝酒的叶桉,结果那一扇扇封锁好的门窗让叶绒直接愣住了。
“我的天。”叶绒翻过围栏进去,发现院子里的石桌凳子上落满了枫叶,看起来最起码有十天没有打扫过了。
叶绒用手按了按喉咙,清了清嗓子喊道:“师父——”
没人理??
“叶大叔?”叶绒探头,“小桉桉你在吗?”
楚寻辞:……
没有人回应,看来师父是真的不在家了。
叶绒摸了摸门上的锁,照这情形看,她师父应该是自己出门的,而且走了好些天。
“师父不喜外出,莫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叶绒将阿辞放到地上,开始摆弄锁,“走之前也不知会我一声,好歹让我知道去哪,也能了解他那边的情况。”
楚寻辞扫了一下屋子,显然,当初叶桉叫叶绒去凌圪只是为了支开她,虽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但是这应该早早计划好了的。
“哎,阿辞你的伤怎么办啊。”
叶绒边叹气边撬锁,撬了半天还是没个动静,恼得她用内力直接一巴掌拍断,“真是的,这不就好起来了嘛。”
看着落到地上的锁,楚寻辞轻叹一声,接着他就被抱了进屋。
屋里有股淡淡的草药味,由于天已经暗了,叶绒将油灯点上,她挥了挥空气中的小细尘,看向角落的小桌,上面有晒干碾碎好的草药,是个半成品。
“如果猜的不错,师父应该是配药配到一半发现缺药材,然后出远门采去了。”叶绒将阿辞放到地上,她不打算去碰那些半成品,怕自己不小心给毁了,所以她现在还是去找找好点的剑赔给人家吧。
没表面这么简单,楚寻辞带着疑惑,慢慢挪到那小桌边。那桌子很矮,正好与他持平,他能大致看到有那些什么。
照理说叶桉出门有些天了,如果真是去弄药材,那药材应十分难采且寻常店铺没有的卖。而既然是稀有药材,那病也不会轻到哪去。
是谁病了,能让叶桉如此甘愿亲力亲为,还要支开叶绒。
“小猫咪不能乱碰东西哦。”叶绒发现阿辞与药材贴的很近,赶紧将他抱起来。
楚寻辞与叶绒对视,怔了几秒后别开了眼,还是不要提醒她这点吧,盼点好的也不是什么坏事。
“诶,你刚才是不是走路了?”叶绒可不记得自己把他放到小桌旁。
楚寻辞下意识想装作很疼,但想到叶绒会担心,于是立马扭身从叶绒怀里蹦下来并且绕着她跑了两小圈。
“真能走了?”叶绒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爪爪,“那就好那就好,迟迟不见好转,我以为要出什么事。”
楚寻辞:对不起……
他那些天居然光顾着讨宠,忽略了她一直在担心自己的伤势。
“你的眼神怎么可怜巴巴的。”叶绒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是不是刚才跑疼了。”
叶绒亲完刚想抬头,结果发现阿辞两只爪爪按住她的双肩,她笑眼弯弯地看向小猫咪,“怎么,你还……”
“不乐意了”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这猫就凑上去用脑袋使劲蹭她的脸,这个举动让叶绒心都化了。
真好,她的猫越来越黏人了。
···
叶桉不在家,叶绒也不用多留,所以翌日清早就动身下山,偷了把好剑,顺了几坛果酒,最后从屋内摸出一把旧锁将门小心拴好。
楚寻辞一路盯着叶绒手里提着那几坛酒,想起那天晚上她醉酒的模样。
千万千万不要怜惜我哦……
那句话仿佛就在耳边,惊得他赶紧回神,然后抬头看向那一蹦一跳毫无任何记忆的小姑娘,陷入沉思。
她们路上没有耽搁一点时间,故而在黄昏时回到凌圪前面的集市。
“记得这里有炒栗子。”叶绒叫车夫停下马车,决定剩下那点路自己走。
上次和计别舟出来,买的就是附近的这家糖炒栗,果肉黄灿灿的,特别香甜好吃。所以这次回去,打算再多买一些。
叶绒下车见那摊子前没人,赶紧抱着阿辞跑过去,“老板,装六斤的。”
“好嘞。”
“老爷,小姐就是说这家的糖炒栗好吃。”小厮垂着头向身旁着着锦衣的中年男人说道。
那个被唤作老爷的刚走近了就听到叶绒的声音,有些好奇地看过去。
“你不说,想来就是这家。”中年男子向身后的小厮打趣道:“你瞧人家小姑娘一买就是六斤。”
叶绒:“……”
她本没多注意这个中年男子的,但是既然扯到她,她还是好奇看一眼。中年男人瘦高,但面容英朗,穿着藏青色锦衣,头发用玉冠整齐束起,浑身上下透露着贵气。看这样,年轻时一定有不少桃花。
叶绒匆匆扫一眼就收回目光,她接过一大包栗子,发现栗子太多必须得抱着,但人群中又不能把阿辞放地上,于是干脆把阿辞夹到咯吱窝底下,那包栗子夹在另一咯吱窝底下抱着,整一副极为尴尬滑稽的模样,然而她还不自知,极度自我良好。
对于叶绒的骚操作,楚寻辞虽是无奈,但又不能把她怎么办,于是干脆直接闭上眼睛配合她。
我的天,写到今天才猛然发现我一直把“师父”二字打错,捉虫去了……(多到自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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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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