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溪,神棍(伪)兼KPI奴隶,刚刚成功在安娜贝拉那即将被继母高压锅蒸熟的绝望脑瓜里,撬开了一丝名为“艺术摸鱼泄愤”的求生裂缝,代价是差点被束腰勒死。此刻,继母特露庞娜夫人刚被某个墙角窜出的老鼠(当然是我昨天用最后一点碎面包屑精心引导的杰作)吓得尖叫着跑开,留下我和安娜贝拉在弥漫着恐惧余温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空气里还残留着继母那标志性歇斯底里的香水味和……嗯,老鼠可能留下的某种难以言喻的自然气息。安娜贝拉像被抽掉了骨头,软在椅子里,脸色比城堡里年头最久的石膏像还白。她眼神发直,还沉浸在那个“噗”所带来的、巨大而陌生的情绪余震里,整个人介于“刚刚好像被点醒了什么”和“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量子叠加态。
机会!千载难逢的空档期!
我左右四顾,确认那催命的脚步声暂时被老鼠兄拖住了。心脏砰砰狂跳,不是心动,是KPI倒计时催的。距离舞会开场,距离那个决定我眼睛是继续服役还是接受愤怒小鸟再教育的“撕裙事件”临界点,又近了几个小时。必须持续投喂(精神食粮和物理食粮)!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飞快地在宽大(且异味依旧)的吉普赛神棍袍袖子里摸索。那里面简直像个微型异次元口袋,塞满了穿越前顺手薅来的办公室“战略储备”:半块压扁的巧克力、两根皱巴巴的能量棒、几颗独立包装的水果硬糖,还有一小把……在现代超市打折区论斤称的廉价奶糖。
就它了!甜!齁甜!绝对的糖分炸弹!对于常年被克扣伙食、估计除了干面包就是冷汤的安娜贝拉来说,这玩意儿堪比液态黄金!
我精准地捏出一颗奶糖,那粉嫩廉价的塑料糖纸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可疑的光泽。我闪电般探身,以特工接头般的速度,把那颗糖“啪”地按进安娜贝拉汗津津、冰凉凉的手心。
“姐妹!” 我压低声音,确保每一个音节都凝聚着我作为社畜的钢铁意志和对KPI的赤胆忠心,“拿着!吃了它!”
安娜贝拉被手心突如其来的触感和温度惊得一哆嗦,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她茫然地低头,摊开手掌,那颗小小的、陌生的、裹着奇怪亮纸的东西静静躺着,像一颗来自异世界的微型炸弹。
“……这…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十二万分的警惕,仿佛我塞给她的是条毒蛇。
我一翻白眼,内心奔腾的弹幕刷满了“甲方爸爸快看!我在努力投喂!” 。“奶糖!甜的!吃了它,” 我语速飞快,眼神疯狂示意她看门外方向,“能补充血糖!补充能量!一会儿那老巫婆回来接着骂你的时候,你中气足点,脑瓜子也能转快点!有力气在心里骂回去!懂?” 我试图把现代能量理论塞进她那个只有“恐惧”和“绝望”两个分区的小脑袋瓜。
安娜贝拉那双深陷在巨大黑眼圈里的眼睛,死死盯着手心那颗糖,又猛地抬起,惊恐地看向我,嘴唇颤抖着,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毒……有毒?”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去。长期的PUA和恶劣环境让她对任何“善意”都本能地竖起尖刺,尤其是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神神叨叨的“表亲”。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费劲巴拉(还冒着被束腰勒死的风险)撬开那点求生欲的缝隙,结果她怀疑我下毒?!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诅咒这该死的束腰),用尽毕生的忍耐力(主要是为了KPI和我的眼睛),压着嗓子低吼:
“毒死你对我KPI有啥好处?!啊?!我图啥?图你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图你继母的二手唾沫星子?图王子殿下看到你躺板板了会给我发朵小红花?快吃!趁那老巫婆还没拎着鸡毛掸子杀回来!塞嘴里!嚼!咽下去!这是命令!呃…不,这是来自命运的馈赠!懂不懂?命运的馈赠是甜的!” 我强行把话题圆回神棍人设,差点咬到舌头。
大概是“图啥”那几句过于直白且充满了社畜的暴躁现实主义,精准地戳中了安娜贝拉那点可怜的、被恐惧淹没的逻辑。也或许是我最后那句“命运的馈赠是甜的”强行包装出的神秘感起了点作用。她迟疑地看着我,又看看那颗糖,眼神里挣扎着恐惧、好奇和一种……原始的、对“甜”的渴望?
门外,老鼠引发的骚动似乎平息了,继母那标志性的、踩得地板咚咚响的脚步声,正携带着怒气值加倍的气势,由远及近!
催命符又来了!
“快——!!” 我几乎是用气音在尖叫,眼神里充满了“你再不吃我就要被愤怒小鸟强制退休了”的绝望催促。
安娜贝拉被我这副“下一秒就同归于尽”的表情彻底震住了。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也可能是那“命运的馈赠”过于诱人,她猛地闭上眼,以一种英勇就义般的姿态,飞快地剥开那廉价的塑料糖纸(动作笨拙地扯了好几下),看也没看就把那颗奶白色的小方块塞进了嘴里!
然后……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她那原本惨白得像纸的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其精彩、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
首先是眼睛猛地瞪圆了!比看到继母拿着鸡毛掸子冲进来还要圆!仿佛眼珠子下一秒就要弹射出去!接着,那双长期被阴霾笼罩、只剩下麻木和恐惧的眼睛里,像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唰”地燃起两簇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火焰!
“唔——!”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被硬糖块噎住的抽气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但下一秒,她的表情从震惊开始极速变化。眉头先是困惑地拧紧,随即像是被某种强大的、从未体验过的力量冲击,猛地舒展开!那双瞪圆的眼睛里,震惊的火焰迅速被一种纯粹的、近乎狂喜的、属于味蕾的极致震撼所取代!
甜!齁甜!廉价工业香精混合着浓郁奶香的甜!粗暴!直接!不讲道理!像一颗裹着糖衣的能量炸弹,在她那常年只有寡淡和苦涩的舌尖轰然炸开!
她的腮帮子无意识地、缓慢地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含着那颗糖。仿佛那不是一颗糖,而是一块来自天堂的碎片。她整个僵直的身体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味觉冲击而微微颤动,连带着椅子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这……这是……” 她含糊不清地喃喃,眼神迷离,仿佛灵魂暂时脱离了继母的魔爪,飘到了某个充满奶香和甜腻的云端。“……什么味道?” 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一种……被巨大幸福感冲击后的、弱智般的清澈(且美味)。
成了!能量补充计划阶段性成功!
我刚要露出“神棍深藏功与名”的微笑,就听见她含着糖,用一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带着梦幻泡泡的语气补充道:
“……我的耳朵……好像……在听歌声?城堡外……小鸟在叫……以前……以前好像听不见这么清楚……”
我:“……???”
啥?吃糖还能开听觉buff?这廉价奶糖还有这隐藏功能?还是这姑娘被甜傻了出现幻听了?我明明买的是超市散装区最便宜的那种啊!
然而没时间深究了!继母那怒火中烧、堪比攻城锤的脚步声已经抵达门口!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安娜贝拉——!!!” 地狱咆哮再次降临!
安娜贝拉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糖分的极乐世界被拽回残酷现实,脸上梦幻的幸福感瞬间被巨大的惊恐覆盖!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想吐掉嘴里的糖,手忙脚乱!
“咽下去!藏好糖纸!”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指令,同时自己也飞快地正襟危坐,脸上瞬间切换回高深莫测的“吉普赛大师”模式,仿佛刚才那个暴躁投喂的社畜从未存在。
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特露庞娜夫人如同一座移动的火山,喷发着硫磺(香水)和岩浆(怒火)冲了进来。她尖锐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在安娜贝拉身上。
安娜贝拉正努力维持着惊恐的表情,但腮帮子却因为努力吞咽那颗黏糊糊的奶糖而微微鼓起一个可疑的小包,眼神更是飘忽不定,充满了“我嘴里有东西但我不敢说”的心虚。她的右手紧紧攥着,指缝里还顽强地露出一点那粉嫩廉价的糖纸角……
我的内心警铃再次拉响:KPI!我的眼睛!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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