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噩梦

远处天际是火烧般的橘红,而头顶的天空澄澈湛蓝,大团大团白云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像是加了一大勺白砂糖柔软拉丝的棉花糖。

太阳像一团燃烧的大火球,沉甸甸地压在远处的山头,一半的天被火光舔舐染成由深至浅的橘红,天空被割裂成两半,黄昏美丽短暂。

黑夜将至,伊丽莎白驱马停在一家旅馆的门前,这家旅馆没有标牌,四周也没多少保护装置,明显是由平民建的,不太安全,可能也不太舒服,但她没的选择,除非想要深夜赶路然后被野兽追赶。

虽然主路附近没什么魔兽,多是普通野兽,但野兽也够她受的了,有魔法物品不意味着会运用,有枪不意味着能为所欲为横穿森林,她惜命且不傻。

伊丽莎白把马放置在马棚里,在旅馆前台付了九苏卡领了房门钥匙,然后在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开锁走了进去。

所幸这家旅馆的卫生还不错,虽然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一个衣架、一个带着淋浴器的卫生间,但起码干干净净的,不算太糟糕。

伊丽莎白把斗篷和帽子挂到衣架上,然后拿着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她拿的是一件轻薄没什么装饰物的白色长裙,由于经验少,她并没有带睡衣,就随便找了件宽松舒适的裙子。

半个小时后,伊丽莎白头发丝滴着水走了出来,她随便用白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把毛巾垫在肩头就不再去管了。

坐在桌子前,伊丽莎白从魔法收纳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火石灯,以及高级巫书,还有一瓶红墨水、一支崭新的羽毛笔。

火石灯一般由铁制成,在内部放有一个火石,由于火石被开采出来后一旦见了空气便会一直发光,直到能源耗尽,所以火石灯是用铁片遮掩光芒,直到需要时按下开关通过机械移开铁片,不需要时再次按下按钮挪回铁片。

现在天色稍暗,旅馆房间内的灯光有些昏黄,在这个时代,火石灯作为主要的照明工具,被中层家庭或者上层家庭应用,而大部分的旅馆也用火石灯作照明工具。

可大部分底层人民用不起火石灯,于是他们只能用混杂着杂质的火石制成的灯,这种次品火石灯光芒昏黄暗淡,但是价格便宜,只用五鲁顿。

不过更多的平民会选择近百年发明的煤油灯,煤油灯的价格更加低廉。

而一般平民开的旅馆都会用成本低次品火石灯。

伊丽莎白用的是正常的火石灯,她打开了开关,然后把火石灯挪到合适的位置,低头翻起了那本高级巫书。

在巫师中,低级巫书和高级巫书都是和疾病有关,也有关于伤口的治疗,它们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疾病,但并非每一种疾病都有解决方法,有一些疾病被称为绝症,一旦得上,便是毫无逆转的死亡。

在679年,一场瘟疫席卷了南大陆,那场瘟疫名为蓝纹病,身患此症者身上会出现深蓝色的斑纹状斑疹,随着时间的推移蓝纹会越来越多,一直到眼睛里也出现蓝纹,患者的生命也走向尽头,一般患者十五天内便会身亡,在此期间伴有咳嗽、发热、呼吸困难、呕吐、食欲不振等症状,传感性极强,通过唾液、血液、□□传播,致命性高达百分之百。

蓝纹症在此前并不存在,数以百计的巫师投身于其中试图找出解药,其间死去的巫师不计其数,在这段时间中,大陆中人心惶惶,好在森林和高山阻断了蓝纹症的扩散,没有引起进一步的惶恐,大量的居民想要通过乘船到另外的岛屿内避险,没有谁不对此感到恐惧。

那是一段无比黑暗的历史,为了不让病毒扩散,每天都有大批的人被焚烧,黑烟伴着冲天的烈火笼罩了天空,哀哭声响彻南方每一片土地,似乎他们回到了曾经天天战火肆虐的日子,只是没有子弹与刀剑,只有看不见的病毒无声无息地落下了死神的镰刀。

瘟疫断断续续地爆发着,终于,在第一次爆发瘟疫的四十年后,第一款能有效抑制蓝纹病毒蔓延的药剂出世,在此后的十年内,研究进程加速进行,陆陆续续拓展了更多和蓝纹症有关的药剂,一直到二十年后,能完全治好蓝纹症的药剂出世。

于是中级巫书录取了这项疾病,并详细记载了此疾病的解决方法、抑制方法、如何避免传染,蓝纹症也从被从绝症的范围摘除。

而在此后的几百年中,也有很多绝症的研究得到突破性进展,纷纷推进各种药剂,甚至有一些绝症能彻底被医治。

只不过可惜了,自从847年起,巫书就不再复印,市面上的巫书大多数被毁灭,剩下的多为残本,而高级巫书更是被冠以邪书之名,搜查地更是极为彻底。

一直到1006年,巫书才被准许出现,但也没有出版社印刷巫书了,而民间的巫书大多残的残破的破,可以说现在的巫师,大多都只是个半吊子,学的都不全面。

伊丽莎白也不知道自己学的全不全,但起码看起来学得很多,一本初级巫书就有两个砖头厚度,四十公分那么长,其重量使七岁的伊丽莎白都抱不起来。

不过一本起码看起来完整的高级巫书,简直是有价无市。

高级巫书的封面没什么特色,古朴的黑褐色,没有书名,没有图画,没有字,看起来特别寒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平庸的外表才能逃过一劫得以保留下来。

曾经女巫对她说过,这本高级巫书里的内容和疾病没什么关系,它记载的大多是毒,什么毒都有,以及某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东西,其中大多数的药材已经灭绝,又或是稀少到难以找到。

女巫在她学到中级巫书一半的时候问她是否要学高级巫书,当时的她虽觉奇怪,但还是说要学,多学一些东西总是错不了的,她渴望得到提升,并觉得怎么都不够。

伊丽莎白记得,得到了她的回答后,女巫的情绪很奇怪,外表的沉默下是无奈与纠结以及抗拒,还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轻松,就仿佛在发出这个问题前,她早已内心天人交战已久,抗拒着,又期待着伊丽莎白的回答。

伊丽莎白收回了纷乱的思绪,开始认真地看起来第一页的内容。

两个小时后,伊丽莎白看了眼怀表,才惊觉已是十点半了,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放下了蘸着红墨水的羽毛笔。

她已经看了二十三页,高级巫书的内容看得她暗自心悸,虽然她也懂点毒,因为治病的药剂中总有一些份量不对就会从治命良药变成致命毒药,也有很多药材本身带有毒性,只是被其他药引中和后获得治病能力。

但这本书中记载的全是致命的毒,每一种药材都是为了增加药剂的毒性,伊丽莎白草草地向后翻了翻,流传在民间的毒药似乎上面都有记载,还有很多听都没有听过的,种类繁多。

但是后面的内容又与毒没多大关系了,名字取得匪夷所思,伊丽莎白没有细看,但她清楚地看到有一种药剂,能够让一个人爱你爱得不可自拔。

她想,难怪皇家曾经下令严查高级巫书,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伊丽莎白可不打算放弃这本书,她又不什么多善良的人,多学一些手段也好,偷偷下毒可比用枪正面打舒服的多。

不过伊丽莎白没有继续读下去,她把高级巫书收了起来,然后拿出了一本《罗欧森林冒险记》的小说,看了起来。

《罗欧森林冒险记》是本畅销冒险小说,作者是默,大概率是化名,不知种族,性别为女,是著名的冒险小说作家,写的冒险小说很受欢迎。

罗欧森林的原型大概率是东方大陆中最大的森林摩尔贝克偌,由于树木繁茂阳光匮乏,所以别名黑暗森林,是树人、恶魔、幽鬼的领地,这三个种族都不是什么善茬,极度排外,所以摩尔贝克诺也被称为食人森林。

小说的主角是一个狼族兽人,男生,二十来岁,名为亚秋森,全文以我作为视角。

默的文笔很好,特别是对环境的渲染,她特别擅长描述战斗、奔跑,以及主人公内心复杂的情绪变化,似乎这是她的亲身经历。

于是很多人认为默是一个冒险家,并且是一个深资、胆大、不要命的冒险家,不然也不会往东大陆跑,因为默的很多书的场景都来源于东大陆。

伊丽莎白其实不太喜欢看闲书,但她喜欢看冒险书,尤其是默的书。

当时间来到十二点,伊丽莎白困得直打哈欠,生理性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得不合上了书,准备睡觉。

头发已经干了,伊丽莎白把毛巾拿下,用梳子梳顺了头发,把火石灯放到床头,然后熄灭了所有的灯。

她躺在床上,在一片黑暗中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道:希望,今天能睡个好觉。

浓郁的睡意中,意识逐渐模糊。

伊丽莎白朦胧中在一片黑暗中向前走去,这里寂静无声,除了她外没有任何活物,她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机械式地向前迈动着双腿,一步一步,却连脚步声都没有。

不知多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丝红色在远处出现,像是一缕燃起的火苗,颤颤巍巍,似是下一秒便会被无穷的黑暗吞噬。

在黑暗中行走太久太久,哪怕一点点的色彩具有极致的吸引力,伊丽莎白下意识快跑几步,想要向那一丝红色跑去,但她顿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刚刚在黑暗中行走多时也不曾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她被恐惧驱动着想要后退去,想要离那抹红色远远的。

但是那抹红色就像闻到了腥味的野兽,不过眨眼间便铺天盖地地蔓延过来,撕碎了眼前大片的漆黑幕布,顷刻间吞噬了伊丽莎白的身躯,她脚下一空,恐怖的失重感拽住心脏狠狠拉扯,她想放声尖叫,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意识恍惚,她坐在了一间房子里,前面是一扇打开的窗户,火焰的噼啪声、人群的嘈杂声、女人痛苦的尖叫声,刺眼的火光混着血色在窗外凹凸不平的土地上难舍难分地流淌着,天空昏暗,云朵被火色舔舐。

她隐约听到啜泣声,四下找去,却发现是出自于自己口中,冰凉的泪珠滚落,滴滴答答,打湿了胸前的布料,她哭得大脑都要缺氧,嗓子沙哑,似是先前撕心裂肺地呼喊过什么,疼得似刀割。

女人痛苦的尖叫中若有若无的呢喃响起,似有手抚过头顶,温柔的念着:睡吧睡吧,不要害怕。

可她怕得心都在颤。

迷糊似隔雾的视野中,一个女人似在滔天的大火中被绑在木桩之上,身躯纤细被光线扭曲得狰狞而曲折,无数人影似鬼魅似恶兽围在旁边,这是一场属于恶鬼的盛宴,他们站在那里,猩红的眼睛似是在看着女人,又似是在看着她。

不要……不要……不要!!!!

伊丽莎白猛然坐起,气喘吁吁,冷汗自鬓角落下,四周的黑暗让她感到惊恐慌乱,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摸索着打开了被事先放在床头的火石灯,明亮的黑暗柔和地照亮房间,直到这时伊丽莎白才渐渐平静下来,疯狂跳动的心脏渐渐趋于平稳,属于外界的声音传来,晚风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不知何处的虫鸣喧哗嘈杂,远处的鸟鸣一声接着一声,似有翅膀扇动声响起。

过了一会,伊丽莎白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自从拿到那顶红色的帽子起,她这些晚上都会做同样的噩梦,她好像回到了五岁,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每天晚上都会尖叫着惊醒,泪水打湿了枕头,精神憔悴,一直到女巫给她配制了睡眠药水,一夜无梦,情况才有所好转。

找个时间配点睡眠药水吧,也不知道草药能不能买全。

伊丽莎白感到喉咙干渴,于是下床从魔法收纳袋里拿出了一个水囊,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水。

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此时伊丽莎白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打湿,她皱了皱眉,打算换一件干燥的衣物穿上。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伊丽莎白下意识看了眼怀表,三点十三分。

这么晚了,是谁来找她?

伊丽莎白没有马上回应,她翻出了枪,左手提着枪,缓步走到房门前,没有开门,微微提高了点声音,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您好,请问是有伊丽莎白小姐吗?我是旅馆的前台。”

“什么事?”伊丽莎白依然没有开门,继续问道。

“是这样的,这里有一个人受了重伤,需要得到医疗,我记得您是一位巫师,所以希望请求您的帮助。”

有人受伤了?伊丽莎白皱眉,虽然她并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之人,但她是一个巫师,救人是她的本职工作,而且人都已经求上门了,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好,我马上出来。”伊丽莎白回到。

她转身去拿起了衣架上的披风,将枪塞进披风里的暗兜中,把魔法收纳袋绑在腰间,然后提起了床头的火石灯,这才前去打开了门。

门外,前台的人族服务员提着一盏油灯等在那里,看到伊丽莎白出来,连忙说道:“请跟我来。”

她们一前一后,穿过走廊,下了楼梯,走过来前厅,出了大门,一路来到旅馆前的空地。

伊丽莎白在出了大门后便一眼看见了几个人站在旅馆空地上,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正哎呦哎呦地嚎着。

看到两人来了,那几个围着的人立马散开,露出了里面的那个躺着的人。

火石灯的照亮范围远比油灯的大,一片被血染红的土地被照亮,血淋淋的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翻出鲜红的嫩肉,正汩汩冒着鲜血。

那是一道抓伤,由三道伤痕组成,伊丽莎白没多少处理抓伤的经验,她还没那个从抓痕认出生物的能力,但她知道这道伤痕是什么造成的。

火石灯被轻轻提高,在灯光的边缘处,一只瘫软在地上的脚爪暴露在灯光下,灰黑色的皮毛,锋利的爪子,比伊丽莎白的脑袋都大的脚掌,虬扎紧实的肌肉在毛发下清晰可见。

随着灯光的边缘的推进,巨大的身躯上墨绿色的复杂纹路还带着莹莹的翠绿色光点,粗长如钢铁般坚硬的尾巴上毛发凌乱似是被人用力拉扯过,狰狞的头首上橙黄的兽瞳大睁着,一只箭插了进去,深得只能见到沾着血的箭羽。

那是一只魔狼,一只木系魔狼。

地上的人哀嚎不断,伊丽莎白把视线从那只木系魔狼身上撕了下来,看了眼地上的伤患,然后蹲下,将火石灯放到伤口旁边,解开魔法收纳袋,从其中拿出了需要的东西。

一旁有一个人小声嘀咕道:“这女孩看着这么年轻,不会是一个女巫学徒吧?能行吗?”

伊丽莎白懒得理他,她将一袋水囊里的清水全部冲到了伤口上,然后撒了点药粉,问道:“自然愈合还是用针缝?”

地上的人倒吸着凉气,哆嗦着声音道:“哪个好得快一点啊?”

“针缝,会疼,但售价便宜。”伊丽莎白说道,“自然愈合会用多用一些药材,比较贵。”

地上的人啊了几声,说:“那,自然愈合?”

伊丽莎白嗯了一声,然后拿了几个瓶子递了过去,说:“喝下去。”

看到对方乖乖地喝完了所有的药,苦得直哈气,伊丽莎白又低下头,往那道伤口上撒了另一种粉末,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然后伊丽莎白用干净的纱布缠了上去,包扎好。

“一会儿我给你几瓶药,每天中午饭后喝一瓶,纱布明天中午就能拆,一直到药喝完了,你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以后你的伤出了问题,就即使去治伤。”伊丽莎白简单交代完,然后又补了一句,“医疗费十五鲁顿,记得早点给我。”

伤患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然后疼得龇牙咧嘴,他泪眼汪汪地问:“有没有麻药什么的啊,好疼。”

伊丽莎白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在魔法收纳袋里翻出一个画着浅绿色叶子纹路的陶瓷小瓶子,打开小塞子,把瓶口凑到他的鼻子下方,说道:“闻一下。”

伤患动了动鼻尖,吸了吸鼻子,一股有些苦涩的味道涌了上来,不到三秒,他就觉得身体有些麻痹,伤口处的疼痛淡了很多。

他张口刚想道声谢,就听见小姑娘冷冷淡淡地说:“闻一下一鲁顿。”

伤患:“……”

伊丽莎白没有再管这几个人,她提起地上的火石灯,绕过还坐在地上的伤患朝那具魔狼尸体走去,然后弯下腰,细细打量着这只魔狼。

她也曾见过魔狼尸体,在她十岁的时候,女巫从一个冒险家手中买下了一只魔狼尸体,供她练习解剖。

那是一只常见的木系魔狼,有着带着点棕红色的灰色皮毛,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小木屋后面的整个空地,一只眼睛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血洞,另一只完好的瞳眸中还残留着猩红的杀意和濒死前最后一搏的狠意,半张的狼嘴内每一颗锋利的獠牙都似乎沾着血肉渣沫,能咬断每一个生物的脖颈。

当时尚且年幼的女孩好奇地抚过早已僵硬的魔狼身体,粗硬的皮毛把纤嫩手掌扎得生疼,女孩被残留在兽瞳中的杀意惊得呼吸都急促,血淋淋的空洞内是产卵的苍蝇,可以看见乳白的脑浆。

而这只魔狼。伊丽莎白轻轻摸过带着绿色魔纹的皮毛,还有余温的肚皮柔软,肌肉坚硬如石,它刚刚死去不久,箭射进去的伤口处血迹肆虐流淌沾染着皮毛和土地。

这只箭出自于一个神箭手之手,只有真正技艺高超的弓箭手能够做到通过眼睛射穿大脑而一击毙命,魔兽大多皮肤坚硬似铁,而这根箭并不是很好箭,用料是普通的木料,若是直接射击皮肤肯定穿不透魔狼的防御,但它偏偏射中的是眼睛,是所有魔兽乃至所有种族都最脆弱的地方。

就像她曾经见过的那一只魔狼尸体,也是被一个枪法卓越的冒险家一枪射进眼睛结束生命的。

这一只木系魔狼并不是体型特别大的那一种,但墨绿色的魔纹中莹莹光点依旧闪烁未灭可以看出它的木系元素天赋很高,那么它的元素储存中心晶核想必也大小不会令人失望……

伊丽莎白脑子里正在飞速思考着该如何向杀死这只魔狼的能人提出购买晶核、并压制到需要付出的最低的价格,或许还能顺便买下这只魔狼的心脏————那也是很多魔药所需的材料。

这么想着,伊丽莎白扭头对那群人问道:“这只木系魔狼谁杀的?”

那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一个棕发青年说道:“他不在这里,他去追另一只魔狼了。”

哦?两只魔狼?

伊丽莎白感到奇怪,虽说森林旅馆开在了森林中,四周有熊狼什么的野兽很正常,但魔兽在主路附近并不常见,更别说一次见到两只了,毕竟普通野狼是群居生物,可魔狼不是,魔兽都喜欢自己划出一个地盘,除非是有了配偶。

而这只魔狼,嗯,是公的。

但是虽然可能有一些魔狼喜欢和配偶一起狩猎,但问题是人类并不是魔狼菜谱上最美味的一道菜,尤其是面前的这些人类并没有魔法师什么的,它们犯不着非要来到主道冒险,就算非要吃也可以去一些偏道吃落单的人类。

不过近些年来魔兽不知为何蠢蠢欲动,偏道上大批大批的商队旅客失踪死亡,有一些决定来到主道上冒险一回也不是不能解释吧……

想不出个所以然,伊丽莎白又看了这几个人几眼,借着火石灯的光芒,她忽然发现这几个人的衣角处都纹着一朵幂渡花。

幂渡花颜色多为艳红色,六朵花瓣,瓣形纤长,黄蕊,有如蛇形的细藤围绕花朵在花朵周围。

花语是至诚之心,是商人的标志。

这是一群商人。

伊丽莎白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眸,看来是这群商人运了一些带着腥味的货物,引来了魔狼。

不过看来这群商人只是一群新手,规模不大、没有随行的巫师、没有实力强大的冒险家随行,还敢运一匹能引来魔兽的货,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就在伊丽莎白暗自思索时,有一个人喊到:“他回来了!”

瘟疫那块纯属瞎编,不要从医学角度思考问题,谢谢!

两条线的时间线不太相同,可以认为是伊丽莎白比奥罗拉她们晚出发了一天,也就是说她们的时间线是错开的,并不连续,不过对阅读应该没什么影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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