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寅安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尊主之位,避免不了要和辰良大打出手,可难就难在,这俩人还真就不能不顾一切地大打出手,毕竟事实像辰良说的那样,外人虎视眈眈,绝不能让他们捡了便宜。
如何夺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得想个万全之策,可秋寅安现在心头恶气难消,非得做些什么,给辰良点颜色瞧瞧才行。
秋寅安一抬头,正好望见了前方的璇玑阁,当年辰良从他手中骗取钥匙的场景历历在目。
璇玑阁放的不只是青玄峰的独门秘法与上古禁术,还收着修真界各门各派的看家法术,这些都是青玄峰能在修真界立足百年、稳坐霸主之位的立业根本。
当年辰良一句“你修为尚浅,秘法需由长辈看管才稳妥”为由,秋寅安二话没说,便交了钥匙。
如今秋寅安算是明白了,辰良想要的何止是一把钥匙,分明是自己当权的底气。
想到此秋寅安怒火中烧,他绝不能让辰良鸠占鹊巢,还能过得那么安稳,他要烧了这璇玑阁,让辰良空守着一把钥匙,看他怎么办。
秋寅安沿着石子路走了没多远,便看见璇玑阁门前一左一右看守的弟子,他刚要上前,忽然想起这里早已经不是他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了,他立马跨步躲到了假山后面。
曾几何时,他父亲掌权,这里他想进便能进,什么禁术,他想看就能看,想修就能修,一切的规矩都是给旁人定的,他是游历于规矩之外的尊贵少主,可如今呢?他却要躲在这假山后头,想办法绕开这俩弟子的视线,偷偷溜进去。
秋寅安喉间发紧,一股涩意从心口漫到鼻尖,连呼吸都带着几分酸意。
秋寅安伸手捻出一枚隐踪符,这术法还是当年他能自由出入璇玑阁时,在**里随手学会的,那时他觉得这隐匿行踪的术法荒唐又多余,有什么好列为禁术的,毕竟他秋寅安去哪都是光明正大,从不需要躲躲藏藏。
可如今,他明白了,不仅明白,还要学以致用。
秋寅安用隐踪符,躲过了看门弟子进了璇玑阁,他站一个一人高的檀木书架前,手心里捧着一小簇火,在那火要燃到架子上时,他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
秋寅安的心动摇了,他想,这些典籍要烧掉,会不会太可惜了,这里面还有一些是他父亲母亲钻研出来的应对各门派秘籍的破解之法呢。
他站在原地发了一小会儿呆,最后施法灭了掌心的火。
烧掉,着实可惜。
秋寅安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辰良失了这些功法典籍,至于这功法典籍是被烧了,还是另有去处,比如被他一点一点地搬到了西山殿的密室中,都没差,他只是想要辰良坐不安稳这尊主之位,给他找些麻烦,让他不快,其他秋寅安压根儿不在乎。
于是几天后,璇玑阁门口便传来当班弟子的惊呼,“璇玑阁走水了!快禀告尊主!”
秋寅安站在远处,看着辰良奔忙而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说自话道:“辰良,这只是开始,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快意过后,秋寅安回了西山殿。
这几日秋寅安除了趁夜往西山殿密室搬运璇玑阁的典籍外,其余时间都在反复琢磨一件事儿,那就是如何能在不影响青玄峰在外界的权威的情况下,与辰良大战一场,拼个你死我活,夺回尊主之位。
思来想去,秋寅安发觉自己想错了方向,他的纠结犹豫,根本在于自身不够强大。
如若自己足够强大,他便能轻而易举地杀了辰良,并且独自一人撑起门派的霸主地位,这所有的烦恼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
秋寅安现如今已经是贤尊境界的修士了,再往上便是飞升成仙前的圣尊境界了,想要突破这个境界,可不像晋升真人那么容易,机缘与实力缺一不可。
修真界的修士在凝结灵核后,便有资格参加仙门大会,考核通过,即晋升真人。
成为真人后,在外便会被人以尊称呼唤,这是仙门弟子踏入修真界后,小有成就的第一步。
真人之后的境界便是贤尊了,但这一步极难跨越,可不只是要参加仙门大会那么简单了,要么得有远超常人的修炼天赋,要么得付出异于常人的辛苦,即便是这样,最后还得靠几分运气加持,才能破境贤尊。
也正因如此,整个修真界里,贤尊的数量寥寥无几。
可破境贤尊还不是最难的,要属最难攀登的,还得是成仙前的圣尊境界。
想晋入这一境界,光有实力是不够的,得有功德傍身,而这功德还得是足以撼动大局的功德才行。
所谓的大功德,自然不是指平日里积的小善,比如救下一两位凡人,度化几只小精怪,或是帮邻派解决些小麻烦,单凭这类小功德,攒上几百年,也远不够晋升圣尊的标准。
唯有像平定妖族浩劫,守护修真界命脉,救济数万苍生这类,能实实在在撼动大局,改变无数生灵命运的功绩,才算得上大功德。
可这样的机缘太过稀有。
修真界安稳时难遇大灾,真逢大难时,又未必有能力扛下,所以对绝大多数修士而言,圣尊结界遥不可及。
可这遥不可及的奢望,于秋寅安来说却早有定数,是他命中注定的机缘。
青玄峰世代承神之托,掌封印妖族之责,封印之期十年为一限,下一次封印妖族的功德,足以为秋寅安叩开圣尊境界的大门。
青玄峰有神明赐予的神物护魂盏,凭此封印妖族本无性命之忧,上次秋父秋母意外陨落,不过是当日天象异变所致的意外。
所以,只要秋寅安五年后,能如期完成封印,便能破境圣尊,这也意味着辰良的时代将不复存在。
秋寅安想通了,即便这尊主之位被辰良霸占着,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护魂盏在他手里,就等同于辰良早晚要从尊主之位滚下来。
秋寅安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想通关键后,敲击的节奏陡然变快,连茶盏都被震出了轻响。
他端起那盏碧色的茶汤,猛灌了一口,温茶入口,但暖茶入口,并没有将他心头的焦躁压住,反而让他更加急不可耐了。
五年太久,秋寅安不想等,辰良在那位子上多坐一天,他的尊严就多被践踏一天,他生来尊贵,如何能能受得住这种屈辱。
“凭什么要等?”秋寅安盯着茶盏里晃动的人影,他心想,提前加固结界,护苍生安稳,难道不算功德?
秋寅安不是在问,而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他已抓起桌边银铃用力一摇,灵狐瞬间跃至身前,“主子有何吩咐?”
秋寅安眼底闪着急切的光,声音沉而急促:“立刻传讯各派,明日卯时西山殿议事。”
灵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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