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里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林归光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蓝鸿实验中学就放假了,林归光踏出教室,想了想还是探头向6班教室望了一眼,结果没看见那人的影子。
她走那么快?
也不知道等等人。
算了,习惯这个阴晴不定的寒冰射手了。
出了校门,林归光习惯性地上了公交车,然后挑靠窗的位置落座。她塞上耳机,看向窗外,这时,她突然在窗户的反光里看到了熟悉的人。
林归光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座位,果然是张赤云。
她的额角带着汗珠,胸腔也在快速起伏,但是脸色依旧如常。
看来又是跑着来的,还要强装淡定。
“你刚刚去哪儿了?”林归光递了一瓶水过去,张赤云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
“去快递站拿东西。”张赤云说着便递过来一个盒子,“给你。”
林归光接过盒子,打开后一枚崭新的胸针映入眼帘。这个胸针比七岁那年张赤云送她那枚更加精致明亮。是一只银灰色的千纸鹤,翅膀是花瓣一样的形状,和张赤云经常叠给她的千纸鹤很像。
林归光新奇地捧在手心里仔细打量,边看边说:“这是你定制的吗?”
“嗯。”
“谢谢,我很喜欢。”林归光眉眼弯弯地看向她。
张赤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喜欢就好。”
车窗外的树和房屋只留下了残影,蝉鸣声被吹到耳后,被蝴蝶带走。
2.
蓝鸿实验中学的假期一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张赤云的假期安排似乎很满,但是她还是会在傍晚抽空来林归光家做饭。
林归光也不喜欢一整天待在家里,一直都是,所以每个假期她都会找一个地方打打假期工。
这个假期也不例外。
假期第二天,她在手机上找了一个招假期工的健身房,就是去健身房里打扫卫生和检查机械设备。
林归光一早就来到了健身房,这个健身房很大,而且这时里面就已经有很多人了。林归光低着头开始了今日份的打扫。
此时天气已经变冷,但是林归光却感觉很热,明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
她把外套脱下来绑在腰间,然后又继续打扫了起来。
好在健身房并没有多难打扫,林归光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她把拖把送去了更衣室旁的厕所里,然后用水泼了一把脸。
水顺着额头进入了眼睛,林归光一瞬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她转过身抬起脚往前走去,模糊之间好像看到一个人朝她走了过来,她来不及闪躲,直直地扑入那人的怀里。
凌冽的山茶花香涌入鼻腔,糟糕,这人好像是……
“林归光?”张赤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哈,好……好巧啊……”林归光抬起手抹了一下眼睛,张赤云拿了一张纸贴在她眼睛上,林归光顺势用纸擦了擦。
这次终于能看清了。
张赤云穿着运动衣和运动短裤站在她面前,紧实的腹肌和洁白的肩膀一览无余,被汗浸湿的黑发随意地垂在肩上,看上去多了几分不羁和痞气。
林归光看着她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腹上弯曲的肌肉线条,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小动作似乎让张赤云很高兴,以至于她唇角又勾起了淡淡的笑。
“我来这里打临工,你……”
“嗯,健身。”张赤云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进来帮我个忙。”
“啊?进哪儿?”
随后林归光就一脸懵地被拉进了更衣室。
张赤云拿了套衣服给她,然后说:“我洗个澡,等下你把衣服递给我。”然后不等林归光说话就大步走进了浴室。
林归光感觉自己和她是真的有缘,在这里都能遇到。
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林归光感觉困意直冲大脑,不一会儿就意识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水声好像停了,林归光强打了一下精神,然后迷迷糊糊地走到浴室门口,她向里面喊了一声,却没听见张赤云的回复。
不能是晕倒在里面了吧?
林归光越想心里越没底。
要直接开门进去看看吗?但是……万一看到些不该看的……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林归光还是决定开门进去看看。
打开门后,林归光伸手挥了挥朦胧的雾气,眯起眼睛想看得更清。然后,她看到了背对着她的张赤云。
她下半身围着浴巾,但是没穿上衣,只套着一件薄薄的胸衣。
听到动静,张赤云转过身来望向林归光,林归光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她赶紧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对……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因为……我没听见你的声音……我……”
“过来。”张赤云只是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林归光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走过去,也不敢抬头看她。
张赤云接过衣服拢在臂弯里,然后沉沉地看着她,林归光感觉被她看得一阵发毛,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张赤云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在她的眼皮上,按着她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眼睛陷入黑暗,林归光问:“喂你……干什么?”
张赤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慢慢地摩挲起她的嘴唇,然后一个冰凉的东西在她嘴唇上抚了一下,又迅速离开。
张赤云撤开按在她眼皮上的手,然后扯出衣服穿了起来。林归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穿好了衣服,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她刚刚是拿什么碰她了?
林归光疑惑地看着张赤云,张赤云开口解释道:“刚刚摸你嘴唇的时候手表不小心碰了一下你的嘴。”
她的右手确实戴着一块银灰色的表。
“走,出去了。”
林归光感觉今天的体验好不真实,自己的心貌似也不知道为什么痒痒的。
“脸怎么这么红?”张赤云说着还捏了一把她的脸。
“我……”
“你在害羞吗?”张赤云冷不丁的一句话问得林归光嗓子一噎。
不对啊,我害羞什么?刚刚又不是我没穿衣服。想到这里,林归光又硬气了起来:“哪里害羞了?我只是在浴室里面被闷的,你也不知道快一点,害我一直等。”
张赤云说了一声“抱歉”,然后问道:“你今天的工作任务完成了吗?”
“完了。”林归光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你假期很忙吗?”
“嗯,有很多竞赛。”
林归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没有答应参加竞赛。
“那今年过年,你还是在这里吗?”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张赤云的眸子暗了一瞬。她一时脑抽没想起来张赤云的家暴父亲和抛弃她的妈,根本就没有团圆过年的可能。
“你来和我一起过吧,这里只有我和我妈,加上你气氛更好。”林归光几乎是有点语无伦次地补充道。
“真的可以吗?”张赤云看着她,一张好看到能霸凌全世界的脸上写满了淡淡的忧伤,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萨摩耶。
林归光突然感到一阵心疼,她抬手揉了一下张赤云的脑袋,说道:“可以啊,我妈也很喜欢你,完全没有问题的。”
张赤云突然偏头蹭了一下林归光的手心,低声说了一句“你真好”,搞得林归光心里又是一阵发痒。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林归光用力甩了一下头,企图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甩掉。
可偏偏张赤云还拽住了林归光想撤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头发上未干的水滴在林归光的手上,她偏了一下头,用冰凉的唇啄了一下林归光的手心。林归光打了个哆嗦,越发觉得眼前这人像只大萨摩耶。
“我感觉我面前现在没站着人。”
“那站着什么?”张赤云的声音带上了一股痞气。
“一款名为张赤云的萨摩耶。”林归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张赤云挑了一下眉,眉眼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虽然面上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是林归光明显能感觉到眼前这人的心情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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