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现场其他人也有些拿不准了,谁都知道公爵大人的那只雌奴是近期才买回来的,而里斯的确也跟了公爵大人十多年。光从这一点看,那只雌奴陷害里斯的可能性说不定会更大一点。
赛兰立刻也被人隔开。这两只虫眼下都有陷害公爵大人的嫌疑,不能让他们靠近伊森。
弗莱尔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里斯和赛兰,轻轻扶住伊森的肩膀,担心地问道:“公爵大人,您还好吗?”
伊森轻声道:“我没事。”
说罢,伊森转向赛兰,淡然地问:“有证据吗?”
赛兰从容地点头:“有。我在第2间后厨的西南角看到里斯往酒瓶中下药,当时他的药是从柜子底下摸出来的,现在去搜查的话,应该还有残留。”
他话音刚落,就有军雌前去调取监控和搜查药剂。没过几分钟,两只军雌就面色沉重地回来了。
药粉和监控全都搜查出来了,监控画面被投射在大厅中央,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里斯给伊森下药的全过程。他一股脑把药剂全部倒进了酒瓶中,一部分粉末还洒在了地上。药粉立刻溶入酒水中,里斯将洒在地上的粉末胡乱扫进了柜子下。
监控播完,伊森听到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简单查了一下药剂的成分,是一种破坏脑神经的药物,服用之后会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军雌解释完,不由得觉得后怕。
如果这个疯子真的投毒成功了怎么办?公爵大人是帝国顶尖的存在,失去他会为帝国造成多大的损失,没人敢想象。
哪怕到了人证物证俱全的地步,里斯依旧死不认账:“这不是我!是那只雌奴伪造的监控!我从未去过后厨!”
这里动静太大,迪洛被引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长老院的雌虫,那只雌虫的左胸上有一个白金的胸针,彰显着他的身份。
那是长老院的最高领导——克里德拉。
与长老院其他成员不同,克里德拉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整个长老院的领导,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他一到场,原本乱糟糟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克里德拉开口问道。
“大长老,这里有只雌虫妄图谋害公爵大人。”弗莱尔站出来解释道。
克里德拉扫过人群,目光不怒自威,被他看到的虫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公爵大人,有人想谋害您?是吗?”克里德拉问。
伊森点了点头,指了指被压在地上的里斯。
里斯冷汗直冒,此时大气不敢喘。刚才还在挣扎嘶吼的他现在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在克里德拉的凝视下瑟瑟发抖。
克里德拉的神色猛地冷下来:“证据都有吗?”
“有,”负责调取监控的军雌战战兢兢地回答,“我现在为您播放刚才调取的监控画面。”
克里德拉面不改色地看完整个监控,瞬间暴怒。
强大的精神力压迫瞬间袭来,几乎所有虫都招架不住跪在了地上。
一瞬间,伊森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他的身体有些发软,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心跳快得像鼓点,身上的青筋全部凸起。伊森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艰难地咳嗽了两声。
弗莱尔也不好受,但看到伊森这么难受,他立刻挣扎着朝克里德拉喊道:“大长老,请收回您的精神力!公爵大人被您伤到了!”
闻言,克里德拉立马收敛了自己的精神力。窒息感骤然消失,伊森大口喘息了几下,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大厅里的其他虫也缓慢地缓过来。
伊森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原来这就是被精神力压迫的感觉,多一秒都觉得生不如死。伊森突然理解了大部分雌虫都怕他的原因,在那些雌虫眼中,他也是可以随随便便要人性命的危险份子。
缓过神后,伊森朝赛兰的方向望了一眼。后者已经倒在了地上,满脸煞白。
他脖子上的项圈本身就抑制住了他自己的精神力,现在突然受到这么强势的精神力压迫,一定很痛苦。伊森想过去扶赛兰一把,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处在公众的视野中,不能做出和他形象不符的事情,于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克里德拉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到伊森面前,微微朝他鞠躬:“实在抱歉,公爵大人,我太失礼了。”
“没事的,大长老,您不必为此道歉。”伊森道。
“这个陷害您的雌虫应该付出代价。”克里德拉看向跪在地上的里斯,目光冰冷,好像在看着一具尸体,“我会判处他相应的刑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伊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里斯跪在地上不停颤抖,渗出的冷汗打湿了他后背上的衣服,整个人已经虚脱了。缓过神来的军雌把他押出了皇宫,送往监狱。
罪魁祸首被捕,警备队也离开了大厅,只留下几个军雌来收拾残局。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一时都没缓过神来,纷纷靠坐在椅子上休息。
克里德拉简单地交代了侍卫几句,就离开了现场。
他一走,迪洛立刻小跑到伊森身边,拉着他的手反复检查:“伊森,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刚刚听人说那毒药有腐蚀性,你没有溅到吧?”
伊森苦笑一下:“我没事,倒是弗莱尔先生的衣服被我毁掉了。”
弗莱尔豪爽地笑道:“为了公爵大人,一件衣服算什么,您要是愿意,我的星球都随您……”
他要说什么伊森不用猜都知道,只得假装自己还不太舒服,开始闭目养神。
弗莱尔很识趣地闭嘴了。
迪洛还想问些什么,弗莱尔轻声唤道:“陛下,我们去那边谈吧。”
“哦,好。”迪洛一步三回头,频频观察伊森的脸色。确定他真的没有问题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等到两人走远了,伊森才睁开眼睛,看向跪在他脚边的赛兰。
不知何时,赛兰已经悄咪咪地挪了过来。
赛兰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他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长椅旁,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靠近伊森上,他现在觉得喘气都很吃力。
伊森轻轻挪过去,将手放在赛兰的后脖颈上。
赛兰抬头看了伊森一眼,慢吞吞地凑过来,靠在伊森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伊森有些心疼他,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脖颈。赛兰身上的皮肤都有些冰凉,显然是被刚才的精神力压迫伤得不轻。伊森尽力让自己传递出去的精神力温和一点,缓慢地抚慰着赛兰。
留下来收拾残局的军雌一边调查剩余的线索,一边小声嘀咕:
“奇怪了,这酒竟然有腐蚀性?这跟刚才查出来的药剂成分不太一样啊。”
“得了,别想了,肯定是那个疯子觉得光下一种毒药不太保险,回头又加了点别的东西。”
“额……倒也有可能……”
伊森转动视线,远处几只军雌忙忙碌碌地将下了药的酒水收拾起来。
等到几只军雌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又转回视线,沉默地看着赛兰,最终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入夜,监狱里的囚犯都陷入了沉眠。值班的狱警哈欠连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挨个点过监控画面。
牢房里呼噜声震天,犯人们睡得四仰八叉。只有今天送过来的一个犯人一直没有睡,而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狱警多看了他亮眼。
听说这个疯子在宫廷舞会上给公爵下药,差点就让他得逞了。好在公爵大人的雌奴和弗莱尔大人合力揭发了这个疯子的所作所为,不然的话根本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狱警嗤笑一声,点开下一个监控。
单人牢房里,里斯神经质地发着抖。他不停地环顾四周,好像在惧怕着什么。
从被扭送到牢房开始,他的耳边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水珠落在地面的动静,一滴一滴,从容不迫。他试图跟狱警说明自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没人相信他的话。
在夜深人静之时,这声音更加明显,也更为渗人。如同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般,每响一声,里斯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里斯屏住呼吸,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停地抓挠着颈项间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红色的印子。
突然,几乎连成串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其他病房的犯人传来的呼噜声。
里斯突然瞪大双眼,眼球中的血管一瞬间爆开,将他的眼球染成血红色。他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着。他挣扎着想去按紧急按钮,手还没伸出去,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动一下,四肢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随即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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