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离开洛邑时整个人靠着自己在栏杆上加的靠背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驾车。
鱼水之欢在起初那段时间,身体适应了以后自然是舒服的,但如果纠缠一整晚那就很折磨人了,云易拉着她做了一次又一次,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想死在她身上算了,直到快要朝会才穿上衣服放过她。
云易离开后她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药庐便也醒了,药庐的开门时间和朝会的时辰都日出之初(五点左右),但不可能真的那个时候才起来,一般都是平旦的时候便得起来了。不过没早朝那么惨,朝会地点在宫里,因此除了君王,所有人都得根据距离远近提前半个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想想云易比自己改更惨,阿笙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却也没法再睡了。
起来,四肢百骸酸疼无比,有种全身的骨肉被拆开再用碾子碾过,还不止一遍的感觉,尤其是下/体,稍微动一下便疼,阿笙忍不住腹诽,行乐当及时,乐倒是乐了,但后遗症也未免太难受了。
简单洗漱,将已经没法再穿的衣服给换了,再将一片狼藉的车厢重新收拾了下,阿笙发现自己正好赶上朝食。
药庐的朝食吃得很早,日出之初的时候便用朝食,不然等开门了可能根本没时间吃,或是体力不支。
吃饱喝足,阿笙忍着身体的不适与朋友道别,这才得以驾着牛车离开,人坐在牛车上,却是连手指动都不想动一下了,若非老牛温驯,且走得不慢,她这种牵着缰绳跟没牵似的方式很难不出事。
云易得知阿笙走了是在下朝后,阿笙不舒服,他也没好到哪去,朝会上差点打起盹,腰酸腿软,哪怕宰辅跪坐的短榻是特别准备的,铺了舒适柔软的软垫,仍旧不能缓解。
一出宫室便有从人汇报了阿笙离开的事。
云易有一瞬的服气,折腾了一晚上居然还有精力驾车离开,意志力真是可以。
从人问:“可要阻拦?”
若云易不想放人,那么阿笙哪怕已经快走到国界了也得回来。
云易摇头。“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便是。”
心不在这里,硬将人拉回来也不过徒劳。
所谓游医,自然是一边走一边行医以及采药,目的地,自然是没有,走到哪就是哪。
只是,这个时代,人族的聚居点虽多,但所占的面积不过脚下大地的一隅,山高林密乃是最为常见的景象,而越是深山老林里珍贵的药材也越多,游医大半时间都是在花在山林里收集那些珍贵的药材。
如此走法,速度自然不快,阿笙走了大半年才走出辰国,这还是因为她往南走了,若是往东,那大抵得再走两年才能走出辰国。
“你以后每年都回来洛邑一趟可好?”
算了算时间发现离开洛邑已一年后阿笙有些迟疑要不要回去洛邑一趟,虽然是意乱情迷时答应的,但若当没发生,怕云易要找麻烦。
辰国乃当时一流大国,做为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宰者,若想给她找麻烦还是可以的,且出来这一年多美人见到了不少,却没一个比云易更美,她想云易了。
阿笙最终还是回了洛邑,不过回去的速度比离开时快了很多,不过月余便从水路回到了洛邑。
船还没靠岸便看到了渡口的云易,阿笙不由诧异了下,但想了想云易的身份,只怕自己才入辰国对方便知道了。
阿笙跳下船给了云易一个拥抱。
云易有些惊喜。“怎这般热情?”
“想你了。”阿笙说。
“想我的脸还是想我的人?”云易笑问。
阿笙反问:“你的脸不也你这个人的一部分吗?”
云易捏了捏阿笙的鼻子。“有长进。”都会说甜言蜜语哄他了。
阿笙道:“已过一年。”又是在外四处流浪,有进步很正常。
“那你明年便更长进些,按时予我信函。”云易道。
一整年一封书信都没有,云易也是服了这女人的无情,真正意义上的下了床便不认人了。
阿笙无奈道:“这个有点难,你知道的,我很多时间都是在深山老林里,你不能让我找毒虫猛兽给你捎信吧”
在野外最多的是什么?
是蛇,不管在哪里都能见到,但让蛇捎信那是扯淡。
云易道:“我可以派人跟着你。”
阿笙拒绝,论野外生存能力云易的护卫还真不一定如她,到时谁照顾谁还真不一定。
云易无法反驳,他派的两个暗卫被阿笙给救了不止一回。
云易无奈的换了个话题。“那你打算留多久?”
“一个月吧。”阿笙道,她找到的很多药材和医案都需要整理,尤其是后者,其中比较少见的病例都需要挑出来回头放到药王谷的医案楼里,一个月的时间也够了。
云易闻言并未说什么,而是带阿笙上马车免得走路回药庐。
“我的东西还在船上呢。”阿笙道。
她的药材和医案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三大箱子,以至于回来时不得不包了整条船。
云易拉着阿笙走向马车:“我带了奴仆。”
那么多箱子,还那么沉,虽然因为野外生存的关系阿笙的体力臂力也练了出来,但要全都搬回药庐也不止要多久。
箱子里的医案可都是写在木牍上的,简牍上可以写的字比缣帛少,分量也更沉。
阿笙也清楚这些,奈何缣帛太贵,她买不起,也只能凑合着一直用简牍。
有人代劳阿笙自然不会客气,一身轻松的上了马车,还没坐下便被拉进了一个怀抱,炙热的吻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吻得阿笙晕晕乎乎的,下意识的搂住了云易的脖颈。
胸口的肌肤沾染上凉意,阿笙赶紧拦住云易。“别闹了,这不是我住的地方。”
云易笑问:“你这意思是到了你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我不是....好像也不是不行,美人在前,还要人把持未免太考验人性了。
阿笙点头。
云易满意的将衣服给阿笙理好,却没将人给放了,而是将阿笙抱在自己怀里。“在外一年玩得如何?”
“很涨见识。”阿笙道。“我遇到了很多以前只在书上记载过,也有书上也没记载过的疾病.....你应该不会想听吧?”
各种药材和各种疾病,不是医者很难有兴趣倾听,毕竟,前者一般凶险,后者也没多好,很多疾病病到最后的时候病人的模样都挺不堪入目的,医者的忍耐心差点可能都会想换个职业。
医者尚且如此,更别说非医者了。
云易道:“继续说啊,我听得进去。”
阿笙狐疑的看着云易,就算是追女人也没必要这么虐待自己的耳朵吧?
云易无奈道:“我母亲是你师祖,你觉得她在家会跟我聊多少非医道的东西?”
那可是医痴,三句话不离本行。
阿笙一想也是,便继续讲了下去,仔细观察了下,发现云易是真得听得懂也听得进去而非为了追女人牺牲耳朵后才放开了讲。
比起云易这一年来除了公文还是公文的生活不同,阿笙的生活相当精彩复杂,连碰到条没见过的蛇,阿笙都能兴致勃勃的研究一番,瞅瞅有没有毒,有没有药用价值,以及蛇的模样生得如何。
云易....从未想过野外随处可见的蛇还能有这么多特点和区别。
不过听阿笙讲得,也挺有意思的。
整理药材和医案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后者,那不是给自己看的,是给后人看的,不能整理得乱七八糟的,让后人看了除了抓瞎还是抓瞎,在医案楼里被不少医案给虐过的阿笙没有报复社会的想法。
云易每回来找阿笙不是见她在诊治病人便是在整理医案,莫名的就明白了云洛很多时候面对苏夏的心情。
诊治病人时是不能打扰的,对于医者而言,病人是第一位的,打扰了的话,看苏夏曾因此一怒和云洛分居的结局便知晓了。
整理医案时,云易觉得这个就算迟点也不影响什么,便肆无忌惮的在这个时候打扰阿笙。
阿笙:“....”看在美色的份上,忍了。
“嫁给我可好?”欢好后云易搂着疲倦的阿笙用一种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道。
面对美色阿笙下意识就想点头,但脑子反应尚可,及时分析出了这话的含义,艰难的推开云易那张对自己的意志杀伤力巨大的脸。“别闹。”
云易的脑袋重新凑了过来,气闷的埋入阿笙的颈窝啃着,明明对美色这么没有抵抗力,其它事情不管是他故意找茬的一些事还是床第之间的事可以说都是有求必应,为什么就这件事死活都不松口。
思及阿笙对美色的抵抗力,云易忽的想起一个问题,抬起头问:“你这一年多在外头可有碰到什么美人?”
“当然....”阿笙下意识想回答当然有,但留意到云易眼眸隐含的不善后求生欲颇强的道:“没人能与你比。”
这也是实话,去的地方多了,见的人也多了,美人自然也会见到不少,但形容能与云易相比的真没有。
云易哦了声,语气有些怪异的道:“就算不能与我比,想来也是美人。”
阿笙无语道:“我没和别人发生什么。”
云易诧异挑眉。“我可没看出来你面对美色有多少自制力。”
阿笙哭笑不得。“我便是再没自制力也不想惹上麻烦,平民衰老得比贵族要快,就算俊美,不加保养,底子又能耗多久?能在成年后仍旧维持美丽的哪个不是贵族?”
云易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笙只得道:“我如今是平民,没法与贵族抗衡。”
如果因为美色而色迷心窍发生点什么,那她极可能想走都走不了。
贵族享有特权,既有特权自然要好好对待自己,掳掠强女干美貌的民间女子于贵族而言是家常便饭,但从未见有哪个被抢走的女子最后还能回家,好心点的贵族玩死了可能还会将尸体还回去,更多的还是玩死了后尸体随便丢野外喂狗,或是玩腻后赏给奴仆,亦或和别的贵族互赠姬妾,没死的大多是最后一种,贵族之间相互交换姬妾是很寻常的礼节往来。
平民的命不是人命,生而为贵族大多是不会缺乏这种觉悟的。
阿笙可记得自己父亲有三分之一是在外出游玩时抢回来的,三分之一是别人送的,大部分姬妾都不固定,父亲玩腻了以后会和别人交换姬妾,或是看上了什么有才的人也会赠送自己的姬妾,没被交换或送走的也没几个是过得好的,父亲有客人的时候她们便是招待客人的人/肉工具。
有时阿笙都佩服那几个能给自己母亲找麻烦的,这样的环境中还能混出头来混出地位,难度也挺高的。
不过她也没怪过那些姬妾,她们只是不想被当成牲畜送来送去,希望稳定下来,而她们唯一的出路便是抓住主人,多得宠爱,好生下一个儿子,只要不是太荒唐的贵族都不会将给自己生下了孩子的姬妾随便赠人,最多就是有时会拿来招待客人。
母亲爱父亲,这也决定了那些姬妾的存在本身就会让她心生郁气,因此哪怕父亲没允许任何姬妾踩到母亲头上,母亲还是年纪轻轻就去了。
不管是当妻还是当妾,阿笙都不乐意,而从父亲的姬妾身上也不难得出结论,她和贵族之间的决定权不在她一个平民医女身上。
安全起见,美色欣赏一下就行,如果情况不太对,将刘海撩上来露出全部的脸,如此还能继续有兴趣的贵族....她表示佩服,不过目前为止只碰到过云易一个。
听懂了的云易亲了亲阿笙。“没有最好。”
阿笙好奇的问:“有的话会怎样?”
云易道:“那你就别想再离开洛邑当游医了。”
阿笙拧眉:“....你这就过分了。”
云易回道:“我是宰辅,你是平民。”
阿笙语塞,如果对方不是苏夏的子嗣,她真的很想翻出一把毒送云易去黄泉赏花。
云易摸着阿笙的脸笑道:“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了。”
阿笙讽刺道:“你哪里不过分?”
云易捏了捏阿笙的脸颊,手感没去年那么好,肉太少了,得好好补补。“我不碰别的女人,你也不能碰别的男人,这叫公平。”
阿笙忍不住无语道:“公平应该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
云易不以为然。“我强迫你同我睡了?”
没有,是她自己把持不住,抵抗不了美色。
云易笑道:“你决定开始,我决定结束,多公平。”
阿笙:“....”
云易含笑将郁闷的阿笙压到自己身下,**难得,休息够了,该继续了。
食髓知味的事,却刚开荤就被迫素了一年,怎能不好好弥补自己?
拒绝不了美色,哪天死于床第之间,阿笙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太过放纵的结果便是每日精力不济,严重影响整理医案的效率,阿笙和云易谈了谈,云易表示可以,但你不出门,成天闷在屋里,我来找你时还能做什么?
阿笙答应以后在云易有空时随叫随到陪云易出门逛才得以获得安静的休息时间,但很难说出门和欢好哪个更费时费力,因为她还是花了比预计多一倍的时间才将医案全部整理完。
“我要离开了。”阿笙在云易来找自己时道。
云易不太高兴的搂着阿笙,却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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