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祁归沿着院墙悄悄往英国公府西南角潜去,一路上竟连半个人影都未遇到,就像是有人暗中相助一般。
祠堂倒是确有两个看守的护院在。
是以,沐祁归绕到了祠堂侧边的窗子。
夏景行跪了三日,滴米未进,他渐渐有些头重脚轻,反应也迟钝起来。
屋内乍然响起了脚步声,夏景行辨不出方位,就以为是祖母又派人送了饭食过来。
他有气无力地道:“我说过了,我不想吃。”
“何苦为难自己?”
沐祁归望着夏景行苍白消瘦的脸,叹了口气。
夏景行后知后觉地转过身。
午后的日影斜斜打在雕窗上,沐祁归素衫高髻,长身玉立,站在木隔门处,淡淡金光镀上她的发梢衣角。
夏景行以为自己生了幻觉,他晃了晃头倾身去看,却一阵眩晕,险些栽倒在地。
沐祁归连忙几步过去,扶住夏景行,“你没事吧?”
[不是幻觉。]
夏景行看着沐祁归的手臂,心声一闪而过。
沐祁归歉疚更深,“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将夏景行放平,并把三个蒲团摞起来垫在他脑后。
夏景行缓了须臾,阖目道:“你来做什么?”
沐祁归四下看看,“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我去给你找些东西吃。”
不远处的桌案上搁着一个青花山水纹食盒。
沐祁归走过去将食盒打开。
荷叶粥的热气扑面而来,映证了沐祁归的猜测——是盛老夫人在暗中帮助她。
沐祁归端出粥碗,“你祖母真是用心良苦。”
“关你什么事,你走。”
夏景行想拂开荷叶粥,奈何连手都抬不起来。
沐祁归犹豫了一息,还是执起银匙去喂夏景行,“我还有事要做,暂时不能离京。”
夏景行偏过头,“谁说小爷是为了你。”
沐祁归放下粥碗,“那你知道我为何不想离京吗?”
“左不过是要进宫选秀,做皇上的妃子。”
夏景行虚弱归虚弱,揶揄起人来可是毫不含糊。
沐祁归恍然大悟,席地坐下,“原来你急着劝谏皇上,是担心我躲不过八月初八的选秀。”
“你别自作多情。”
夏景行耳根浮出红晕,挣扎着撩起眼睑,气息喘喘道:“我说了,与你无关。”
“无关就无关,别乱动。”
沐祁归按住了激动的夏景行,“我在乞巧夜宴上犯错受罚,不能去选秀了。”
夏景行眼底有担忧掠过,“你犯了什么错?”
蓦地,他想起什么,“你……你是故意的?”
沐祁归摸过已是温热的荷叶粥,端到夏景行嘴边,“总归我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荷叶粥的清香,勾得夏景行饥肠辘辘。
可夏景行还是拒绝了沐祁归的喂食,他不想在沐祁归面前过于狼狈。
沐祁归看出夏景行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养,我过几日找你喝酒。”
恍惚间,有细碎的片段闪过,沐祁归似乎并不是第一次与他这样熟稔的说话。
夏景行望着复又阖上的雕窗,喃喃道:“沐祁归,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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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武七年,年幼的萧雪罗随母亲上山礼佛遭遇劫匪,戴着帷帽,翩翩如玉的少年及时出现,救下了她。
康武十二年的诗会,东宫太子墨子琰花间回首,云朗风清。他腰间轻摇的玎珰,正是五年前的少年随身佩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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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萧雪罗枯坐到天明,换来的是一句——孤,心有所属。
萧雪罗于心有愧,新婚第一月就主动为太子纳了他心尖上的人,躲进主院不争不抢。
直到萧氏全族助太子登基,结果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自己缠绵病榻命不久矣时,萧雪罗才终于知道——
她掉进了墨子琰精心编织的圈套里,真正救她的是已被墨子琰远派边关的三皇子墨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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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留之际,嗜血的修罗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的云鬓一遍遍道:“萧雪罗,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休想摆脱我。”
一梦黄粱,萧雪罗重生在康武七年。
还是少年的墨景离紧紧攥着萧雪罗的手臂,眼尾殷红地哑声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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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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