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参政兼任夫子

早朝过后,文武百官络绎离去,甜珍刚出金殿,就见公公向她走来:“甜参政留步,官家有话,请随奴才前去。”

今天是甜珍升参政上朝第一日,而参政平日主要负责,辅助丞相处理朝中政要。

两位朝臣停在石阶:“那就是新上任的女参政吧,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看着走在公公身侧,身姿卓越的女子,一身绯色官服,步履从容,头戴官帽,眉眼狭长,唇丰朱润,脸上挂着一副淡然的笑意。

几人走往金殿一旁拐角,消失在视野,两位朝臣踩着石阶一同离去。

甜珍紧随公公来到养心殿,当朝官家正当中年,眉宇间难掩帝王霸气,此时稳在长榻,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转瞬笑开:“甜参政,是当的起那句人中龙凤之资,谋略政中将才之评,朕就安心将那小子交与你罢。”

甜珍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心中了然。

原来是刚班师回朝的将军府长子,此子七岁便随母,赵芊将军生活在兵营,耳濡目染精通行军打仗。

十五岁带两千铁骑前往义阳,镇压张厂石兵起义,俘虏相国,一时少年成名,名声大噪,只等回朝受封少将军。

当今官家与其母乃是堂兄妹,官家统一王朝后,盛世太平,随之重文轻武。

此子随母受官家召回朝廷,顺利受封少将军。

少将军起初上朝觉得有趣,还结识不少同辈皇族权臣,不久,因不喜官宦私交时的附庸风雅,时常以拳头镇压“歪风邪气”。

同辈皇族权臣,是自小生活在京城,虽自小也有文武培养,但哪能与久经沙场的少将军相比,自是不堪一击。

武斗不行,京城竟传出“少将军是归来的煞神,有勇无谋的武夫。”

将军府这种权重门第,有此风评自是颜面大损,此时少将军已十九岁,多年军营生活,野性难驯。

其母私下便找到官家,要请夫子,官家想来想去,论身份丞相合适,但此时丞相有事离京。

于是皇上私下召见新上任的女参政,此时官家交代几句,就将此重任,临时调给甜珍。

甜珍原想:丞相回京前,先暂代处理,又安慰自己,这少将军或许也没那么难处,更重要的,面对官家下达的第一件差事,虽知此事难为,却无法推诿,也不能拒绝。

离开养心殿,甜珍走在路上,一年前她魂穿到这个王朝。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是个不起眼的少保,平日里辅助太师,教一些礼仪礼节,兢兢业业在一日烈阳下猝去,她便醒了,却记不清前世为何年纪轻轻挂了。

从一开始的巨大恐惧,到现在的适应良好。

前世大学毕业后,她进入一家做第三方担保的国企,耗洒青春爬到高管的位置,如今用三年从少保,爬到朝廷参政。

赵芊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她虽未见其人,心中早已满是崇敬。

马夫将马车停在她的新府邸,她也是昨日才住进来,甜珍一下马车,踩着石阶走入府内院。

一进门便看见院中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您是?”

赵芊朝甜珍走来,笑着开口道:“早啊,甜参政。”

大部分人第一眼见甜珍都会觉得惊艳,赵芊也如此。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意气风发,眼中颇有些欣赏,这次为儿子请官家,说服丞相做夫子,不瞧丞相不在,只能来找参政。

她对甜珍也有所耳闻,现下见了本人,更有惜才之意:“甜参政刚下朝,一路劳累辛苦,我今日不请自来,想是官家已与你说好,你知我来意。”

甜珍心惊,很快明白,这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赵芊。

见到本人她心中有些紧张:“赵将军,久仰您的大名,里面请。”

赵芊等甜珍走过来,两人并肩一同走进堂厅。甜珍一眼便看见一位少年,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

身上覆着贴身丝绸制的深蓝色长衫,一双长腿放肆的搭在另一张太师椅,双腿随意交叠,光是看这少年的腿,身高目测八尺有余。

“这位公子是…”能与赵芊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就这傲慢的坐姿,她心中几乎马上确认这人的身份。

似乎察觉到她在看他,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年抬起头,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撞进她的心里,少年眉间英气沁人,美却不见女气,眼睛朝她撇了一眼,又带着张狂,整个人给人桀骜不驯的野性。

赵芊主动介绍,一看到原炀的坐相,眉头一皱道:“没规矩,甜参政,这是我儿子,叫辛慎。辛慎,这是朝廷新上任的参政,主要负责协助你赵叔叔处理政务,你要跟着好好学习。”

甜珍笑着朝辛慎上前一步,拱手相揖:“原来是少将军,幸会。”

她心里却不轻松,这少将军在京圈的所作所为,配上他出生门第权重的将军府,在京城就是个人人惧怕的武夫,心里顿感压力山大。

辛慎站起来,明显心情很差,不情不愿的对着甜珍拱手相揖,随即双手在胸前交叉抱着,满脸冷然。

甜珍笑容不减:“赵将军,我新上任第一日,官家赏识,交于我这第一件差事,我定赴汤蹈火,但我这刚下朝,您就已经带着辛公子上门来,这让我感到惶恐啊。”

赵芊露出亲和的笑容:“说什么差事,甜参政,今天是你第一日新官上朝,这大好的日子,自然好事成双,我带着儿子上门来向你学习,学学你身上的书卷气,怎么为人处世,也跟着长长见识。”

辛慎眼睛扫过甜珍,不再看这方。

甜珍委婉的说:“赵将军,您这么说可真是太抬举我了,虎父无犬子,少将军也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我不过是早生几年,现才刚进入朝廷为政,而少将军年少就有功名,跟我这样的不起眼的人物学习,怕是要埋没了。何不等丞相回朝,少将军跟在身边学习,快则一年,再久历练三年五载也足矣在京城建功立业。”

赵芊听完,神色颇有些难言之隐。

她何尝不知甜珍在盘算什么,二儿子长在相公身边,自是培养的和大儿子不同,但近两年二儿子精神状态极差,无力担起将军府重任。

大儿子虽受封少将军,如今天下一统,盛世重文轻武,回到京城,他在皇族重臣年轻一辈圈中,出尽洋相。

行军打仗她在行,但教育孩子她真是疏忽了,虽说丞相更合适,但毕竟是自家人多有不便,且她这堂弟贵为丞相,脾性可是相当刚正,硬碰硬是不行。

甜珍却是个懂得以柔克刚的,绝对能治她这大儿子。

甜珍知道赵芊病急乱投医,今日在官家面前,硬着头皮接下这差事,心中本想拖延等丞相回京,自然就没她什么事。

而今见到传言中辛慎本人,她敏感的察觉到,这人和她以往遇见的人都不同,会给她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表面不点明对方的盘算,嘴上却打起太极,一时将辛慎做为话题中心,抛来抛去。

辛慎从头开始听着都没出声,但脸色越来越难看,周身释放出阴沉的气场,惹得甜珍注意到他。

两人此时离得近些,发觉这人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甜珍本就身材高挑,在他宽阔的体型身旁,却衬地娇小不少。

同时她在这人身上嗅到一种人类的动物性,在保护私有空间的领地意识。

就好比身边出现一个体型气势比自己强的人时,人会感到压抑和不安。

所以当辛慎这样体格强健,并有强势气息的人靠近别人时,给人极强的心理压力。

赵芊也意识到不妙,瞪着辛慎飞去一记眼刀:“过来给我和甜参政倒茶。”

甜珍温言笑道:“赵将军,不必劳烦少将军,您不介意,由我来展示下茶艺。”

赵芊忙道:“我今日来,便是带他拜你为夫子,把他交给你教育,我只求他洗去一身野蛮武夫味,有将军府大公子的样子。”

辛慎脸上越加不满,又不好对老娘发作,于是把矛头转嫁对准甜珍。

甜珍不自然的将脸转向一边,心中尴尬,新任第一日,官家和赵芊一前一后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套路打的她措手不及。

作为新上任的参政,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可不能完不成第一件差事。

赵芊比辛慎脾气更甚:“死小子很不服气,你是怎么答应你父亲的,你父亲当年救你受伤,从此落下病根,等我们老去都死了,这将军府的重任谁来担,你弟弟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就你现在这不着调的样儿,锻炼一年也不见得能给将军府长脸,你要是想继续这样没个男人样,那你现在就走。”

辛慎硬邦邦说了句:“我没打算走。”这是辛慎被赵芊压着上门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赵芊火气下去不少:“倒茶。”

辛慎不情不愿的提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倒茶,发现没水,便提着壶出去。

甜珍笑的勉强:“赵将军,少将军少年心性自尊心强,您把他交给我教育,又当着我面呵斥他可是很伤心的…”

赵芊不以为然,接着道:“你别把他当做娇生惯养的公子,这死小子在军营野惯了,纪律就没上过心,他要是做的不对,你只管教育他不打紧,我给你撑腰,京城流传一些无稽之谈,你别信,他自小跟着我生长在军营,但军中也不乏能人异士,这小子跟着学精通,非常聪明,不会给你帮倒忙,我知你满腹经纶,官家更是赞誉你是个将才,我把儿子放心交给你,你就当帮姐姐这个忙,放开手调教他。”

甜珍心知今日不可能有缓兵之计,心中无奈,表面笑道:“赵将军如此说,我自是不能拒绝,您放心交给我,不过我心中确有顾虑要说安心。”

赵芊喜出往外:“你说你的想法。”

“如您所说,第一我怎么教,您不能心疼。”

“他在军营没少□□练,不心疼。”

“好,第二,他不能花家里的钱。每月俸禄多少花多少。”

“没问题,不宠着这小子。”

“第三,少将军乃武将,我一介文官,奉行君子凡事动脑,他要是动武,到时您只能另请高人教导。”

“这不会,他知道轻重,你不用担心。”

辛慎此时回来,看着两人交谈收尾,就算没听到谈话内容,也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命运都被交在这个女人手里。

看着那脸上从头到尾挂着淡笑优雅的女人,直觉虚伪和厌恶,想到要靠近这个浑身透着文人笔墨气味的女人,胸口燃起一阵火焰。

跟着他身后的府中丫鬟进来,将满水的茶壶换上,辛慎进来,倒满两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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