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莲感觉自己像童话故事里搅拌着一口大坩埚桀桀笑着给人灌**汤的那种老巫婆。

一般的巫婆还会装作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将汤勺递到嘴边“啊——”的喂给某个倒霉蛋。

而他就简单直接多了，直接一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下属就热血上头自己咕嘟咕嘟喝下这碗**汤，都不用多哄两下的。

目送着下属晕乎乎离开的背影，他竟然还有点心虚。

侃大山太过分会不会被发现？

应该不会吧？

他下意识看向苏格兰威士忌，想获取一点表演上的肯定。

结果扭过头，就看到苏格兰威士忌那双亮闪闪的、几乎写满激动的双眼。

桐生莲挑眉：“怎么啦？”

“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解，”苏格兰威士忌目光灼灼，“莲，你真的是天才！”

桐生莲失笑摇头。

得。

看来不会。

“只是随口说的，”他心情也变得挺好，笑眯眯回答，“只要知道他想要什么，说服并不困难。”

苏格兰威士忌很喜欢他此刻明明很得意但还是故作谦虚的样子。

他看起来尤其鲜活生动，闪闪发光。

所以他顺势捧了波特几句，果不其然收获了更加骄傲的小表情。

桐生莲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

怎么突然这么多夸夸，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格兰威士忌果然是想要玩弄他的感情吧？！

他有些不确定地试探道：“hiro，你说话怎么突然怪怪的？”

苏格兰威士忌诧异反问：“有吗？”

桐生莲：“没有吗？”

他非常怀疑苏格兰威士忌有没有理解今天特意弄这么一遭的意思。

不会是光看了个热闹吧？

不会……吧？

他轻咳一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苏格兰威士忌稍作沉吟。

“挺好的。”

“至少我能肯定，你有张特别能说服别人的嘴。”

“……”桐生莲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苏格兰威士忌很强大，那份优秀是得到过琴酒称赞的。

他有着很强的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动手能力也不弱……

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太乐意用他那颗聪明的脑子，宁愿更相信直觉做事。

桐生莲承认自己平时确实思虑过重，说话也习惯七拐八绕，只是他没想到……

唉。

他不想当老师给人解惑，也不想当讲解自己行为的解说员啊。

“我在向你展示信任，苏格兰。”在正事上，桐生莲更偏向于称呼苏格兰威士忌的代号。

公事私事要分开，这样对自己、对他都好。

“相较于你，我实在是平庸，”桐生莲实话实说，“但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口才和大局观，在大方向上确保我们不会出大错。”

“苏格兰，我们完全可以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是吗？”苏格兰威士忌不置可否，“但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天你刚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合作。”

“什么时候？”桐生莲大惊失色，“这么大的事没人通知我吗？”

“？”苏格兰威士忌一怔，“你不是把我剔除出你的复仇计划了？”

他可是心态炸裂到让波特啃了自己一口才勉强冷静下来呢！

当然，说是冷静，其实也不过是压抑的活火山，随时有爆发的可能——直到此刻他都耿耿于怀呢。

“怎么会？？”桐生莲万分震惊，“我从来没说过要绕过你！”

苏格兰威士忌轻笑出声。

他歪了歪脑袋，似笑非笑。

“琴酒不是支援了情报和人脉？”

“你也表示过完全可以自己复仇。”

“哦……”似乎生怕他忘了，苏格兰威士忌复述的语调模仿了他当时的语气，但因为其中添加了个人情感，听起来就尤其的阴阳怪气。

“想起来了，某人还说复仇后会尽快回来配合我呢。”

桐生莲：“……”

啊，想起来了。

还真是自己说的。

他尝试着说点好话：“但是前期的准备是我们一起做的呀。”

苏格兰威士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桐生莲果断转换思路。

“hiro，”他放软声音，“我不能让你为我的事拼命。”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有自己的目标，但我不会深究到底，因为那必然不是我能涉及的事。”

反正他确实没有将自己绑定在苏格兰威士忌身上，然后被打包送给霓虹的打算。

“你不能倒下，更不能为了我的事倒下，你应该为你的事拼搏奋斗。”

“我们的目的地不同，而在前往各自目标的道路上，我们能互相帮扶着共同走一段路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更何况，我也并不是要立刻分离，只是暂时去加个油，很快就会回到我们共同的道路上，这样既不麻烦你，也不会造成更多的影响，不是很好吗？”

桐生莲熬的**汤一直摆在身旁，随时可以端过来给苏格兰威士忌喂一口。

果不其然，苏格兰威士忌被迷得五迷三道，差点就点头同意他的话。

但在张嘴的瞬间，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哈……” 苏格兰威士忌这下是真的很想笑了，“你还真是，能说会道。”

桐生莲并未否认。

“是不是比你那个‘跟着我’的春秋大梦好多了？”

苏格兰威士忌：“……”

“呵，你说得对。”

不可否认，苏格兰威士忌被气笑的样子非常……有魅力。

桐生莲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恶趣味了。

但很快，他就将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扔到一边。

苏格兰威士忌想和他玩玩感情与接触，他就和苏格兰威士忌聊聊利益和未来。

他们心知肚明，越是缺少什么，才越表现什么。

就如同现在，他们一次又一次向对方展示自己的能力和魅力，一次又一次无声告诉对方“相信我吧，你可以相信我”。

——一次又一次，明晃晃地表现出对对方的不信任。

桐生莲知道，他们想要真正互相信任对方，只有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才行。

但很可惜，一个是卧底，一个干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他们展示信任和不信的行为会长久这样持续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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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