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主播不是人，没想到你是真的狗！】

【主播这是要把蔡京也一网打尽啊！】

【能搞死蔡京一定能上个大新闻！】

这话孟钱信，因为数据不会骗人。

【在线人数：68538】

‘我弄死他了能有10万在线人数吗？’

【之前刺杀的直播录屏已经被做成短视频传出去了，你这次要是能把蔡京宰了肯定还有一波大流量！】

‘能有1500万积分？’

【人多，打赏也能给你推上去！】

‘那就约好了，10万在线人数，干掉蔡京，请大家多多转发支持哦。’

孟钱在直播间挂上任务目标，恰好听到石得一怨毒的最后一声嚎叫！

“蔡京昔日在昔年官家登基之初蹭妄图插手废立之事以求幸进之阶！如今正预谋待太皇太后百年官家亲政之时，将此事嫁祸给太皇太后！”

知道你有猛料，但没想到这料这么猛啊！

全场神情都是一沉。

现在轮到蔡京鲤鱼打挺，欲辩不能了！

‘邓姐姐，这应该不是我能插手的话题吧？’

大抵是之前挡剑消耗了太多能量，邓猛女此时身形比出发之前还要虚幻，但热闹看得带劲：‘不是，牵扯进皇位承继废立，便是刀锋起舞，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没必要牵扯进去。’

‘扯进去会怎么样？’

‘稍有不慎就是死呗。’

‘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孟钱回头，看看太皇太后又看看赵煦，神情懵逼又无辜：还要继续问吗？

高滔滔怒如山雨欲来，而赵煦更是阴沉至极，两人都一言不发，偌大垂拱殿一片肃静。

就听得孟钱的声音：“娘娘，昔日可有此事？”

此时孟钱居然还敢说话？！

高滔滔性子强硬，赵煦沉默冷肃，都不是好脾气，孟钱已经立下大功足够功成身退，此时开口，无异于引火烧身！

但孟钱问得那么直接，不回答倒像是高滔滔心虚了。

高滔滔沉声道：“当年乃是蔡确有此心，与刑恕请立雍王或曹王为帝。”

雍王赵颢，曹王赵覠，赵煦的叔叔，高滔滔的另外两个儿子。

比起孙子之一，当然是亲生儿子更亲近，便如宋太祖皇帝之生母，便在太祖皇帝过世后一力保举太宗即位。

“那娘娘为什么不应允呢？”孟钱眨着眼睛一脸天真，仿佛真的不懂，在请高滔滔解惑。

高滔滔已经明白了孟钱的意思，借着她搭的台阶大义凛然道：“神宗皇帝并非无子，当年官家已经记事，少年早慧，有明君之象，先帝将江山社稷托付于我，我安能为国朝埋下如此祸患？！”

她又不是宋太祖的母亲杜太后，非要让每一个儿子都当皇帝，差点把大儿子整绝嗣了。

她高滔滔敢拍着胸脯说一句，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摇过拥立赵煦为帝的决心！

孟钱柔和地看向赵煦：“官家不知道这事吗？”

赵煦迟疑，然后摇头。

当年他虚岁都还没满十岁，只听说朝野之上有暗流，自己的帝位来得没那么稳固，却未曾亲眼见过这些劄子。

于是这件事，就一直埋在了他的心里。

孟钱就帮他问了：“太后娘娘就没跟官家说过吗？”

高滔滔叹气，一脸慈母心肠：“雍王和曹王毕竟是孤的亲子，如何忍心让他们陷入这般举步维艰之地？！”

要是让人知道有人推举过他们当皇帝，他们晚上睡觉都不敢关门！所以高滔滔当时就按下了这些事。

那现在为什么敢说了呢？

因为曹王已经过世，高滔滔已经老迈身体也渐渐虚弱，而赵煦已经登基六年即将大婚，只要他不把自己作死，帝位稳得很，此时再说就无所谓了。

此时解释清楚，反而能消解和赵煦的一个心结。

赵煦神情中逐渐露出一丝惊疑。

他是信了那些传言的。

“官家若是不信，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六七年的事，当年之人想必现在都还在呢。”孟钱的眼神落向她们身后默然不语的朱怡，“您说是吗？朱太妃?”

当时赵煦年幼不记事，但朱怡记得呢。

赵煦绝对信任朱怡，哪怕她蠢笨唯诺还喜欢没苦硬吃，但绝对不会骗他！

她也骗不了他。

朱怡迷迷瞪瞪地抬眼，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孟钱面带笑容，极亲善：“小娘娘，当年是不是有这事？大臣上书提议兄终弟及，是太皇太后力保官家登基称帝的？”

朱怡不假思索：“是，是啊。”

孟钱见目的达成，对高滔滔一笑，转身又问石得一：“此事是蔡确与刑恕所为，又与蔡京何干？你可别胡乱攀咬。”

石得一哈哈大笑，看着蔡京的眼神中满是报复的快意：“刑恕昔年在王安石麾下便投了蔡京，早早便是这蔡京的心腹！满朝文武上下如今都不知道，还当他如今在烧章惇的冷灶！”

他这些年统管皇城司，可不是白干的！

“石都知好强的手段。”孟钱就笑，连称呼都换了以往的更尊贵的称呼，“那石都知能否为我解惑，蔡学士前途无量，太皇太后也对他不薄，为何要做此事？”

“前途无量？他蔡京的前途无量，无外乎左右逢源，要是没有这样的幸进之阶，轮得到他前途无量？”石得一看透了，就是看透了才更恨！

他和蔡京原本打的就是同样的主意，比起老迈的太后，自然是年富力强的新天子更值得投效！

但赵煦虽然年幼，可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得到赵煦青眼，只能退而求其次落些人情当退路，然而这退路却成了提前催他命的死路。

他走了死路，蔡京凭什么活着？都是一样的人，他凭什么踩着他活着！

比起原本就对立的孟钱，他更恨背叛他的蔡京！

“要是不抓紧时间献媚邀宠，他如何能有他的前途无量？！”

孟钱便问道：“官家，太皇太后娘娘，他俩的证词互相印证，应当已经不用再问了吧？”

赵煦颔首：“石得一处极刑，夷族。”

高滔滔想说话，却被向青意拉住悄声说到：“娘娘！官家大了！何况这般处置已经是公允，您何必多费口舌，再说一遍呢？”

高滔滔嘴唇微动，到底没再出声。

好不容易和赵煦缓和了一些矛盾，没必要在这个关头平白浪费了，何况赵煦的判罚也没有什么能改动的，就默认了。

赵煦见高滔滔终于不再打断他的话，再接再厉不给前朝求情的机会：“蔡京吗，夺为庶民，流放崖州，终身不得为官。”

这年头当官看名望，有名望如苏轼，哪怕落落落落还能起来蹦跶两下。

但蔡京阴谋帝位，意图愚弄皇帝，不仅同时得罪了皇帝和太皇太后，名望顿时跌倒谷底，他这辈子都不要想翻身。哪怕是赵煦死了，他的继任者都不会再用这个人，身为赵宋官家，最不缺的就是可用之才。

高滔滔一抿嘴，邓猛女就看出来了：‘她对这个处罚不满意。’

她执掌朝纲六年，无人胆敢忤逆，如今蔡京的阴谋算计都算到她的身后事上，正中她此时逆鳞，哪里肯轻易放过？

‘那正好，我也不想放过他。’

蔡京因为孟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已经恨毒了她，孟钱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这么大一个仇家？

趁他病，要他命。

就听得孟钱发问：“蔡京的罪名，只有这一个吗？”

赵煦看着孟钱：“你做何想法？”

“我只是觉得，蔡学士的七重天真是奢靡！”

要不是七重天排场太大拖慢了禁军救驾的时间，贴身护卫赵煦的御前班直怎么会死伤惨重？！

赵煦答道：“蔡家累世官宦，有些余财有何不可？”

毕竟宋朝当官的俸禄是真的高。

孟钱轻声细语地发出疑问：“蔡学士入仕应当比小苏学士晚些？怎么苏学士连屋宅都买不起，至今还是租住在相寓，蔡学士却能盖出好大一个七重天呢！”

赵煦听过苏轼那句“子由有七女，负债如山积”，便说道：“苏辙是嫁女儿嫁穷的。”

“蔡京就没有女儿吗？他是嫁女的嫁妆规模不如苏中丞，还是女儿不如苏中丞多呀？”

苏辙家中就一位妻子，蔡京至少有十几个小妾！

家里怎么可能少了孩子？

“原本我还在想呀，若是太皇太后薨世，高家自然没落，蔡学士可是有什么过节要报复在他们身上？也许除了邀宠献媚，还因为财帛动人？可这事涉宫外，我却也不方便出去查呢。”

赵煦听孟钱一再提起高家，突然明白了孟钱的意思。

石得一已经是他在处置了，蔡京不如让给高滔滔。

赵煦指了一个高滔滔的心腹旧党：“那此事便交由……苏右丞吧。”

【主播就这么放过蔡京了？】

‘这不是时间太短，在线人数还不够吗？’

孟钱扯了个理由应付直播间，实则是蔡京算计到高家头上，现在最想他死的人就是高滔滔！

拿他当个人情送给高滔滔处置，既能投桃报李，又能保证他死的彻底，一箭双雕。

向青意见蔡京已经被带走，又出来打圆场：“这夜也深了，官家也乏了，不如到此为止，明日再议？我这便带着彦君先回去了？你们瞧，彦君脸都白了。”

孟钱配合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脸。

赵煦对今日的收获还算满意，正盘算着如何收回皇城司，就听到高滔滔一句：“你们先回吧，官家留一下。”

【这个太皇太后跟皇帝关系处不好果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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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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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废立？拥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