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丢失妖塔

李也君掉头已然发现是调虎离山计,回头时她不忘给宗门值守警戒的弟子传讯:“宗门遇袭,速速敲钟!”

夜色沉沉下,一袭庞大的白影猎猎而行,目标明确,直取九重镇妖塔。

李也君凝了凝神,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一串铜钱朝那袭白影丢去。那袭白影警觉,几乎是立马觉察到身后有危险,立马抽尾打掉,那串铜钱霎那间爆裂开成一团热烈张扬的火,照得李也君的心更沉重了。

“砰——”这道爆炸声响起。李也君丢出一道爆裂符,白影更是觉得雕虫之际照旧甩尾抽掉那道符,却正中李也君的计,只见爆裂火花零星四射,白影一时之间分辨不清李也君的行踪,隐隐低鸣。

她心知不能再耽搁取走镇妖塔了,于是便不再顾着身后那人,朝着镇妖塔疾行而去。

李也君见这般起了反作用,无法,只能脚步如蜻蜓点水般到白影面前,扯出一沓黄表纸,咬破手引自身血画符,嘴里念念有词。很快,那一沓血符飞散开,围着正中的白影飞旋。金光一闪,那座阵塔便拔地而起,上下咬合,围困住白影。

白影来不及撤住自己的步子,眼睁睁就这么望着李也君困住自己,她轻蔑一笑:“雕虫小技!”

那座阵塔金光乍溢,威慑夺人,却被白影说成“雕虫小技”。李也君额间隐约有汗珠落下,她只得继续念咒,控制阵塔不断缩小,掠夺白影那剩余空间。

她怒然咆哮,那道尖锐声音刺痛李也君的耳朵,她有一瞬恍惚,教白影震破那座阵塔,摆尾重击李也君。她被重重一击,直直飞出二里地外,气血上涌,喷了口血。她想起身却发现格外艰难。

她模糊的意识只能看到那白影幻化为人,缓缓走向镇妖塔。

“也君!”她的记忆复苏,懒懒应了一声,视线清明,原是在宗门大堂。

宗主叹了口气,问她:“你可知我讲到哪里了?”

“……”即便是不知道,李也君也大概明白他又在数落自己了。她伸了个懒腰,答:“不知。”

宗主就知道她视线涣散定是在发呆,不免有些怒其不争:“你玩忽职守使镇妖塔丢失,是也不是?”

李也君清润的眸子不由得望向堂上正坐的宗主,扯了抹笑,想:随老儿高兴罢。其他人却被她突如其来的轻蔑一笑惊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指着她颤然:“这……大逆不道!”

宗主却好似习惯她这般恣意行径,自顾自继续道:“原是要去戒律堂受罚……时川!”

李也君瞧见有个人影缓缓出来,在她身前站定,作揖道:“是。”

李也君定定望着身前人的窕长背影,她知道沈时川。

他是宗门里万中挑一的天才,年纪轻轻承袭他师父的衣钵成为戒律堂的主掌弟子。

之前李也君在一年一度的秀英会上见过他。那时他负手而立,身着白衣,身姿笔挺赛傲雪霜梅,一走过便教人移不开神。

人群中李也君一眼就看到了清隽出尘的沈时川,久久盯着他直至背影消失。

有弟子看到李也君盯着走过的沈时川,道:“人家是三崖长老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就掌管戒慎了。师姐你不是最讨厌三崖长老吗?我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去招惹他罢。”

仗着他在她身前,她悄悄道:“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见他不搭理,李也君也不生气,只是心道不愧是三崖长老的关门弟子。

三崖长老为人迂腐,天天捧着宗门戒律教训他见过的每个不规矩弟子。李也君是被他骂的最多的一个弟子。

不佩剑被骂,没站姿被骂,态度不敬被骂……李也君觉得三崖长老要是能出书,能把她的条条罪状写得满满当当。

一想到三崖长老,她扭头去寻三崖长老。果不其然,他正坐在左侧,因李也君的放荡行为而吹胡子瞪眼。与李也君对视后,他手指着她,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要被她气昏过去。

李也君默了一秒,又回过头,真是罪过。回过头她便听到宗主道:“你随他一道,去寻回镇妖塔。”

散了会。沈时川抬步迈出大堂时,李也君紧着他走:“既然老头把你和我安排在一起,那么我们就是捉妖搭档了!喂!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到了戒律堂后,沈时川才屈尊降贵转身望向跟了他一路的李也君道:“闲杂人等去了戒律堂便是领罚,你想试试?”

“……”李也君讪笑,倒也不至于这般。她转身就跑,完全忘了自己方才废了多大劲跟着他。

她甩着腰间香囊,一路晃到了管事处。左右四顾确认无人后,她挑明来意:“给我看看值守簿。”

李也君是宗主座下弟子,地位极高,况那值守簿又不是什么机要,管事自然是赔个笑脸立马给了。

拿到值守簿后,她仔细搜寻,按着壬午月己未日丑时看,只翻到宋孝蓝。

她心中暗暗咀嚼了两声,有数后便将值守簿交还给管事后又随口问了一句:“这几月没有弟子调换顺序吧?”

管事只当以为她来视察的,不敢怠慢,忙声道:“是!”

得到肯定后,她继续甩着香囊,道:“行,我知道了,继续忙吧。”李也君一脸凝重,往山下走去。如果那日玄宗被袭真是调虎离山,便是玄宗有人与妖里应外合设计杀她。不过她正好穿越,与李也君合二为一,活了下去。

思绪间,她甩着的香囊脱手飞了出去,正正好掉到前面不远一处地上。李也君回神去看,香囊触发机关掉了进去,原是一处陷阱。

说来也奇,李也君醒后发现自己手里紧紧篡着一枚晶莹红润的骰子。她起身倒水,那枚骰子掉在桌上咕噜噜甩出了个肆。轰然间,她发现眼前幻化出一副图,原在起始处的走棋忽然动了,往前行了四步后停步。那幅图隐去,桌上凭空多了一个香囊。

此后每天她都得摇骰子,按图定格处获得物什。这些东西要么挡灾要么有用途,不过是次抛,只能用一次。

她轻轻一点,入了陷阱取出香囊后又飞了出来,恰逢下课的少年们。他们瞧见李也君后,恭敬作辑。李也君望了望这群少年,点头,问:“宋孝蓝是何人?”

其中一位少年缓缓举手,心有忐忑,不知她找自己有何事。

李也君招手让其他少年散去,独独留下宋孝蓝。她问:“壬午月己未日丑时,可是你当值?”

那日子正是大妖夜袭玄宗偷取镇妖塔的日子,即便是两个月过去,宋孝蓝也不敢忘,他忙不迭点头:“是弟子当值。”

李也君把玩手里香囊,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勾起唇,面上冷然:“那你可知,玩忽职守该当重罚!”

原身中毒后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人,镇妖塔被偷,也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可这罪李也君百口莫辩,只能一力扛下。警钟看守至关重要,每个人须打起万分精神,她要看看他能给她什么解释。

宋孝蓝立即跪下,低头道:“弟子未曾怠慢,但丑时那会弟子忽然闻到一阵迷香,方才昏睡过去……醒来看到李师姐的传讯便立即敲响警钟!”

他知道自己被迷昏也不敢说,只怕是宗门会直接拿他抵了这些罪,而不仔细分辨他的话。李也君知道宗门有内应,他的话自是信了六七成,不过也不敢全然相信他。

她思忖片刻,道:“你如何得知你中了迷香?”

“这……”宋孝蓝想了会,答:“弟子闻到一股梅香,混杂着玉茗的香味,因宗内白梅与玉茗早已谢期,弟子忽然闻到,还未惊疑便昏了过去。”

李也君暗暗记下,吩咐他:“你走罢,勿叫他人知晓此事。”宋孝蓝慌忙起身,抖抖衣袍后拜别。李也君定然望着他坦荡身影,敛下心神。

-

“你……莫不是暗恋我?”与沈时川大眼瞪小眼后,李也君缓缓开口。

沈时川瞧见同袭红衣的李也君本有些意外,听了这话后的他挑了眉:“没看出来,你还挺自恋。”

李也君反唇道:“不恋自己,恋你?”

宗主看着远远在一起要吵起来的两人,微妙间觉得他们还挺登对的,转身想去和三崖长老讨论这一重大发现。看到死死盯着李也君的三崖长老眼神冒火后,宗主:“……”

三崖长老重重咳了一声:“时川……”沈时川方才意识到他们即将下山,恢复成往日端庄稳重的模样,他向三崖长老作辑:“师父。”

三崖长老这才满意不少:“时川,今后下山万分小心,为师相信你。”

宗主听到三崖长老的话后,思忖自己要不要也和徒儿说些话。他扭过视线望向一旁低头玩着剑穗的傻徒儿,喊她:“也君!”

李也君抬头便应了声:“诶。”说完就朝着宗主那走了几步路。宗主望着身前亭亭玉立的李也君,忽生感慨,他道:“此次下山,别再去偷人家的鸡鸭鹅了……吃完饭要结账,不要轻信他人,跟着你时川师弟……”

见她摊手,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又向他拱手,语气懒散:“老头,钱。”

李也君捂着被宗主揍了的脑袋,慢悠悠跟在沈时川身后,问:“你知道怎么走?”沈时川睨了她一眼,负手站立,静静待她。李也君道:“这才乖嘛,小师弟。”

她取出一块翠绿玉佩,屏息凝神去感应玉佩与镇妖塔之间的联系。须臾,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西北向道:“在那个方位。”

旭日东升,融融暖光缓缓倾斜洒到这片水乡。远处群山层峦,青绿交替,隐约带了点金粉。河上粉墙瓦黛便是水天交拥下的一吻。不远处还有一座攒尖顶四角亭坐落水面上,孑然独立。

李也君不禁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开口便搅碎了眼前美梦一般的景状。与她对坐的沈时川无意间瞄到了李也君痴傻模样,嗤笑道:“见识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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